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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外加這是賀家門口,鬧大了不好收拾,為首者吹了聲口哨,最邊上兩人會意,調轉方向撲向阿音! “阿音!”南柳意欲搶出相救,遭背后一人的短劍一拉,肩頭登時皮rou綻裂,血噴如泉。 阿音尖聲道:“別打了!別打了!” 東楊左右為難,唯有護著她,以免南柳分神。 如此一來,南柳再度陷入重重包圍中。他傷后靈敏度減弱,一時不察,又挨了一刀。 阿音淚眼婆娑,正要撲上前制止,被東楊死死拉住,“傻丫頭!甭摻合!” 他將她擋在身后,邊應對虎視眈眈、想拉扯她的三名壯漢,左手摸出懷中的暗器、銅錢等物,猛力擲向圍攻南柳的人。 南柳奮而連傷三人,可終究因動作幅度過大,鮮血噴涌,只是因衣裳為黑色,旁人看不清,而他腳下每踏出一步,均有深紅血印。 阿音咬緊下唇,語帶哭腔:“求你們……別傷他!我、我……” 她想說,她跟他們走,可這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除去被南柳打倒的七八人,其余人不為所動,下手更狠。 “罷手!”一清冽嗓音從背后傳出。 阿音和東楊既意外又欣喜,分別喊道—— “七爺!” “公子!”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新任家主的容非。當時,他對外用的是“賀與之”之名,“容非”二字僅有寥寥數人得知。 他大步行近,二十歲的面容溫潤如冠玉,即便身著簡潔白袍,仍如攏了十里風華。 他左右除楚然、西桐和北松以外,另有六七名手持棍棒的家丁,他們吆喝著,力圖制止這場紛爭。 鄒姓男子大抵沒預料到,南柳和阿音只不過是異鄉的下人,竟驚動了極少公開露面、且有“冷淡嚴苛”、“不近人情”的賀家新任家主,下令讓手下退開。 阿音與東楊雙雙迎上前,攙住身中數刀的南柳。 南柳無視自身傷勢,兇狠盯著那鄒姓男子。 男子對此視若無睹,對容非拱了拱手,惡人先告狀,又因牙齒掉落、臉上腫起,口齒不清:“賀七爺!我是阿音的生父,這黑衣裳的家伙,十一年前自恃武功出眾,強行擄走我家閨女,現下還教唆她不認我這親爹!” 容非星眸閃過幾不可察的狐惑,淡聲發問:“南柳,可有此事?” 南柳甩了甩刀上殘留的血跡,怒道:“不全是!” “什么叫‘不全是’!男子漢大丈夫,沒膽承認自己所為!”鄒姓男子似乎覺察出,南柳說話異常簡單扼要,這是扭曲事實的天大良機。 南柳幾乎氣炸,不顧鮮血淋漓的傷口,試圖甩開攙扶他的東楊和阿音,又要沖上去揍人。 阿音隨時留心他的神態舉止,在他甩手的頃刻間,箭步斜挎,擋在他身前,死死抱住他,哽咽道:“舅舅!別!” 她抬頭凝向容非,淚流滿面:“七爺!舅舅跟我娘雖不是親姐弟,但打小相伴,我娘她……耳朵聽不見,也不會說話……” 南柳驚呆了,扭頭瞪著東楊:“你說的?” 東楊無奈:“誰讓你半點也不愿透露給她?她那么好奇的小姑娘,時時刻刻追問……天知道從你嘴里套話,是多艱難的事!” 容非打斷絮絮叨叨的東楊:“丫頭,繼續!” 阿音并不清楚長輩們的舊事,只能依照東楊前幾年所言,外加適才的對話,自行總結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版本:“我娘家破人亡后,嫁給了我的生父……” “沒嫁!”南柳額角青筋突起,大聲糾正,“他硬搶!” 阿音還道母親是明媒正娶,陡然發覺自己是私生女,震驚而羞憤,身子瑟瑟發抖,檀唇張合,半晌說不出話來。 東楊接轉了話鋒:“公子,南柳親耳聽見這禽獸欺辱阿音的娘……他視她為親jiejie,自然不會讓她辱,一氣之下帶走她們母女,獨自扛起重責。沒想到這幫人過了十多年,竟欺負到咱們賀家頭上!不光出言誣陷南柳,明知阿音不肯跟他們走,還以暴力傷人強奪!” 虧得東楊知道部分內情,并憑借對南柳的了解,猜出來龍去脈! “還等什么?”容非俊顏冷冽,長眸如凝霜,“打死了,算我的!” 得此號令,東楊、西桐、北松同時飛身躍出,刀劍暗器紛紛鄒姓男子及同伙招呼,雙方如兩撥潮水交匯,亂作一團,刀光劍影,引來周遭旁觀者的連勝尖叫。 見容非和楚然守著阿音,南柳不甘示弱,負傷竄出,揮拳直擊那鄒姓男子,將他撂倒在地。 那男子見撕破了臉,盯著阿音破口大罵:“果真是賤種!當初就該把你賣了!留著……” 話未說完,被南柳甩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還你!”南柳咬牙切齒。 阿音淚水如決堤,心情復雜難言,忽聞遠處街道人聲鼎沸,正是官府的人喝道而來。 容非冷冷一哂,擺了擺手,東楊、南柳、西桐、北松及眾家丁各自躍開, “何人在賀家門前鬧事!”當先的衙役見容非親臨,心知非同小可,作揖道:“賀七爺,請問這是……?” “這幫人持械想要劫走我府上的人,請諸位嚴查!”容非淡言中透著不怒自威之意,轉向楚然道,“楚然,你來協辦!” “是?!背还眍I命。 因是賀家家主出面,官差不敢怠慢,把前來滋事者關押了,又以極快速度搞清了事情的真相。 阿音的生父,是蕭山一帶的鄉紳,因夫人娘家的資助而發家致富。十多年前,他相中異鄉女子裴菱,喜她貌美、柔弱,在她落難時施予援手,半哄半誘,想納為妾。 偏生發妻不允,他不得不另置一小院,讓裴菱充當外室。平日里,他待她尚可,唯獨他在房事上有點另類小癖好,剛好裴菱舉目無親,失聰失語,沒法抗爭,被他整得傷痕累累,久病纏身。 原本南柳帶走了她們母女,這姓鄒的遺憾過、驚懼過,一晃多年,沒再理會。 事情的轉折點,在于兩個月多前。 正逢名聲顯赫的賀家家主賀依瀾離世,此事轟動杭州城與周邊縣市,各地商家蜂擁而至,趕來吊唁。 而鮮少現身的南柳,與賀依瀾最寵信小丫頭的阿音,皆在場祭奠,并處理各項事務。 阿音容貌與裴菱本有七分相似,再加上南柳面目未有太大改變,被鄒家早年的護衛一眼認出。 正逢那鄒姓男子欠下賭債,聽聞私生女在賀氏家族混得風生水起,他心生歹念,妄圖把她奪回,加以利用。 只可惜,他打錯了如意算盤——做夢也沒料到,以“無情”為名的賀家家主,對這二人相當重視,不但護短,還將此事攬下。 搶奪阿音之舉,無異于老虎頭上拔毛,后果可想而知。 官府介入,查出他歷年欺壓鄉民、為富不仁、到處滋擾之事,罪加一等。 阿音得悉內情后,對南柳的感恩又深了一層,一想到自己有個禽獸不如的父親,她難過萬分,隱忍著不哭出聲。 容非嘆息,溫聲安撫道:“丫頭,別擔心,有我在,賀家就是你們的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