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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祚笑笑:“這些,不知道朕說全了沒有……但是這是遠遠不夠的,耶律真,你給的這些,朕只缺時間也可以知曉,但是只憑借這些消息就想要朕的幫助,那么朕的幫助就太廉價了一點?!?/br>耶律真臉色一變。他早就知道自己與叔叔這一戰不可避免,因此早有準備。契丹地廣人稀民風彪悍,可這樣帶來了一個致命的缺點——能人稀缺。他的父親崇尚中原文化,一直視自己為漢室分支——就是因為此,被一向獨斷專行鐵血手腕的祖母蕭太后視為沒有骨氣的異類,因此從來器重叔叔比器重父親要多。耶律真無數次聽過父親提到那遼東之內的萬里江山,哪里有著神奇的天地,山水有著與關外遼東不一樣的風情,人杰地靈,更是出過一代又一代的風流人物,大虞皇帝曾經是父親最尊崇的對手,在他手里取勝過一次,成了父親畢生的驕傲——畢竟武力過人的叔叔也在他手下的將軍中吃盡了敗仗,只能鎩羽而歸。可是,大虞是一片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土地,最起碼,他以契丹二皇子的身份是無可接觸的。因此他想到了江湖。他喬裝改扮,扮作關外商人之子,以運送貨物走南闖北為名,在幾年之間織就了一張遍布江湖的網,大事小情,風俗人物,甚至是蜚短流長,都逃不過他的耳目眼睛。可是他把時間花在契丹以外的地方太久了,以至于忘記了自己的國度自己的至親之間,早已有了你死我活不可分割之勢。他仍然記得他收到大哥戰死消息時的震驚,他這才從一場轟轟烈烈的江湖夢里驚醒,再回首,父親病逝,叔父逼宮,那一向鐵血手腕的祖母蕭太后,竟然在病危之際聯合了一個他做夢也想不到的人,一手反噬了他父親維持的祥和契丹,兵燹之禍陡然而生。他也是在此時才發現,那曾經被他視為禁錮與拖累的故土,陌生到他想回也回不去了。后來的幾年,就是不斷的征戰與逃亡,直到他被親信背叛,遭人暗殺,卻誤打誤撞和來暗殺他的人交換了身份,從此再難以真實身份見天日……直到他刺殺李承祚——大虞的皇帝,才讓他恍然之間有了新的希望。那個人,想要壓制那個人在契丹的行徑,他只能求助于大虞的皇帝。世事如棋局局新,耶律真記得他的父親曾用中原人的語言對他這么說,一個人,永遠也預料不到他即將邁開的下一步究竟是什么樣子。耶律真恍惚從回憶里驚醒,抬頭之間,正對上李承祚似笑非笑的眼睛。大虞的皇帝有一副驚為天人的好相貌,眉眼修長而多情,唇角總是勾著的,那雙多情的桃花眼總是漫不經心,只有在看向一個人的時候,才會有異樣飛揚的神采。他順著李承祚的目光看去,觸目所及之人如修竹挺立,清雅俊秀,人中才俊。是了,他想,原來是這么回事兒……當初冒名刺客行刺大虞皇帝,那拈花摘葉漫不經心的對手卻在自己出手傷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后,陡然露出了兇神一樣陰翳的表情。當一個人有了牽掛,他就有了弱點;怪不得早有聽聞,大虞的皇帝對政事并不牽掛,卻有大量的心力浪費在江湖上,并在一直探聽,那早已被人遺忘在江湖多年的匆忙過往。李承祚并非無能逃避之輩,原來……是因為這樣。耶律真眼看李承祚那充滿溫度的目光再移回自己這里之前陡然冷若冰雪,卻毫不在意地低頭笑了一下——這一下牽扯了傷動的筋骨,瞬間變成了苦笑:“大虞皇帝想要的東西,我正好可以幫你?!?/br>李承祚吊兒郎當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朕想要什么?……哦不,你別這么看朕,朕有龍陽之好不假,但是朕比較挑,也不缺暖床的?!?/br>耶律真:“……”“不是這個?!币烧鏌o語半晌,仍然道,“但是我知道,大虞皇帝想要一個安寧?!彼粲兴嫉乜聪蚴Y溪竹的方向,“我并無惡意,但是皇上,您不曾想過,給您那個真心牽掛的人一個自由的安寧嗎?不必為朝政所累,不必擔心自己為家世束縛,也不必擔心自己不再手握生殺之權就會陷入陰謀的泥潭……我曾經這么想過,但是我失敗了,可是不代表我沒有成功的可能?!?/br>耶律真循循善誘道:“那個人的野心從來不止一個契丹……如果您想要對抗他,我手里的東西,也許恰好可以幫你?!?/br>第54章李承祚在他的循循善誘中換了個更加閑適地姿勢,并沒有因為他言辭懇切就有所動容,一雙桃花眼反而透出些無聊。“你憑什么認為,朕真的會想和他撕破臉呢?”李承祚淡淡道,“做皇帝跟當和尚沒什么區別,當一天就撞一天的鐘,畢竟,朕與他都沒有損失?!?/br>耶律真臉上的沒有任何表情,不知是因為傷痛還是因為不信任:“皇上真的認為……親緣都是一樣的么?那……顧雪城為何要在百年之前避走遼東呢?”李承祚因為這一句話側了眼眸,桃花眼中的漫天花雨陡然凌厲如刀,唇邊的意味卻是笑著的:“二皇子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陛下?!币烧骈]了閉眼,露出幾分氣血衰竭的疲憊道,“我是猜的……您知道,如果一個人知曉了很多秘密,那么更多的秘密就不再全部是秘密了——這也是您一直信奉的,不是嗎?”大虞初年,根基未穩,江湖混戰,民不聊生,太宗第五女于舊京赴新京之途失散于戰亂,重回新京之時,加封“鎮國公主”。這位古今史書唯一有載有傳的公主一生頗具傳奇,只不過,落到刀筆吏的手下,寥寥數句言語,一頁足可翻過,再沒從前,再沒以后,來龍去脈都語焉不詳。而李承祚卻知道,一個公主,身為女子已是弱勢,離經叛道不尊立法更該為宗族所棄,再如何得寵如何能耐,也不夠“鎮國”兩字的殊榮,語焉不詳湮沒在史書中的,是她背后那錯綜復雜的江湖——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只隨著她或者說顧雪城一死,早就沉寂在了大浪淘沙的過往里。李承祚面如古井:“你是在向朕炫耀嗎?朕費盡心力想要重拾的東西,你得來的輕而易舉?!?/br>耶律真對“輕而易舉”這個詞并不贊同,卻也沒有心力再反駁了,他垂下眼,傷痕與血污在他臉上交織著猙獰的光影,讓他像一個從地獄而來重生于人間的荒誕鬼魅:“若非我下手莽撞傷了您的丞相,我在‘醉花陰’全身而退是沒有什么問題的……陛下在‘醉花陰’放我一馬,不就是在等著今日嗎?”李承祚看了他半晌,笑了。他一襲錦羅掩盡的風露與朝華,江山故地千秋悵惘,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