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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便上前一步了,側攔在他的身前。 幾人尚且浮在半空之中,四下沒有遮擋,渺渺暮光如鍍,在她的淺色素衫之上攏上一層遲重的暖光。瘦弱纖細的肩膀,似乎也能為人避一避風雨。 臨殷心底慢慢意會到了什么,眉間冷冷蹙起,又覺得不可能。 伸手越過她,不急不緩地從臨故淵手里接過了魔晶。 池魚看著魔晶入他的手,心一下提到嗓子眼里:“哥哥……” 臨殷卻不看她, 從她的角度望去,臨殷垂著眸,眼睫烏濃稠密,在冷白的膚色上拓下淺淺的一片陰翳,不留痕跡地潛藏起眸底冷郁疏淡。 好整以暇地將魔晶捏在手里把玩了一會兒,淡淡:“此物確實稀奇。天元大陸,怕也再找不到一絲和魔物相關的東西了吧?!?/br> 陸白芷神色微微一凜,身形下意識的繃直。不知是否是她多心,臨殷說這話的時候,好似是乜了她眼的。 臨故淵對幾人都沒設防,自然沒聽出深意來,高興道:“兄長修為又精進了不少?!?/br> 臨殷指尖撥弄著魔晶:“機緣巧合?!?/br> 臨故淵笑道:“那也是兄長的氣運?!?/br> 臨殷則看向池魚,似笑非笑。 池魚沒搞懂他這一副深意的模樣是幾個意思。 恍然想到什么,心里咯噔一聲。 她光顧著想替臨殷解圍,忘記了自己是從5000文檔里頭,以上帝視角看來的消息。兩人相處之中,臨殷從未向她坦露過魔族血脈之事,她也沒有任何機會可以覺察。 池魚冷汗一下就下來了,也不知臨殷是否起疑了。 所以她就不適合做臥底,沒那份脈絡邏輯清晰的精明。又或者是她如今對臨殷大不如從前般防備,一不留神,便在細節處露了尾巴。 他又是屬狐貍的,難保不會揪到了她的小尾巴。 …… 百里之外的邱少侍眼見魔晶落入臨殷之手,被他主動攜帶在身,不似有異狀的模樣。 與邱預對視一眼,各自施法,將臨殷、臨故淵的名字從玉牌之上劃了去。 神色雖然悵然,卻也含著幾分欣慰:“看來也不是他。我蘭溪倒出了一雙好苗子,還是一家的兄弟。就是可惜,我們耗費那樣大氣力引來的魔炎鳥,被他一劍斬殺了?!?/br> 邱預捋著自己的長須,笑起來:“那臨殷我倒是我幾分印象,金婗之禍當日,尊神出關,唯獨有他不曾跪拜。我原本以為他是個恃才傲物,刻意嘩眾取寵,想要引起尊神注意的功利之人,沒想到倒還有幾分真才實干?!?/br> “功利不功利又如何,臨家不過邊陲小鎮的小世家,到了蘭溪急于冒頭也是應當的?!鼻裆偈萄哉Z之間已有袒護之意,這樣小世家的天驕與蘭溪各方的勢力毫無瓜葛,才好拉攏培養,“一個小世家一舉出了兩位如此天驕,實乃福澤深厚,無論入了蘭溪哪位峰主、乃至尊神門下,不出百年必當盛極一時?!?/br> 邱預知他所想,點點頭,兩人各自心照不宣地想:適當的時候,給這二位天驕透些消息,留份人情在,往后自會有好處。 …… 大行舟被毀了,南鈺身上備用著的只有一個蘭溪派發的小行舟,正是上回師兄來齊岳峰接他們去誠心門用的那一款。 就一個大通鋪,一間單獨的房間都沒有,短暫同行也許還好,久了確實不便。 在座的都是大佬,出入獨來獨往習慣了,一柄飛劍走天涯,瀟灑不說,速度還快。 問題這是團隊行動,各自御劍消耗太大,大家各自無聲地擰了一會兒,決定還是調養生息,搭載這個小行舟。 …… 對決魔炎鳥的一戰,對參戰了的幾人消耗甚大,一進行舟便各自療養起來。 唯獨池魚是吃干飯的,自然肩負起車夫一職。 正好她心中有鬼,害怕臨殷質問。 便躲避人群,坐在行舟的最前端,一心一意當著她的車夫。 余暉收斂之前,她仰癱在船沿,在云端之上看著風景,和小華儀一起吃點心、玩顇丁殼,輸的要給贏的人剝葡萄。 方入夜, 調息過后的南鈺過來與她換班:“外頭風冷,你還是進去休息吧?!?/br> 池魚原本撐到肚子疼,雙手枕在腦后仰望著星空消食發呆,被他一說才覺得夜風刺骨,溫度不知何時降下來了許多。 “此處氣候干燥,晝夜溫差必然極大?!蹦镶晫λ忉?,“仔細著涼?!?/br> 如此體貼的弟弟啊…… 池魚動容地看了他好一會, 看得南鈺頭皮都是麻的,問她:“我說錯什么話了嗎?” 如玉的少年,眉宇之間是豁然的明朗,澄澈干凈。 便是遲疑茫然,也有一副討喜的模樣。 池魚拍拍他的肩,上下細細再看他一眼,說沒有:“辛苦你了,晚些我送些姜湯來,給你也暖暖身子?!?/br> 再茍個幾年,等她完成了拯救世界的大問題,可以閑下來想想婚嫁的問題,她覺得南鈺真的可以。 她永遠喜歡小奶狗。 南鈺沖她笑,露出兩顆小虎牙:“恩,謝謝?!?/br> 池魚捂著被暴擊的心口,內心直臥槽,弟弟太奶太可愛了! 一臉姨母笑地一挑簾,低頭要進船艙。 略起的垂簾的那一端,正好站著一人, 墨發玄袍,眸光沉郁。 ☆、第 68 章 甫一照面,池魚便感受到他身上清寒的冷氣。 漆黑的眸里染著涼意, 像是冬夜幽寂寒潭中的一捧孤月, 凍得人舌根都是麻的。 池魚眨巴眨巴眼,感覺她又雙叒叕把人得罪了。 往后臺一瞧, 果不其然,系統給了個中規中矩的:作值 998。 池魚咽了口唾沫, 想人八成是等她自己自白等得不耐煩,要過來親自提審她了。 大難當頭, 能保一個是一個, 將變回鳥形的小華儀從腦袋上摘下來, 切切囑咐:“乖祖宗,去玩吧?!?/br> 小華儀不肖她多言, 給她一個珍重的眼神,落地后連翅膀都忘了用, 小短腿飛快倒騰著跑遠了。 身后事安排好, 池魚坦然面對著臨殷, 她的膽子已經練出來了, 至少表面上還可以做到含笑:“哥哥找我有話說?” 臨殷起初并不是想來同她發難的。 南鈺起身去到船頭,說準備和池魚換班不久, 陸白芷和臨故淵便相繼從調息中醒來了。 陸白芷在與魔炎鳥一戰中收了輕微的傷,那傷口遲遲未愈,引得臨故淵分外在意,主動要給她療傷。 兩人剛一同經歷過生死,久別的疏離在擔憂的眸光中一觸, 便化作了淺淡的曖昧。 一個淺笑含情,一個低首羞澀。 饒是臨殷這樣不染風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