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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知南柳與她并非血親,當即命人騰出南柳隔壁的院落,供她居住。 阿音淚如雨下,從那一刻起,她暗下決心,她將以微薄之力,全心全意輔佐容非,以報答他和賀依瀾的恩典。 搬離南柳居所的當夜,她徹夜難眠,回首往事,為母親的不幸感傷,又深覺自己幸運之極。 次日,阿音去南柳屋里替他換藥,眼看他肩背上大大小小的傷,心底哀傷、憐惜、愧疚兼有。 這十一年中,他獨自一人承擔了太多,不動聲色,無怨無悔。 以他的能力,本可去闖蕩更廣闊的天地,為了養活她,他留守在賀家,擔任需時刻警惕的暗衛。 他不是她的親舅舅,但這份恩情,她必定會努力報答。 “怪我嗎?”南柳見她難得緘默,小心問道。 阿音心中一酸,險些又哭了,她吸了吸鼻子,搖頭。 良久,她鄭重且誠摯,補了句:“謝謝?!?/br> 那是她生平頭一回,沒喊他“舅舅”。 “以前,您曾說,我想姓什么,走哪條路,由我自己選,”她微笑的眼里淚意徜徉,語氣堅定,“我決定,姓柳,名蒔音。請您莫要怪我,沒避諱您的名字?!?/br> 南柳錯愕,隨即一笑:“好聽?!?/br> 她以母親的“音”字為名,感念母親的恩德。 “蒔”字為賀依瀾所取,代表了賀家人對她的關愛、重用、賞識與寄望,她將終生銘記在心。 而選擇姓“柳”,則來自于這名默默守護她、賦予她新生的男子。 她不愿隨他姓南,便借了他的名為姓,以此保留與他的淵源。 他們并非親人,更勝親人。 作者有話要說: ╮( ̄▽ ̄\”\”)╭ 我、錯、了?。?!原計劃兩萬字搞定南柳和阿音的番外!然而寫不完!因為我好喜歡這對啊啊啊~依然有小紅包發放~ PS.容小非在沒遇到茉茉之前,是不是酷酷噠? 特別鳴謝親愛的小仙女們: 鯊魚也會哭扔了1個地雷 靡靡扔了1個地雷 讀者“薄荷”,灌溉營養液 +1 第98章 番外三(下) 柳蒔音搬離南柳所在院落, 雖只隔了一堵墻,見面卻大大減少。 她仍喊他“舅舅”,次數略為減少, 得空去他那屋稍作打點, 給他做吃的, 陪他聊天。 她負責說, 他負責聽,仿似一切不曾改變。 沒多久, 她在攬月樓一次餐具采購中,率先警覺采辦者以次充好的行為,博得夸贊,被容非提拔為助手。 南柳依然和北松輪值,但神出鬼沒, 外人根本察覺不了他隱藏在何處。 柳蒔音每次去容非書房,總會問, 今日是舅舅當值嗎? 容非曾逗過她,騙她說南柳在,害她嘰嘰喳喳說完一堆養貓的事,發現屏風后是一臉迷惘的北松。 也有一次是南柳當值, 容非故意說他不在, 柳蒔音口沒遮攔,爆了南柳的小癖好,被橫梁上忽然飛來的花生給嚇一大跳。 從外人眼中看來,這對舅甥關系融洽如常。 只有他們二人知曉, 柳蒔音收斂孩子氣, 比以前更尊敬他。 身世未揭曉前,她撒嬌撒癡, 心安理得;而今得悉舅舅不是親的,她反倒沒那么放肆。 相反,南柳待她一如往常,隨容非出行時獲取的小玩意、小動物,全數拿回給她,仿佛她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看她喜滋滋地逗弄酒紅朱雀,他手上拿著她親手做的核桃仁糖,眸光柔和,薄唇輕勾。 柳蒔音偶有疑心,認為南柳曾愛慕過她的母親,才對她多加照顧。 時間長了,她慢慢抗拒這個念頭。 她說不上為何。 又過了大半年,官府舉辦五年一度的商會展,賀家家主指派兩名賀家管事協助。 這本是一件小事,柳蒔音見了容非指定人選后,不敢公然否認,私下提醒他,多派另一人跟進。 容非不明其意,由她了。 果然,其中一位老管事生出禍端。 會展籌備期間,他見龍泉窯送來一系列釉下刻花的小瓶小罐,隨手順走了與別不同的一只白胎厚釉青瓷雙耳瓶。 不巧,那無甚紋飾、色澤古樸的瓷瓶,反而為前朝精品,以致于對方心急如焚。幸好柳蒔音派去跟進的仆役悄悄送還,當作賀家人不慎拿錯,鄭重道歉,平息風波。 事后,容非處置了老管事,讓其返鄉,又問柳蒔音,何以她會對此人不放心。 柳蒔音回答:“這管事平日在七爺面前老練,但我近兩次做小零食與大家分享,他總會自恃資歷老而多拿一些,心安理得,我暗覺他倚老賣老、盲目自大,又貪小便宜。他在賀家多年,有老夫人和您鎮著,沒折騰出幺蛾子,離了賀家范圍,就說不準了?!?/br> 她不似容非游歷各處、見識廣博、敢作決斷,但她與下人相處較多,在識人用人方面,有更精確的判斷力。 且她念過幾年書,處于豆蔻年華,性子活潑親人,此后,她和容非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相得益彰。 由此,柳丫頭笑臉相迎的友善,映襯出賀七爺的無情,使賀家家主的嚴厲苛刻形象深入人心。 在柳蒔音日漸成長,為容非分擔的事務越來越多,處事日益圓滑且干練,在杭州及周邊一帶名聲鵲起。 起初,柳蒔音因忙碌而沒太注意,漸漸地,她意識到,大伙兒不再像早年那樣,稱呼她為“南護衛的外甥女阿音”,而是喊她“柳姑娘”或“柳丫頭”;提及南柳時,則稱他是“柳姑娘的舅舅”,有心人還會補一句“不是親舅舅”。 那兩年中,南柳除了和相熟的東楊、西桐、北松作交流,基本不在外人前露面,自請于節慶宴會當值,時間長了,大家逐漸沒再提起他。 柳蒔音明白南柳的苦心——他不愿自己的陰沉木訥,影響她的親善之名。 兼之,他們不是血親的事實,眾所周知。 青澀感褪去,柳蒔音更顯娟秀,惹來不少關注目光。十四歲那年,上至官家,下至商戶,提親者絡繹不絕。 在婚姻大事上,柳蒔音把決定權交給南柳,一來她不好自己拿主意,二來勞煩容非又僭越了,三來東楊夫婦不敢擅自主張。 南柳對眾多青年才俊并不滿意,如知府幼子雖俊俏卻稍嫌紈绔、某某員外家的少爺性情溫厚卻太胖、某舉人家的兒子博學多才又太高傲、某商家的少東家精明能干卻太世故,話也太多…… 挑來揀去,僅剩容非兩個遠房表侄,比柳蒔音年長三四歲,品貌俱佳。他們自小被送到賀家大院,與她相識多年,算得上知根知底。 那二人中,柳蒔音與年長那位小哥哥相對熟絡,也略微有好感,見對方殷勤備至,羞紅了臉問南柳的意思。 他不置可否:“再等等?!?/br> 一個半月后,南柳敲開柳蒔音的院子,臉色不大好看,只丟下一句:“他不成?!?/br> 柳蒔音莫名其妙,想半天沒弄懂,猛然記起,他指的應該是那件事。 在她再三追問下,南柳斷斷續續解釋,他花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