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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笑道:“那么朕便等著明年春闈了?!?/br>李少卿擦了擦額上的汗,點頭說是。夜里武惠妃在御花園中擺了酒桌香案,玄宗召來了身在長安的幾位心腹術士,不過張果外出云游,不空三藏去了域外講經,一時間應召的便只有葉法善和羅公遠。席上還有幾位頗受天子寵信的重臣。飲酒賞月的間隙,天子請兩位術士相看廢除皇后王氏為庶人的具體日子,葉法善道:“待到七月十五之后,月蝕已盡,陛下可在十五后擇選時日?!?/br>天子擬擇了七月二十二日廢后。之后席上又有大臣說到河北郡大旱,再不降雨,秋收之時河北大片莊稼便會顆粒無收,玄宗皺了會兒眉后便問座下的兩位術士道:“兩位仙師可有法子求雨?”葉法善道:“求雨需得在河北當地的山上設臺祭祀,祈求真龍,應是沒什么大問題的?!?/br>玄宗聞言點點頭,看向最為信賴的羅公遠,“不如辛苦羅仙師去一趟河北,若是不成,朕只能先轉運江淮之南的稅收米來救濟河北?!?/br>一直沉默不語的羅公遠終于說了句話,“還請陛下恕罪,貧道近日要出游一趟,恐難擔此重任,不如交給葉尊師辦罷?!?/br>玄宗似是沒有料到,他看了看葉法善,猶疑了會兒道:“無妨,那便只能給葉尊師再加派一項差事了?!?/br>葉法善點頭,又趁著君臣說話的時候低聲問旁邊的羅公遠,“怎么好端端的要出游?張老先生還沒回來你又要走什么?去多長時間?”“六七日?!?/br>葉法善反應了一會兒,道:“倒也不是很久?!?/br>天子酒過三巡,意興闌珊,要散了酒席回宮歇息,朝臣們紛紛退下,葉法善起身時卻發現羅公遠沒有動,等到朝臣散盡,天子的布攆將出御花園的時候,羅公遠的身影消失了。葉法善左右看了看,不知他去了何處。之后月上中天時分,被月光照的雪白的宮階上有人靜立。步攆一側的小公公瞇眼仔細打量了一遭,才對攆上的人回稟,“陛下,羅仙師在前頭等你,想是有要事要說?!?/br>玄宗的酒意微微醒了些許,聞言命眾人落下布攆,道:“羅仙師還有何事要同朕說?”羅公遠站在宮檐下,月光只照到他一半的身影,明暗交織的臉上一半明艷,一半晦暗不清,他微微欠身,“只是臨走前有一言要告知陛下?!?/br>玄宗道:“何事?”“貧道今日起興占筮,發現帝座及前星有災,有兵亂之相?!?/br>玄宗的酒似乎一下子全醒了,“這是何故?”“不知?!?/br>玄宗又急道:“那仙師可曾卜出引發兵亂之人是誰?”“不曾?!?/br>玄宗左右看了看隨行的奴才,揉了揉眉心,正想再問些什么,便聽到羅公遠說:“貧道告退?!?/br>……深夜時分,將軍府收到了一封宮中的密函。天子身邊有馮將軍的親信,密函是一位公公寫給他的,里面提及了羅公遠對天子說的那一番話,又提到‘陛下之后又問了許多,羅仙師卻只字未提,因他什么也不說,陛下回宮后便只能自己猜測,心情都燥戾許多,奴才們皆不敢近前。后來便聽陛下暗自念叨將軍的名字直到半夜,將軍如今風頭正盛,手握兵權,還有不少戰功,陛下本就忌憚,如今又有羅仙師一番預言對陛下施壓,將軍恐有大難,因此才特來報信?!?/br>馮將軍看完一身的冷汗,卻又覺無比慶幸,如若沒有這封信提前警醒讓他早做謀劃,之后他便要大大的倒霉了。他知這位皇帝極為相信身邊那四位術士的話,只可恨那羅公遠在皇帝耳邊吹得這股子風卻將他這次給徹底害慘了。思來想去別無辦法,身為武將,天子一旦猜忌便后患無窮。若等到朝會時皇帝有心試探,他唯有以舊傷復發為由交出兵權回鄉養病去,這可真真是天降橫禍,不知他又忘了給哪路神仙燒香。作者有話要說: 馮將軍:“滿朝文武只有我倒霉了,我怎么覺得他這枕邊風是故意吹的呢?”哈哈哈,不知道還有沒有小天使記得最開始那個將軍墓呢,還有道士扔雞蛋嘚~這兩天瘋狂卡文……卡卡卡卡卡卡卡,因為前面伏筆比較多,最近要開始推一段劇情線,當然婚還是要結……感謝鐵錘、cyq、孤城塵風、我和青蛙幾位小天使投的地雷!第111章七夕之后又兩日,李家又一次嫁女。這次是大女兒,嫁得略遠了些,要跋山涉水嫁去江南。送嫁的人不多,但有一大部分是她生母那邊的表親,她親外婆陶家主母這天也趕過來,頂著花白一片的頭發看著她一身火紅,滿目熱淚。李秋元雖從未見過這位外祖母,但看她滿目熱淚,不知不覺竟也同樣淚流滿面。但她蓋著蓋頭,并未讓別人看出什么,只是心里隱隱難過,不知下一次再見這位外祖母,她身體是否還依然安好。到了時辰,她的手被握住,李秋元觸碰到一片手心細膩溫軟的皮膚,隔著蓋頭的紅簾子,她看見梵修遞給她外祖母一個盒子,里面有淡淡藥香。她不知他要干什么。“這是給外祖母的禮物?!彼麕е匆馕⑽⑿Φ溃骸跋M庾婺干眢w康健,長命百歲?!?/br>說起來,他這禮物似乎還是獨一份,她父親李少卿和她那位繼母好像都沒有,也不見給他們單獨備什么別的禮物。外祖母紅著眼眶握住他的手細細叮嚀了幾句,他耐心極好的一一點頭應了。此番下江南走的是水路,先走廣通渠到洛陽,再走通濟渠到淮陰,之后再到江都。說是要比陸路快一些,但是送嫁的那些表親們都說水路不怎么安全,水寇有之,魑魅魍魎也有之。李秋元也cao心的很,因她占了李紀宛的軀殼后,實實在在是與水犯沖,險些丟過好幾次性命。不過話雖這么說,眾表親商討之后,還是選了快捷的水路。大船在水上飄了幾天,眾人起先憂心,后來見著風平浪靜,并無什么危險,才漸漸放下心來。水浪下偶有魍魎水鬼,但它們每每抬頭往船上看時,便會被一個泛著金光的特殊符號刺到眼睛,有年長些的水鬼說這是天人娶親,其余水鬼魍魎由此便不敢作亂。水寇倒也遇著兩次,但送親的表親們驚訝的發現每每水寇的船只還未靠近時,水面便會升起大霧,然后那些賊船便會被不知從何而起的漩渦暗流吞沒。總之這趟送親之旅異常順利,除了她沒有坐慣船,在船上生了場病。到了江都,她仍是昏昏沉沉的,但為了不耽誤送親的表兄們,能讓他們早日回長安,她還是強忍著不適在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