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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想,可她不樂意?!?/br> 主仆二人陷入沉默,如遭思憶糾纏,心有余悸。 緘默須臾,夏暄沉聲下令:“繼續查,走私案也好,香鋪子也罷,別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此外,從東府調人照料豹子,切莫懈怠?!?/br> 甘棠應聲,出了地牢后,瞬即恢復冷漠眼神,閉口不言,以手勢吩咐下屬,雙手舞得飛快。 夏暄倦極欲眠,草草吃了碗酥酪,終究放心不下,決意親自到隔壁客居問明情況。 沿著修竹碧桃步入院落,他穿過浦池上的石橋,放眼望去,院內空無一人。 細問才知,那年輕“女官”疑似受了風,而仆從都被調去準備晚膳,貼身侍奉的姑娘忙著揀藥煎藥,只留一老媽子門外看守。 夏暄扼腕嘆息:終歸還是怠慢了九公主。 他命甘棠速去請大夫,自己則領老媽子推門而入。 孤燈下,晴容側臥于木榻上,雙目緊閉,嬌顏潮紅,額角汗滴如珠。 所穿寬松蠶絲寢衣為男子樣式,正是他放在此園的備用衣裳,因薄汗暈染,黏貼肌膚,呈半透狀,分外勾人。 夏暄只看了兩眼,唯恐冒瀆,趕忙轉移視線,啞聲問:“九……姑娘感覺如何?” 晴容吧唧吧唧咂嘴,含糊其辭,模樣嬌憨。 夏暄綿軟心間蕩起惶然,深呼吸挪步至她身旁,伸手以指腹碰了碰那雪玉沾露的額。 燙! 難怪如此迷糊! 夏暄心下大驚,顧不上禮節,急忙端起猶剩半碗水的白瓷碗,坐至榻角,托住她后頸,意欲喂水。 未料她嘟嘴而拒,鬧得他手足無措。 “快!快去叫人!” 他一邊催促老媽子,一邊輕捏晴容嘴唇兩側,試著把水逐滴灌入她唇齒。 偏生她精致小巧的唇瓣因發熱而鮮紅,卻有帶點干涸紋理,不似平素潤澤,無端令他心生輕啃一下的沖動。 想……親口喂她。 鬼使神差飲了半口清水,他俯首靠向她,涼意滲進牙齦,霎時一顫。 在想什么呢!若說先前受人追捕,被迫摟抱或相貼,情有可原;此刻人家病中昏睡,他以喂水之名與她過分親近,成何體統! 姑且不談她即將成三嫂或四嫂,縱然沒那一紙詔書,以他的出身教養,也絕不該對一深睡女子作此輕薄之舉! 竭盡全力驅散污七八糟的雜念,夏暄打算先放開晴容,等魚麗歸來再作定奪。 就在他“咕嘟”吞咽涼水、放下瓷碗后,晴容“嗯”聲睜開睡目,幽幽瞟他一眼。 隨即……伸長脖子,理所當然地將下巴重重擱到他手掌心。 ……??? 夏暄目瞪口呆,單手托住突然送來的“九公主頭”,完全不知該拿她怎么辦。 她溫熱滑膩的柔膚熨貼著他,屢次困擾心神的獨特香氣侵蝕他,連帶秀鼻哼哼如小貓的聲音也勾惹得他魂不守舍。 體內狂潮洶涌,隨時沖破心底筑起的堤壩,將他淹了個透徹。 他、他……要死了! 屏氣凝神,夏暄立心忽略九公主糊里糊涂的奇詭行為,試著扶她回枕頭。 然而,少女半瞇美眸,吸了吸鼻子,往他灰青前襟一頓亂拱猛嗅,繼而騰出纖纖雪臂,慵懶地搭向他勁瘦的腰。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我覺得她在勾引我,故意的。 晴容:(⊙o⊙) 豹子:我居然被人擼了!嗷嗷~ ·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木昜、阿梨Joy、阿紋家的頭頭鴨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洛清猗 3瓶;頭頭家的阿紋鴨 1瓶; ☆、第二十九章 最后一抹金紅薄霞透窗而入, 混著室內燈火微光, 為夏暄僵硬姿態蒙上一層紅意。 無從辨別坐了多久, 他才勉強接納事實——九公主于睡夢中主動抱他、蹭他。 眼前少女懶洋洋枕在他大腿上,恬靜睡容紅潤, 輕垂睫羽根根分明,丹唇微撅。 往日刻意的端莊持重數盡褪去后,更顯婉約柔美,嬌俏可人。 烏亮青絲流瀉于他袍袖,令他無比厭惡自身風塵仆仆,褻瀆她美好秀發。 臉蛋因發燒而氤氳醉人酡紅,讓他既想偷偷戳一下,又怕不小心戳破。 舍不得喚醒她, 只好任由心跳充斥聽覺,覆蓋世間所有聲響。 今夕何年,身在何處, 已不重要。 當甘棠、魚麗、大夫、藥童、老媽子、小丫頭等人懷著“莫吵醒病人”之心, 輕手輕腳繞過屏風, 一個個傻了眼。 ——素來淡漠俊雅的皇太子殿下靜坐榻上, 被一美貌小姑娘單臂纏繞,俊顏羞紅。右手懸于半空,似是想觸碰她, 又遲疑未決。 目睹自家主子迷迷糊糊,以纖指有意無意輕撓太子衣袍,魚麗炸了:“小公主!” 晴容正借某人的溫熱來平復背上疼痛, 聞聲半睜眼,覺察門邊上站著一圈瞠目結舌的男女,微微一哆嗦。 仿佛一聲驚雷砸落頭上,轟得她魂魄飄飛。 欸?她不在囚室?那太子……? 誠然,夏暄的摟抱或撫摸,已成她夢中常態,問題在于……此刻不是夢! 她既非貓狗兔狐,亦非豹子! 眾目睽睽下,居然以真身趴太子的腿? 現在裝死還來得及嗎? 她料想突然撒手,定會招人起疑,索性無恥地保持原來姿勢,厚顏裝睡,另尋良策化解此局。 靈機一動,她緊揪太子的灰青衣料,小聲嘟囔:“君父……小九好想您?!?/br> “……” 夏暄驟然一僵。 他進退兩難,被眾人窺覬眼神一灼,如置身烈焰,隨時有焚化之象。 所幸晴容囁囁嚅嚅片晌,忽然松開他,翻身改擁內側枕頭:“妙妙啊……妙妙!” 夏暄狐惑:“誰是妙妙?” 魚麗滿臉陰云,礙于尊卑有別,悶聲答道:“回殿下,是一只三色小母貓?!?/br> “九公主也養貓?”夏暄眉眼滑過喜色。 “是,”魚麗翻了個白眼,“殿下確認要在床上問話?” 此人要不是宣國太子、九公主未來的小叔子,她大抵忍不住一腳踹飛。 夏暄窘然起身,理了理袍裳,試圖解釋“此舉乃關心病情”,又覺辯解無異于掩飾,干脆半字不提,拉下紗簾,命大夫上前診斷。 晴容原本高燒迷糊,如今嚇出一身冷汗,反倒清醒不少。 機智如她,有驚,無險。 ··· 經大夫施針、服食藥物,晴容縱然羞愧難當,仍酣睡一整夜,次日精神大好。 換回嘉月公主府女官的裝扮,她尋思如何假裝若無其事,向太子辭別,忽聞低沉猛獸吼聲震動房舍,暗叫不妙。 只顧怯赧,竟忘了警醒太子! 但她該如何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