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6
人,也看出了氣氛之中淺淺的情意。 不知怎的,忽而想起了枯坐在云石上伶仃憂愁的背影,和那一雙黯淡失神的眸。 心口微微一動,便起了身。 結果呢, 她并沒有想象中的憂愁,調戲弟弟調戲得正歡,狗爪子在人身上摸了一把,轉過身便竊笑得直白又變態。 眼睛滴溜溜亂轉,分明是在想什么齷齪事。 他真實瞎了眼,白cao了一回心。 …… 南鈺早在臨殷現身的剎那站了起來,聞言轉眸看向池魚,以及那她背在身后抖得宛如篩糠一般的手,直覺自己不該呆在這,否則要出事。 然而行舟內外就兩個分割開的空間,屋里已經有了陸白芷和臨故淵。他想了想,走上前拱手道:“主上,我暫且回避一下?!?/br> 臨殷未應, 南鈺倒也習慣了他這副沉郁寡言的樣子,沒有多心,迅速低著腦袋進屋去了。 他挑簾進到行舟內艙,臨殷則邁步走出甲板, 門口在他背后封上結界,饒是外頭就是廣闊的夜幕星空,池魚卻感覺像是被關進了小黑屋,一剎那驚慌起來。 …… 知道臨殷有魔族血脈這事該不該招,應該怎么招,她還沒想個最佳方案出來。 于是池魚決定后發制人,見招拆招。仰著腦袋,笑吟吟只等著臨殷先發難。 臨殷在原處立了一會兒,垂眸望著她,微微蹙著眉,像是在消化著某種晦澀的情緒。 打量她的眸光似劍,從頭到腳,一寸一寸地挪過,冷淡地評估著。 池魚說要按捺,到底是受不住那樣的視線,咽了口唾沫,小心地往后退了一步。 “哥哥在看什么?” 這一問,果然結束了她的煎熬。 臨殷的眸稍稍一抬便從她身上錯開,冷淡:“看你有什么稀奇的?!?/br> 池魚一腦門子問號,展著雙臂,自個也低頭看了看。 末了,臉不紅氣不喘,朝他好奇問:“那可看出什么來了?” 臨殷明顯是情緒不高,冷笑也笑得短促,亮光沒有沁染進眸子里,寡淡:“沒什么稀奇,頂多是比常人蠢了些?!?/br> 池魚是預計討夸的,沒想到得了句罵,一下老大不高興地拉長了臉,也忘了怕他了,重重地哈了一聲:“哥哥回回說我蠢,我從前從不爭辯,但這不代表我就默認了?!?/br> “我是性格粗些,容易惹出紕漏來,有些事原本不欲多嘴泄露,并不是因為我真瞞不住,而是對哥哥不設防,這才……哥哥懂我意思吧?” 她想了想,又指了指艙內:“好比說復生那件事,我隨口便透露給了小華儀。為何?因為我已經將它當做了自己人,有些東西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早些透了底,大家還可以相互兜搭遮掩一番,共事起來也方便?!?/br> 臨殷聽她七拐八繞地一通鋪墊,明白過來兩人說的根本不是一件事,又雞同鴨講。 面無表情地望著眼前人,眸光沉得要凝出冰來。 確實想不明白, 這樣一只蠢魚,溝通起來都如此困難,有什么可稀奇的? 何至于讓他擔憂,怕她情路受挫得太嚴重,想著遮掩一二? 于是他也呵了一聲,就著她的話頭反問:“你要同我攤底?” 他這么大喇喇地問出口,池魚反倒不敢接。 臨殷什么底,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問題是現在這個階段,兩人談不上多深的交情,知道多了有丟掉小命的嫌疑。 斟酌了一會兒,訕笑:“那倒也不至于,大家還是各自留一條底褲罷。咱們還沒熟到那個份上,太開誠布公了……咳,受不住,咱們只要別影響這次秘境之行便可?!?/br> 臨殷沉默下來, 一撩衣袍,坐下了。 隔了好一會兒,沖她伸出了右手。 池魚即刻一個小跳躲開些許, 臨殷眸色一沉,“躲什么?” 她慌忙惡人先告狀:“下意識、下意識的反應!從心之舉,哥哥你氣場過于強悍,怪不得我!” 臨殷:“……” 他唇角動了動,終是什么都沒說,面無表情沖她攤開了手, 池魚的視線一低,落在他的手上。 臨殷修長的指尖,肌膚細膩如玉,掌心卻停了一縷漆黑的火焰,永無止息地燃燒著,撕裂了他掌心的皮膚,直往rou里鉆。 臨殷凝眸,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池魚的表情,冷淡:“如你所見,我確實是魔?!?/br> ☆、第 69 章 人在天上,夜色不如在地面深宅之中來得濃重, 星空像是被洗過一道, 亮得驚人。船首有風,涼涔涔地往骨子里鉆。 臨殷垂眸看著自己的手, 話說出口,一瞬間也有些惘然。 他背負的秘密, 這么多年從沒有跟第二個人說起過。 當年臨故淵鉆進他的小院,信誓旦旦說會照顧他的時候沒有;“父親”臨程說舉臨氏之力勢要將他醫治好的時候沒有;蘇泉每日衣不解帶為他療傷的時候也沒有。 事實證明, 他是對的。 臨故淵當時還是個孩子, 承諾的分量來得太淺。會來看他, 全因為他占了他堂哥的位置,將他當做了自家兄弟。 臨程呢, 膝下無子,臨氏的掌家大權眼看就要旁落。外頭忽然送回來這么一個“走失”的血親嫡子, 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呵護的態度擺在表面上, 將他按在“繼承人”的位置上, 囚禁在別院里, 只看住了,讓他別死。 蘇泉倒是曾經真心想過要救他, 傾其所有,為他祛毒療傷。 臨殷也曾以為遇見了貴人, 殊不知蘇泉對他,只不過是身為藥師,遇見棘手病患的欣喜與關照, 看重的是那魂毒本身。鉆研三年而無所獲,他的興致消了,覺得浪費時間。 天下之大,疑難雜癥極多,大可不必在他這一例奇毒上吊死。 一句抱歉,便輕飄飄將他拋下了,任他一人躺在那孤院里頭備受煎熬地等死…… …… 人的心不是一次性就能死透的。 希望是最可怕的毒藥,從死灰里一次次的復燃,然后一次次被覆滅,越來越冷,越埋越深。 疤痕堆積成了厚厚的甲胄,才終于刀槍不入。 …… 臨殷從邁進這個門的時候,還未想過要同池魚說這些。 即便察覺出了端倪,覺得她已然有所感悟。但他樂意和她裝這個糊涂,雙方不必牽連,各取所需,一切落定之后,一拍兩散。 大概是人同樣冷淡的態度讓他起了逆反和抵觸,知道她也一樣,想要各自歲月靜好,斟酌合作的尺度,做一對隨時可以相互撇干凈的陌路人。 他便忽然不想和她如此涇渭分明了。 一個人在寒夜里走得久了,找不見光明和出路,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