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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不動神色的從他的眼尾染了上來,片刻便連頭發也都花白了。趙自康不是個蠢人,怕舊事重演,他終究連一個都保不住。“你們兩個過來些?!壁w自康什么都沒聽進去,兀自打斷了趙端的喋喋不休,勉強笑了一下。怕是未免傷心,趙自康與這些侄皇孫感情十分淡薄,十之八九的聽說都還是手下人無意透露的,他甚少問起。這時候忽然招了招手,便突地有些滲的慌了。趙勉和趙端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進是退。皇家的人,自幼生長在腥風血雨當中,蕭爻也不遑多讓,所以真算起來,這滿堂人物,只有蕭爻明白趙自康。荒涼蒼茫的關外,和這歌舞升平的京城,倘若真有什么相同,大概就是剝盡骨血之后冒出苗頭的人性,太平時節是推杯換盞,豪酒縱歌,扒盡墳頭土,里面卻連個骨頭架子都沒有,是個推著你去死的溫柔陷阱罷了。“過來啊,怕我?”趙自康笑了笑。兩遍催促下,就連趙勉這種不喜歡看人臉色的都知道怠慢了,趙自康剛剛泄露出來的一點溫情轉眼消失無蹤,他也是個擅長收拾心境的人,手往下一垂,又搖了搖頭道,“罷了?!?/br>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那帶隊的侍衛好死不死的這時候上來問,“王爺,人還抓么?”明明做著分內的事,卻平白遭了趙自康一個白眼。“倘若不抓,我今日帶你們來是觀光趕集的嗎?”趙自康沒好氣。那統領被噎了一下,硬著頭皮又問,“現在抓么?”“……”趙自康那飽含著貴氣的眉眼微微一挑,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那廂,蕭爻和慕云深坐的茶都快涼了,這幾位姓趙的大爺仍然八風不動的架勢,既沒有要走,也沒有聚上來將人瓜分,在這么耗下去,恐怕得宿在這兒。“哎,你過來?!笔捸痴辛苏惺?,他和玉衡不打不相識,又是頗為親近的性格,竟然旁若無人的說起了話。趙自康很少管他,玉衡也是個撒手沒,這時候已經沒節cao的投敵了,至少蕭爻他們桌還有溫水喝。“你們家三個王爺今晚住這兒嗎?”蕭爻不愧是許紅菱的親侄子,這會兒功夫已經學會做生意了,還討價還價道,“王爺身份顯赫,房間總要收拾一下,這人工費也得算錢吧?”“我家就一個王爺?!庇窈庥X得自己遭到了侮辱。他跟著趙自康時間久了,有些想法不免就朝著趙自康靠攏,能獨善其身就獨善其身,懶得去招惹這些有權有勢還不知足的王爺們。蕭爻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那你家王爺住下來嗎?”玉衡沒答話,他有些好奇的打量著蕭爻。這個人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怎么看都是個平平凡凡的年輕人,跟自己差不多的歲數,明知道這些人馬都是過來抓他的,居然還有閑心問人家“今晚住下來嗎?”,是嫌命不夠長么?“想必不會,王爺從皇上那兒領到的一向是死命令,拖不到明天?!庇窈怆m是和蕭爻說著話,但打量完他,沒看出個三頭六臂來就不感興趣了,仍是想找到阮玉的身影。“那個跟你一起的女孩子哪里去了,怎么今天沒見著?”蕭爻心里翻了偌大的白眼,心道:阮玉為了躲你不知道縮在哪個角落了,兄弟啊,你怕是沒有點自知之明啊……正想著,慕云深在他耳邊輕輕來了一下,將他九霄云外的心思拉了回來,“死命令,拖不到明天?!?/br>“那我應該束手就縛嗎?”蕭爻臉上帶著輕輕淺淺的笑,竟有些不自知的狂妄自大。慕云深愣了一下,他總能在蕭爻的身上見識到一點新鮮的東西,前兩日是敏感的腳踝,今天是噴薄而出的豪氣。原以為他是個醋缸里泡大的——連骨頭都軟了。這種自大,連王拾雪都未曾見過,恐怕蕭爻自己照著鏡子,都不敢承認鏡子里的就是自己。他也總能在慕大公子的身邊,發掘出一些新鮮的東西,比如這茶也是能喝的,不比酒差,又比如自己想守著他,所以不能成天把慫掛在臉上。蕭爻又笑了笑,搓著慕大公子冰冷的指尖,“你放心,我行事不會過火,壞了你的計劃?!?/br>也不知哪里來的底氣。他兩到如今已經不再藏著掖著了,很多親昵的動作總是當著人前——雖說以前也不見得藏著掖著,就是蕭爻臉皮子薄,稍有點舉止不規矩,他的臉就紅,人也不會安安分分的給摸。但經過了云雨一夜,蕭爻的羞恥心怕是給慕云深吃了,越發的明目張膽起來,這里頭還有外人呢,他兩就咬耳朵根,沒羞沒躁。玉衡肚子里忽然明白了個事兒,指著他們“你你你……”了半天沒“你”出個結果來,連連灌下去半壺茶水,這才紅著臉小聲問蕭爻,“男人之間也能?”蕭爻又翻了個白眼,沒理這孤陋寡聞的公子哥。“玉衡,回來?!壁w自康隔著兩張桌子五張長凳喊他。玉衡聽出了聲音里的不悅,也不敢怠慢,轉眼又躥了回去。這普通人看來難免有些遠的距離,玉衡只用了一個眨眼的功夫。想必被阮玉捉弄一番后,又回去勤練了輕功,這般身手放到江湖里,也算是個頂不錯的后起之秀了。“王爺?!庇窈獯诡^喪氣的站在趙自康身后。他平素沒大沒小慣了,倒忘了趙自康也是個有脾氣的,但想必這些自幼讀著皇家書,吃著皇家糧的人連面皮子都跟尋常老百姓不一樣,真正是喜怒無形。趙自康瞪了他一眼,又問,“你與他才見過幾次面,這般熟悉了嗎?”玉衡畢恭畢敬的站在一邊,因為骨架子纖細頎長的原因,跟旗桿似的,杵的十分端正,他抿了一下嘴,“王爺……”“玉衡,倘若我現在要你去拿人,你會動手嗎?”趙自康的指節半曲,一聲一聲的敲在桌面上。他對武學了解的太片面了。趙自康見過蕭爻的身手,知道光憑這些吃飽了盡長肥rou不長腦子的侍衛,根本擒不下他,但趙自康卻又抬舉了玉衡,自以為一手帶大的孩子,遍觀武學寶典,總比蕭爻這個野雞流來的正統。如此夾擊之下,不怕留不住人。“我的命是王爺給的,我的本事也是王爺教的,王爺所指,便是玉衡所往?!边@年輕人忽然正色道,他像是一柄薄而細長的利刃,隨著趙自康的話,將矛頭指向了蕭爻——只是劍刃上閃爍著躍躍欲試,與其說是忠義,倒更像是私心。第128章一百二十八章鵲吟軒的大堂里打起來之前,就有人將幾千兩的銀票送到了許紅菱的手中,所以她現在裝聾作啞,打著哈欠當什么都沒發生。趙勉和趙端對現在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