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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躁郁癥當時是為了減刑,他們律師特意去做的精神科鑒定?!?/br>蔣天遙:“......”這么一說,沖動醫鬧竟然還合情合理了。上次看謝振云資料的時候,蔣天遙一心撲在謝叔叔奇怪的醫療數據上,反倒忽略了田家人的信息。而現在看來,這戶人家奇怪的地方還真不少。“謝叔叔胃里的阿司匹林是鐵證。雖說不能斷定,但假設這真的是一場謀殺——憑田福這個學歷,我懷疑他就連阿司匹林是什么都沒聽說過。斷然不可能是他想出來的主意?!?/br>謝昭點了點頭:“沒錯。但他性格偏激,情緒難控,是個極好煽動的對象。我也認為他只是一把刀?!?/br>那刀子背后,到底是誰呢?看田福的口供,男人一口咬定自己是因為家里人財兩空,一時情緒失控才捅的人,主觀上并沒有任何殺人意圖,也沒有被任何人慫恿煽動。田福反反復復就這些內容,除此之外,只字未提,而且認錯態度良好,配合警方執法。蔣天遙眉頭鎖死:“假設田福是被煽動的,那他平白替人行兇坐牢,總得撈點什么好處吧?”“我當時也這么想,”謝昭搖了搖頭,“但我一直沒找到這個好處的證據?!?/br>當時,在法庭上,田家的房子抵押,欠債借條,以及銀行流水都被用來作為“為了看病傾家蕩產”的證據,可見經濟條件已是捉襟見肘。“我后來也跟蹤了幾年,田家人花了兩年才還清債務,也沒再買房?!敝x昭平靜地陳述,“田建國老婆沒幾年也死了,兩個女兒也都不做生意,嫁人去了?!?/br>蔣天遙沉默了一會兒,但很快,他又發現了問題:“不對。你剛說田家為了給老頭治病家貧如洗,但我瞅著他們請的這個律師——這個律師很能干不說,這家律所,收費不低吧?當時醫藥費都湊不出來,哪來的錢找律師?”當年,謝昭請名律都四處無門,田家卻找到一個有本事把田福從死刑里救出來的律師。謝昭嘆了一口氣:“那時候這律師才剛出道,而且,后來田家大姐嫁的,就是這位律師?!?/br>蔣天遙:“......”那好吧。女朋友弟弟出事,的確也是不得不幫了。說起田家姐妹,謝昭便又與小孩兒講了一段往事。雖說田福不學無術,但他那兩個jiejie都很爭氣,沒念過什么書,但天生就有賺錢的頭腦。她們的父親是木匠,姐妹倆起初只是去旅游風景區倒騰一些木頭玩意、手工藝品,然后兩個姑娘心靈手巧,對珠串首飾一類的東西頗具創意,生意越做越紅火。這幾年互聯網電商行業蓬勃發展,姐妹倆迎著風口就起飛了,一家小網店,一下子讓家里的經濟水平從勉強溫飽提到了小康。全家也跟著從蔭谷縣這種鳥不拉屎的小地方,搬遷去了省會云城。原本,這是一個很勵志的故事,直到田建國一朝病倒。田建國的肝癌原發病灶在被切除后,好了一些年,但突然,病情又洶涌地復發了,四處擴散轉移。這病前后來來去去好幾年,醫藥費就像流水一樣地花了出去,姐妹倆那幾十萬的存款,壓根都不夠看。雪上加霜的是,后來電商競爭激烈,大量賣家涌入,市場逐漸飽和,惡意競價,竊取創意,問題層出不窮,姐妹倆的收入大不如前。醫藥費左右都已經花出去這么多了,田家大姐田萍不服氣。這個精干的女人賭性很重,她不甘心就這么放棄,便帶著父親北上,從云城第一人民醫院轉來燕安總院。當時與謝振云說“無論如何傾家蕩產但凡有一線希望就要救人”的是田萍,后來陪田福出庭,幫弟弟請律師的也是她。蔣天遙問道:“那田家二姐呢?”謝昭答道:“二姐照顧她們mama,一直都在云城,沒有參與這件事?!?/br>或許是這個原因,二姐的名字在田福的資料里一直是缺席的,從頭到尾都沒有提起她。直到蔣天遙的目光掃過一份手寫的資料復印件,里面“家屬信息”那一欄,他看到了歪歪扭扭的四個字:二姐田安。蔣天遙大腦頓時“轟”的一聲。他早該想到的,自己到底是為什么看著那個名字眼熟了——田萍,田安,田福。一家三個孩子,平、安、福。等蔣天遙冷靜下來,他想,或許這只是碰巧重名呢?但他又轉念一想,云城離緬甸不遠,這其中說不定還真有什么貓膩。不過,也不可能這么巧吧?根據社交網絡理論,全地球任意兩個人之間,平均相隔六個人。所以,似乎也不算太巧。蔣天遙不停地提出想法,又不停地反駁自己,腦子里亂成一團,臉上神色復雜。謝昭問道:“怎么?”蔣天遙想了想,便把隆葛那邊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又說了一遍,說景棟那邊的小別墅,有個來自中國的業主叫“田安”,與田福二姐重名。但根據謝昭之前所言,以這家人的經濟能力,完全是不可能有閑錢去國外置辦旅游地產的??墒?,這些海外資產,會不會就是那個讓田福安心坐牢、又成功躲避了謝昭調查的“好處”呢?隆葛手下的田安,會是這個田安嗎?蔣天遙總覺得未免太巧。似乎有一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謝昭聞言,沉默了很久。最后他叮囑蔣天遙與那個中間商保持聯系,自己再動用一點關系去查查田家人的經濟現狀。但如果只是單純重名,他也不會覺得奇怪。......轉眼,時間過得飛快,蔣天遙為期六周的服藥期步入尾聲。根據目前臨床數據,NS-1807泛基因型抗丙肝效果良好,而眼看著就是四月中旬,緬歷新年將至,診所上下都彌漫著喜慶的情緒。謝昭在視頻里問:“快結束了?”蔣天遙眼底露出一絲迫不及待:“對,再過三天,我就解放了!”他哥笑了笑:“到時候送你一個禮物?!?/br>“什么禮物?”蔣天遙不解,眨了眨眼。謝昭卻賣了一個關子:“你再等兩天就該到了?!?/br>“你給我寄東西了呀?”蔣天遙心底小雀躍了一下,但面上卻顯得很不屑,“這犄角旮沓的,等你東西寄到,我怕不是都已經回國了!”謝昭笑而不答。嘴上嫌棄,蔣天遙一掛視頻,就忍不住去叮囑診所的后勤人員:“這段時間我可能會收到一個包裹,挺重要的,還請麻煩你幫我留心一下?!?/br>后勤連忙應下。誰知,蔣天遙沒有等來包裹,卻等來了謝昭空降診所門口。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難得不是一身西裝領帶。謝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