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放心地左右看看。

“這是？”衛遠揚不明白。

“憑譚家哥倆那點本事，是沒法再打開你的總耳了?！崩咸蜕频嘏呐乃X袋，“小伙子啊，放心去查你的案子吧?！?/br>
聽她這么一說，衛遠揚才發覺時間不早，趕忙道了謝回去上班，齊諧要再陪老人家聊一會，留了下來。

“您又是從哪學的招??？”齊諧從老太太肩頭拈起一團起球的毛絨。

“現學的?！崩咸珮?。

“總耳?！彼?，“您真能想得出來?！?/br>
“不比你那什么‘百谷寂’?！崩咸卵坨R擦了擦，“剛才那孩子心是不錯，但太實誠，這么容易聽信別人可不大好啊?！?/br>
“也不是?！饼R諧說，“他也不是誰都聽信?！?/br>
“哦？這么說，他的總耳是被你打開了？”

“大概吧?！?/br>
“未必是壞事?！?/br>
“也未必是好事?！饼R諧輕嘆，“我還是看不見您屋子里的游魂，您也看不見那蘭花上有只透明的瓢蟲吧。那些東西，只有我們自己能看見罷了?！?/br>
“這不是很好嗎?！?/br>
“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一廂情愿?！?/br>
“只要還有別人能看見，它就不是?！?/br>
“可是等看見了，那個人也再不是‘人’了?！?/br>
“我知道你的心思?！崩咸p拍他的手，“剛才問他是不是你朋友，你嘴上是應了，心里卻未必這么想，即便前面一席話，也不是你在擔心他什么，只是不想攪擾人間事物?！憧鄲赖氖沁@個吧?！?/br>
齊諧勉強笑了笑，算是承認。

“會苦惱，就還算活著?！崩咸従忺c頭，“還是那句話，悲喜莫追緣由，萬事且隨心性吧?！?/br>
☆、假象

面對荒誕的現象，不是輕易用“不可能”開脫，而是相信著最不可能的假設，以窮盡想象的浪漫為動力，尋找證據，賦極惡以存在空間?！袀商?，都是犯罪的夢想家。

毫不停頓地敲下這一段，謝宇按下回車舒了口氣。

新連載第一部，完。

然而另一些東西還在繼續。

點開郵箱，未讀郵件，發件人，晴夜踏莎。

致西境大：表妹已安好無恙，不勝感激，拜謝在此。

的確。謝宇想，如果齊老板所言非虛，夔嬰已被召來，晴夜的表妹自然恢復正常。但是矛盾在于，除了齊諧和自己，另外四人至今活躍在線上，并未出現被妖物附身的異常舉止。

難道有人在別處玩了游戲，又把夔嬰召走？或者齊老板的說法本身存在問題？再比如……那四人中間有誰懂得邪門法術，反將妖怪殺死。

他對這想法露出一個“不可能”的嘲笑。

又收斂了。

所謂偵探，就是要相信最不可能的假設?！獮樽约核奈?，謝宇精神一振，起身端坐，將電腦屏幕的亮度調高。

不以公開為目的的人rou搜索對他不構成任何道德問題，半天時間過去，E君、十一夜、馬盒子、迪麗拉，四人的真實身份輕松暴露在幾張網頁上。

建材科技公司，外語學院，物流中心……

他的視線最終停在第四個單位名稱上。

“偵探直覺”的說法總能在關鍵時刻發揮虎爛讀者的作用，但是真要讓謝宇對此時的微妙感說出個所以然，恐怕也難以辦到。

于是順著“直覺”的指引，他來到了天輝大廈。

穿過大堂來到監控室，滿墻的屏幕精準顯示出每個交通核的人員動向。

“我需要28層的監控記錄，請你配合一下工作?！币粋€耳熟的聲音說。

“我向上面請示一下?！北０材闷痣娫?。

謝宇徑直走過去：“不用請示了，調給他吧?！?/br>
衛遠揚回頭：“怎么是你？”

“好久不見?！敝x宇淡定地招呼。

“真巧??！原來你在這上班，我還以為你專職寫呢！”衛遠揚顯然沒過腦子。

保安打斷二人：“警察同志，謝總，28層的監控記錄都在這了?！?/br>
衛遠揚糊涂了：“謝總？”

謝宇無視那個問號：“需要刻光盤嗎，還是用U盤拷走?！?/br>
“那刻一下吧，麻煩你?！?/br>
“刻兩份?！敝x宇補充，帶衛遠揚進了一間小會議室。

“你是這的‘總’？”衛遠揚一向憋不住問題。

“不是?！敝x宇還是一張撲克臉，“這棟樓隸屬天輝集團，我母親是集團董事會主席?！?/br>
衛遠揚花了大約一分鐘恢復理智。

“28層有什么問題?！敝x宇問。

“這個不太方便透露?！毙l遠揚說。

“剛才那句不代表公司，是我個人問的，這么說吧，我懷疑那家培訓機構跟齊老板一樣，和怪事物有關?！?/br>
衛遠揚噌地坐直：“你也這么覺得！”

“現在還是不方便透露嗎?！?/br>
衛遠揚想了想，在這個層面上他的確不是局外人，于是挑著重點把歸心靜坊的案子說了個大概，謝宇倒也爽快，同樣將夔嬰一事復述一遍。

“這破公司果然不簡單?！毙l遠揚喃喃自語。

“譚家兄弟的背景怎樣，你查過嗎?！敝x宇問。

“按照歸心堂的官方說法，他們倆兄弟年輕時一直不順利，山窮水盡處被一個高人點通，從此潛心研究玄學，不惑之年，略有小成，就開了這個培訓班和大家分享心得來了。我有同事去下面走訪過，據他們鄰居說，這兄弟倆高中畢了業就沒個正經，半玩半混的，之后開了個鋪子，給人解夢測字，半年前不知怎么沒消息了，估計就是進了歸心堂?？傊@些說法基本吻合，雖然離國學大師的名頭有點差距，但人家一沒危害社會，二沒偷稅漏稅，學員定位在中高產階級，沒沖五保戶的棺材本下手，好像也不用去打那個假?！?/br>
“可能他們就是這么想的?！?/br>
“你說譚家兄弟就是利用這點才存活至今沒被拆穿？”

謝宇點了點頭：“我還有點事，今天先這樣吧，有什么進展電話聯系?！?/br>
出了會議室，衛遠揚指右邊：“我從后門走，人少，免得撞見同學?！?/br>
“同路?！敝x宇說，“我的車也停在后面?！?/br>
穿過走廊剛要出門，衛遠揚一個急轉彎躲了回去，背后的謝宇立刻知道怎么回事，扯過他的胳膊扔進一扇門里。

哐！

門里黑乎乎的，他腳下一絆，就聽什么東西噼里啪啦倒了一片，回手一扶，是一堆掃帚拖把。輕手輕腳將那堆東西擱好，衛遠揚貼上門去聽外面動靜。

咚。

“走了?！敝x宇拉開門。

衛遠揚鉆出來，灰頭土臉地拍了拍褲子：“這姓譚的大中午跑來搞什么，害老子差點嚇出心臟??！”

“別抱怨了，先走再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