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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自己摟在懷里,下巴放在她的肩窩上。 江晚嫌熱本來要推開他,卻聽他語氣低落:“晚晚,皇兄駕崩了?!?/br> “什么時候的事?”她心里一驚,忙睜開眼。 他閉著眼,聲音疲倦道:“傍晚的時候,太子剛報上太子妃有孕的消息,他高興地精神好了一陣,與太子和我說了許久的話,便說自己要睡了。沒想到……” 沒想到便一睡不醒,在睡夢中便駕崩了。江晚在心中自動接了他的話。 “皇上這是心愿已了,殿下不要太過傷心?!彼呐溺婋x昭的肩膀,安撫道。 皇帝生前最掛心的,便是太子和自己這個弟弟,現在太子已經成婚,子嗣也有了,他便了無牽掛。 “晚晚?!辩婋x昭什么也沒說,抱著她的胳膊收緊,在她的肩窩蹭了蹭。 江晚握住他的手,低聲應了一聲,無聲地安慰著。 他與皇帝雖是兄弟,但在江晚看來皇帝在鐘離昭的人生中,充當的其實是父親的角色。所以皇帝駕崩,他定是難過的。 這份難過未在外人面前表露,唯有回到自己身邊,才肯表露一二。 江晚并未過多的出言安慰,此刻鐘離昭需要的是安靜,以及她和孩子的陪伴。她默默地撫摸著鐘離昭的頭發,將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感受腹中孩子的存在。 “你還有我和孩子,別怕,我們會一直陪著你?!彼龘P起腦袋,捧住鐘離昭的臉頰,在他的鼻尖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鐘離昭只睡了兩個時辰,第二日天未亮,他便已經起來立在床前窸窸窣窣地穿衣,江晚白日睡得久,很快就醒了,從床上坐起來問他何時了。 “現在是亥時,時辰還早著你繼續睡?!彼鸬臅r候剛打過更。 睡了一覺,鐘離昭眉間雖依舊有郁色,但比之昨夜低落的模樣好了許多,他換過衣服對江晚道:“我已讓端硯吩咐下去,待會兒將府中上下換上白綾,我先進宮,你再歇息一會兒,用過早膳讓流玉陪你進宮?!?/br> 江晚搖搖頭,掀開被子下床,“我睡不著了,隨殿下你一起進宮?!?/br> 皇帝昨夜駕崩,今早所有宗室女眷都要入宮跪靈,自己雖然有孕在身,但也不能免俗。 鐘離昭蹙著眉,看了她一眼沒有拒絕,只吩咐道:“到了宮中不必跪太久,屆時你與太子妃一起,會有女官照顧你們?!?/br> “到時候都是宗室,不好太過招眼?!苯愍q豫。畢竟是皇帝仙去,宮里宗室女眷又多,容易惹人口舌,給鐘離昭添麻煩。 “皇兄盼了許久,才盼來你我的孩兒,沒人敢多言?!辩婋x昭給她拿了衣服過來,幫她穿上后摸摸她的臉頰,觸手溫膩。 二人簡單用過早膳,便一起進了宮,到宮里的時候宗室人差不多都到齊了,朝臣們烏泱泱地跪在宗室后面,江晚與鐘離昭分開,去了女眷跪的地方。 跪下后,她回頭看了一眼,還能看見鐘離昭關切的神色。 皇帝的喪事辦的不是很隆重,這是他生前要求的,只不過事情還是多,江晚和太子妃雖然因為有孕在身不必忙,但一天下來也還是頭暈腦脹。 她和太子妃沒跪太久,就會有人扶她們去歇息,等歇好了再出來跪上一小會兒。 “皇嬸要保重身子,哪里不舒服便告訴我?!碧渝樕行┥n白,卻不忘關切江晚。 她是個溫柔的女子,太子又極其尊重鐘離昭這個小皇叔,她自然就對江晚最為親近。 江晚的目光自她身上掠過,點點頭謝過她的好意。 短短半年,太子妃瘦了許多,面上的嬰兒肥已不見,看起來單薄許多。 “太子妃也要多保重?!彼滩蛔≌f到。 皇帝的喪事辦完后,雖說沒有吃什么苦頭,但是江晚還是瘦了一圈,叫流玉和采風擔心極了。 送皇帝棺槨出城后,江晚便無事了,出宮的時候,流玉似是想起來什么似的,告訴江晚:“奴婢聽說,陛下駕崩前還給太子指了兩個良娣?!?/br> 江晚原本靠在馬車車廂上閉目養神,聞言睜開眼道:“太子妃不是已經有孕了嗎?” 流玉只道:“那兩位良娣的父親是朝中重臣?!?/br> 江晚低頭思索半響,明白這是皇帝不放心太子,怕他年幼掌握不住天下,故而給他選的大臣。這雖是他的一腔父愛,但對于剛成親不久的太子妃來說,心中并不好受,尤其是太子還與她極為恩愛。 她嘆口氣,心中雖同情太子妃,卻也知曉自己幫不上忙,太子不日便會登基,后宮不會只有太子妃一人。 雖知曉這是這個年代男人的通性,但江晚還是感到難過,回到府里二人都很累,泡了個熱水澡解乏后躺到床上,她忍不住向鐘離昭提起此事。 “幸好殿下只是個王爺?!彼滩蛔c幸。 聽到她孩子氣的話,鐘離昭眉眼微微舒展,抱緊她道:“皇兄疼愛太子固然是好,可雛鳥總要離開為他遮風擋雨的巢xue。太子雖然年幼,但性情溫和卻不軟弱,這兩年又歷練了許多,用不了多久便可獨掌政權?;市纸o他留的人,反而會成為桎梏他之人?!?/br> “不是有殿下嗎?殿下是太子的皇叔,自會向著太子?!苯聿唤?。 室內燭火搖曳,鐘離昭的目光出神,漆黑的眸子里深邃地讓人看不見底,他語氣古怪道:“或許是病的太久,有些事反而想不通了?!?/br> “嗯?”江晚眸子睜大。 鐘離昭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她的背,嘆了口氣道:“朝堂之上局勢錯綜復雜,唯有多方牽制,才能安了皇兄的心?!?/br> 江晚明白了,卻難以理解。 皇帝這是又不放心鐘離昭了?可當初皇帝想將皇位傳給鐘離昭時,鐘離昭明明已經拒絕了。 見她疑惑,鐘離昭勾起他一縷發絲解惑道:“這世上最難測的便是人心,那時我雖然不想當皇帝,但不代表將來不想,有些念頭一旦開啟,便很難收場?!?/br> 他語氣平淡,明明說的是自己最親的兄長對自己猜忌,卻一點也不傷心。 “殿下那日難過,也是因此嗎?”江晚問。 鐘離昭搖頭,“皇兄做的沒錯,若我是皇兄,我也會如此做。他這般做也是為我好,眼下我雖與太子親若父子,但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他這么做,不光是為了太子,也是為了我,他當初是真的想將皇位傳給我?!?/br> 江晚點頭,漸漸聽明白?;实圻@么做,一是怕鐘離昭后悔,與太子反目成仇。二是怕太子見鐘離昭位高權重,猜疑鐘離昭,索性便在駕崩前扶持幾人與鐘離昭互相牽制,這樣也好叫太子全心全意地信任鐘離昭。 “我并不難過,皇兄在仙去前曾給了我一道圣旨,無論荊王府犯又何罪,都無人可以動你我?!辩婋x昭嘴角微扯。 江晚并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