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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于同襄之事,于家就不能坐以待斃,朝上雪片般的折子飛到了商承弼案頭,稱小人陷害忠良,令忠志之士寒心。更有人又找出了參奏于同襄的御史以妾為妻的事,說他私德有虧,所言不足為信。軍中甚至有少量將領串聯,只待皇上一定于同襄的罪,就立刻去英烈祠哭一哭。英烈祠是大梁供奉歷代為國捐軀的勇士們所修的祠堂,軍中將領都以死后能在英烈祠修一衣冠冢為榮。商承弼的應對是——下令鑾禁衛徹查,必須找到鐵證。朝上吵得翻天覆地的人自然不滿意,偠州之事疑點頗多,可究竟相隔千里,又哪里有鐵證可循,尤其是如今,看皇上意思,這鐵證也十有八九是偽造的,因此,傾向于家的人都喊道成安侯已為國捐軀,又如何能玷污他死后清名,甚至有人搬出了于家當年擁立之功,直差指著鼻子罵商承弼卸磨殺驢忘恩負義了。商承弼這次竟然沒有惱羞成怒,反而回復了幾分少年時沉穩隱忍的調子,任由他們吵了無數天,尤其是在于中玉具折大哭表忠心的時候,商承弼一一聽他說完了,才淡淡道,“祖父放心,朕絕不叫忠良無辜受屈?!彼f到這里,掃視殿上群臣,語氣不疾不徐,“朕已經發了一封信給晉樞機,叫他將成安侯遺體歸還,今日,收到了他的回信——”滿朝文武的眼睛都瞪大了,他竟然——商承弼像是絲毫沒看到已經石化的群臣,繼續道,“晉樞機叫朕拿他養在宮中的三十只信鴿來換,朕已經答應了。如今,成安侯遺體已然送到?!彼f得不緊不慢,卻已有小太監將一副棺材抬了進了大殿。他如此舉動,莫說是朝上群臣,就連于中玉也嚇了一跳,這可是商議國家大事的朝堂,如何能堂而皇之地抬進一具棺材來。商承弼卻是絲毫不在意,只指著跟在棺材后的一名仵作道,“楊沖,把驗尸的結果說出來吧?!柄椦蹢顩_,整個大梁最有名的仵作。楊沖翻著一只烏青的眼睛,整個人都像是和尸體打交道多了帶著死氣,此刻聽商承弼吩咐,應命答話,聲音從頭到尾一個調調,毫無生氣,“致命傷是刀傷,橫刀自刎。身上三十七處傷口,傷痕與偠州守軍的大馬刀吻合,另有五刀,刀口極深,傷口外翻時每一處都有犬牙狀的豁口,是景康家傳的屠狗刀?!?/br>商承弼抬頭,看于中玉,“于將軍,為何大敵當前,于同襄身中數刀,全是自己人在向他身上招呼。難道,是景康和偠州戰死的五百力士通敵叛國不成?”于家對商承弼有恩,也有功,但現在人人看出來了,皇上要清算。算的,是于家的搖擺不定。忠烈滿門名聲固然好聽,但這名聲也是一個枷鎖——忠心要是打了折扣,就別怪當年流的血全飄到黃河里去了。鑾禁衛在于家死了兩個人,還能讓靖邊王獨子全身而退,于家有不臣之心,就別怪商承弼不念舊情。于同襄的事原是揭過去的,但那是皇上不想追究,等他想追究了,商家的人翻舊賬都是一把好手。商承弼讓于中玉自辯,尸體擺在眼前,傷痕歷歷在目,沒法辯,除了磕頭,就只能磕頭了。以前還能說說忠心,現在,全天下都疑惑,于家忠的究竟是誰,尤其是,于同襄身份特殊,他可是靖邊王的徒弟。于中玉這里斷了片,商承弼卻是快刀斬亂麻,一揮手,“這等亂臣賊子,埋在于家的祖墳里,平白辱沒了祖宗清名?!彼皖^,看著于中玉,“朕心里有數,此人,不再是于家子孫?!彼嗽捯徽f,就定了調子。于同襄便被除了籍,牌位也被從于家祠堂里遷了出來,那場極盡哀榮轟轟烈烈的葬禮,此刻看,就是一場笑話。于同襄的尸體被拋在亂葬崗,于家竟無人敢去收。風行獨自一人去了亂葬崗,跪在地上,看那一卷草席包裹的尸身,不知晉樞機是怎么保存的,如此盛夏,竟依然完好,身中數刀,刀刀見骨,頸上刀痕觸目驚心,風一吹,亂葬崗的楊樹葉子唰啦唰啦地閃著銀光,竟像是比曾經那漫天的紙錢還壯觀。風行緊緊攥住拳,這尸體,于家不能收,他,更不能收。不知從何處躥出來幾只野狗,風行轉身,向前疾奔,又驀地停下腳步,終不敢回頭去看。于同襄通敵,算是蓋棺定論,商承弼金口玉言,于并成親力主持,將其逐出宗族,眾人看來,這就是皇上還顧念于家未曾趕盡殺絕的意思,可于家最亮的招牌——忠烈滿門已經因為此事蒙塵,甚至于家上上下下都知道,這就是商承弼的通牒,再有下一次,恐怕什么情分都不念了。可惜,下一次很快就來了,而且,避無可避。于家自除了于同襄的事,便一直在鑾禁衛緊密監控下,尤其是,每日的往來書信,更逃不脫鑾禁衛的鷹眼。于家自知商承弼的忍耐已到了極限,于老公爺坐鎮,上下都十分謹慎,可惜人在家中坐,信從天外來。那位傳說中的成國細作沈棲閑小王爺不知什么時候聽說了衛衿冷被抓的事,恨不得插著翅膀飛到大梁來,可惜,如今成國和大梁的關系太緊張,他那位勵精圖治睿智深沉不讓商承弼的親哥哥就算平時再縱容他也不可能這個時候放縱他出宮,和他以及他哥交好的商衾寒又遠在疆場正和赫連傒殊死一搏,京安城里還有幾分交情又能說得上話的,也就是于家了。于是,沈小王爺一封密信送到了于家,請于家照看衛衿冷一二,若能解救的衛衿冷出囹圄,安樂王承諾——盡我所有,予君所求。沈棲閑是出了名的富貴王爺,風流瀟灑,信也寫得是文采斐然,為了打動于家救人,寫了自己曾經救助于文太的事,又說了于家對他的款待和承諾。當年于文太手臂被廢,沈棲閑抱著他去找楚衣輕,甚至還和當時攔在路上的赫連傒交手受傷,雖然于文太未救回來,但于家究竟欠了他一份人情。沈小王爺甚至還引用了的句子來說當日的情誼,“蓼彼蕭斯,零露泥泥。既見君子,孔燕豈弟,宜兄宜弟,令德壽豈?!边@句話擱在平時也沒什么,可如今,于家正在火上烤著,空xue都要來風,更何況還有這么一封書信在。眾所周知,商承弼殉夫早逝的母親是成國的大長公主,從這里來論,成國如今的國君玄安帝沈西云與商承弼是表兄弟,如今,沈棲閑與于家論起兄弟來,還許諾予君所求,那商承弼就要問一句,于家所求是為何事?當年的于家,內有皇后,外有兵權,還和鄰國王爺暗通款曲,商承弼就只說了一句,“難怪先皇后一定要嫡子了?!边@話說得,太誅心了。誅心到,根本無從辯起,連請罪都不能。此事一出,商承弼加緊了對衛家上下的調查,一個小小的衛衿冷,能讓成國小王爺說出予君所求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