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周同學嗎？”背后忽然一個聲音。

謝宇皺了皺眉。

“譚老師好?！毙l遠揚當機立斷，陪著笑說。

“這就是機緣啊，要不是有東西忘在車里我就上樓了?！弊T啟玄瞇著眼睛，將謝宇從頭到腳緩緩盯了一遍：“這是新同學吧？”

謝宇略昂首，丟出個毫不退讓的是。

“歡迎歡迎?！弊T啟玄按了按他的肩膀，“你們先上去，我隨后就來?！?/br>
衛遠揚只得答應。

“抗拒性動作?！弊T啟玄出門后，謝宇說，“手舉在胸前，掌心向外，表示潛意識的不愿意和否定?！?/br>
衛遠揚收回手：“你去哪？”

“28樓?！?/br>
“你真去??！”

“當然?！?/br>
“我一個人上去就好了，你不是還有事嗎?！?/br>
“沒確認他真正走遠就開門是我的失誤，我必須負起責任。另外從言談表情看，他顯然已經看穿了你我的意圖，既然話里夾著戰書送到面前，哪有不應戰的道理?！?/br>
“不行！我這是執行公務，萬一光榮犧牲了還能享受個烈士待遇，你這算什么??！”

謝宇按下電梯，衛遠揚剛要繼續攔他，轎廂載著地下車庫的乘客上來。

28樓。

出電梯，謝宇走在前面。

“等一下?！毙l遠揚喊住他，“我們這一路上來停了幾下？”

“四下?！敝x宇脫口而出。

“我也記得是四下。第一次停4樓，第二次停13樓，第三次17樓，最后20樓?！?/br>
“不，第三次停在19樓?！敝x宇糾正。

“這不重要，其實我是想說，第一次停的時候下了1個人，第二次上了1個，第三次下2個，第四次下1個，這沒錯吧?！?/br>
“沒有?！?/br>
“我們從一樓進電梯的時候，里面有幾個人?！?/br>
“兩個?！?/br>
謝宇話音剛落，立刻發現一個重大問題。

對視，五秒沉默。

“這個……就當我們哪里記錯了吧?！毙l遠揚說，“你腿怎么了?！?/br>
“沒事?！敝x宇活動一下右膝，不知為什么，從剛才起就有一種磕撞似的痛感，連整個右臂也一陣陣酸麻無力。

但也不至于連一扇玻璃門也推不開。

“鎖住了？”衛遠揚上前晃了晃把手，“不會啊，平常上班時間都開著的?！?/br>
謝宇向里望去，歸心靜坊空無一人，不經意回頭，竟發現四臺電梯齊齊停了在十三層！

忽然有了某種預感，謝宇長舒一口氣：“我們似乎被困在這個電梯前室了?！?/br>
“你怎么很高興的樣子?！毙l遠揚問。

“因為這不合理?！敝x宇說，“鎖門，沒問題，把電梯全部卡在十三層也不是辦不到，但如果他們真想困住我，隨便哪個房間總比這個交通口方便?！?/br>
“也不是吧，剛才電梯里都能憑空多出來個人，他們這么做也沒什么奇怪?！?/br>
“輕信者用一個荒誕解釋另一個荒誕，而懷疑者，即便世界向他展示再多荒誕，他也堅信那是假象，并將它當做刺穿真相的切入點?！敝x宇推了推眼鏡，“很不幸，我是后者?！?/br>
“什么意思?！毙l遠揚問。

“現在的情況很好解釋，只要配合譚啟玄的能力?！?/br>
“你是說……我們正在做夢？”

“不是我們?！敝x宇說，“是我?！?/br>
☆、酉生

衛遠揚費了老大勁才把他扛上志怪齋的二樓，也沒多余的手，只能踹門。

“你從刑警隊又調到拆遷辦了嗎?！饼R諧慢吞吞拉開門，一抬眼，“喲，這唱的是哪出??？”

“少說風涼話！還不搭把手！”衛遠揚撞進來。

“我哪架得動他，你直接扔地上吧?！饼R諧樂。

衛遠揚當然沒把昏睡的謝宇扔在地上，一側身丟進了沙發：“快看看怎么回事！”

“我又不是醫生，哪知道他怎么回事?！?/br>
“人命關天你別打哈哈！”

“早叫你們別瞎折騰，現在知道人命關天了？”齊諧搭了脈，又拉開眼皮看看，“沒什么大礙，就是睡著了?！?/br>
“豬也不帶睡這么死的！”衛遠揚望著齊諧走到柜子前，扒拉著瓶瓶罐罐，最后翻出一個鼻煙壺似的東西，晃一晃，擰開，抹到謝宇的鼻子底下。

他一個激靈睜開眼，嗆咳了好一陣。

“還真見效了?！饼R諧訝異地看看瓶子。

“這什么東西？”衛遠揚問。

“非日亦醒即‘酉生’，是一種提神致奮的藥吧，從一個退休的體育教練那買的?！?/br>
“他也不怕把自己隊員嗆死了！”

“大概應該稀釋一下再用，我忘了?！饼R諧問謝宇，“感覺怎么樣？興奮嗎？要不要下樓跑兩圈？”

謝宇斷斷續續還沒咳完，沒表情的臉更黑了一下。

“別搭理他?！毙l遠揚倒了杯水遞過去，“說正格的，你怎么樣，不行咱就去醫院再看看?！?/br>
“沒事?！敝x宇沉聲說，又撩起襯衫的右袖，果然一片淤青，“把你推進保潔的工具間之后，我就失去意識了嗎?！?/br>
“對，我當時聽到門外咚一聲，就沖出去一看，見他們幾個人站在那，你已經倒地上了，你胳膊是那時候摔的吧?！?/br>
“他們？”謝宇暗自捏捏右膝。

“姓譚的后面還跟了歸心靜坊好幾個人，我當時就毛了，跟他們攤牌，說我們是公安局來查案的，叫他們老實點！”

“所以他就老實了？”齊諧問。

“是啊，看姓譚的神色本來是要發狠，等我亮完身份，旁邊的助理跟他嘀咕兩句，他表情一變就走了?！?/br>
“給你三分顏色你還開染房了?！饼R諧哼一聲，“你還真以為是你一身正氣把人家給鎮住了？”

“不然呢？”衛遠揚大言不慚。

齊諧的扇尖劃過半圓，落在他的左手腕上：“實話說了吧，這串鳳眼菩提念珠的原主人是個老先生，但凡和怪事物有關聯的人都知道他的厲害，剛才他們是見了它，一時忌憚才沒出手?！?/br>
“有那么神？”

“我讓你戴著就是這意思。這案子是歸心靜坊和警方的事，你職責所在去調查，個人名義上井水不犯河水，免得成了炮灰?，F在倒好，你牌也攤了，身份也亮了，人家就算為面子也得出手還擊奉陪到底了?！?/br>
“哦?！?/br>
“哦有什么用，你打算怎么收場吧?！?/br>
“如果雇你介入這件事，價錢多少?！敝x宇打斷他。

“免談?！饼R諧一擺手，“我只愛看熱鬧，不愛惹麻煩?！?/br>
“也好?！敝x宇點頭，“今天的事因我而起，理應我來解決?！?/br>
“怎么解決？”齊諧嘲笑。

“這你不用過問?！敝x宇唰地站起來。

衛遠揚眼見勁頭不對趕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