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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是婦人家常見的一件妝品,雖并不算貴重,然而多少都是個心意。 此時她斜靠在床榻上,心口搭著一條熏香錦被,口中磕著瓜子,搖頭甩腦欣賞著一支小曲兒。 唱曲的兔兒爺站在監牢外,長相英俊,行止溫柔,一把子聲音低沉磁性,將一支小曲兒唱的令人肝腸寸斷。 一首小曲唱完,貓兒斜眼向邊上等著的衙役投去一眼,衙役立刻哈腰同貓兒道:“小的帶他去外間耳房里候著,等晌午再過來?!?/br> 喜洋洋的去了。 跟著貓兒享福的,自然是她的四舍五鄰。 幾位曾叱咤風云過的人物,混到了被瓜子、花生和小曲就能輕易被收買的地步,對貓兒怎么看怎么順眼,削尖了腦袋想同貓兒攀親。 此時沒了小曲,斜對面的“一只眼”又開始老生常談:“大仙,我認你當jiejie,可成?我沒判死刑,過幾年出去還是一條好漢。又一身好武藝,護的你周周全全?!?/br> 同這相似的話,幾個監牢里都有人說。 此前皆是要認貓兒當妹子,現下進階成要當她小弟的,卻是第一位。 貓兒嗤笑一聲:“你都快老成我爹的年齡,你好意思喊我一聲‘阿姐’,我還不好意思答應。甭打本大仙的主意,本大仙兩條原則: 第一,不同皇族攀親。 第二,不同好漢摻和。 你們這些好漢,本大仙不敢高攀,哪涼快哪玩去?!?/br> 她頭頂的墻壁被人敲響。 隔壁的長手漢子道:“你可是宮里的人,想要和皇家人不牽連,不是容易的事?!?/br> 貓兒憤憤道:“牛不喝水強按頭,大不了一拍兩散。本大仙也不是軟柿子,腦袋掉了碗大個疤?!?/br> 那漢子低聲一笑,喃喃道:“你這姑娘滑不留手,虛虛實實本事不小,我瞧著一時半會死不了?!?/br> 此時已到未時,各牢犯已開始歇晌,打鼾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長手漢子趁人不備,轉頭往墻壁上極輕的一摳,從背后取下一塊磚,往墻那頭悄聲道:“姑娘,我求你辦件事,事成必有重謝?!?/br> 墻壁另一頭的貓兒聽那聲音陡然清晰起來,轉頭一瞧,立刻發現頸子的部位少了一塊磚,從磚洞里露出來一只眼睛,眨眼間,眼皮上露出一塊陳舊傷疤,顯得十分兇狠。 貓兒身后的這個監牢,同大牢前方耳房處于兩個方向。 她日常跟著衙役出去沐浴,沿途回來,因對這些牢犯未產生過興致,故而從未想著倒退幾步,看看這監牢里都是些什么人。 現下只從墻洞上一瞥,竟未想到平日里同她說話、言語頗為有禮的漢子,竟是個惡人的模樣。 她立刻往后退上一步,頻頻搖頭,低聲道:“莫打我的主意,我同你不是一條道上的人?!?/br> 那人急切道:“你這兩日裝神弄鬼,外間必定是有人同你配合。你是神棍,比我好到哪里去?” 貓兒叱道:“你是賊盜,難道比我高尚?” 那人一愣,唇角勾起:“有些本事,竟被你看出我是賊盜來?!?/br> 貓兒無語。正常人誰的手臂會那么長?自然是自小練過,要靠手吃飯。 那漢子悄聲道:“你當神棍是為了混銀子,我當賊盜,也是為了混銀子。你將這東西帶出去……” 他身子一晃,略略離了墻洞。再過上兩息,墻洞里已多了一根鎖匙一般的物件。 他急急道:“你將此物件帶出去,送去正街一間醫館,掌柜姓柳……” 貓兒心中一動,汗毛一根一根豎起來,一字一句問道:“你同那姓柳掌柜,是何關系?” 漢子道:“我等……勉強算友人。這是柳掌柜出借給我之物。原本臘月就該完璧歸趙,結果臘月我就被關進了大牢……” 貓兒的心咚咚作響,低聲道:“我再問你,你所說的柳掌柜,可有子嗣在宮中任太醫?” 那人立刻住了話頭,墻洞中的鑰匙立刻被他取回。 半晌他方防備問道:“你同宮里的柳太醫,可相識?” 貓兒心下有些酸楚,只喃喃道:“極相熟……我……” 那人聽聞,靜了片刻,方一吆牙,重新將鑰匙放進墻洞:“我觀察了你好些天,現下能托付的人只有你。這鑰匙我藏了這幾個月,不知哪日就要被官差搜去……” 貓兒瞇著眼,盯著那鑰匙,蹙眉道:“你可知,柳太醫一家……” 不能說!她內心立刻拉響了警報。 柳太醫一家都是泰王的人,眼前這漢子或許也是泰王的人。 他十月被抓進監牢,再不知外間事,否則定會知道柳太醫已死、柳家全家失蹤。 也因為身在牢里,故而不知道她在打擊泰王的事情上發揮了多少光和熱。 她穩了穩心神,道:“萬一我去正街,尋不到那柳掌柜呢?” 漢子怔忪片刻,道:“不會的……這鑰匙非常重要,柳掌柜便是一時半會搬走,也會尋機會再回去?!?/br> 此時遠處已傳來匆匆腳步聲,聽著仿似是李巾眉的丫頭——狼牙棒的動靜。 那漢子著急道:“快,你快收下。東西放在你身上,比跟著我安全。柳家一定會來尋的?!?/br> 貓兒知道她不該拿那鑰匙。 拿了只怕便是風波。 然而事關柳太醫…… 腳步聲已極近,只要再拐個彎來者便能站到監牢門前。 貓兒一吆牙,立刻上前,將手往墻洞里一探,再一縮,那鑰匙便被她牢牢握緊在手中。 繼而一塊墻磚悄無聲息的頂上,將那墻洞隱藏在平整的磚墻上。 來探監的果然是狼牙棒。 她如平日一般將飯屜里的好菜好酒遞進去,再蹲在監牢門口,同貓兒嘮嗑。 日常話題總是圍繞著李巾眉的鬧騰,以及作坊的運營。 狼牙棒嘆氣道:“小姐現下只?!系酢@一出戲,可這戲要東家配合才成?,F下用絕食拖著,我家小姐真要餓成人干。東家何時能出獄???” 貓兒將自己腦袋一指,又開始翻舊賬:“她用板凳給我開瓢時,可想到日后要用上我的事?你轉告她,讓她趕緊上吊,我阿哥等著收她小魂。我不會陪她唱‘鎮魂’的戲碼?!?/br> 這些日子,雖則衙役也幫她買來了膏藥,然而腦袋上的傷疤卻還未掉,瘙癢難忍,令貓兒一日里要咒李巾眉無數回。 狼牙棒只得拐著彎的央求道:“現下東家在牢里,小姐在家里。作坊的勞作雖未停工,可做出來的妝品都未向寄賣鋪子供應,堆積了好大一堆?!?/br> 貓兒急道:“李巾眉和我不能出力,你和虎頭鍘快去送貨??!” 狼牙棒便極微妙的一笑,再不說話。 貓兒“呸”了一聲。 狼牙棒是李巾眉的丫頭,自然一切都為了她主子。 這是要催著貓兒想法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