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2
了又啄,聲音里積淀的情深何止幾許? 百煉鋼化為繞指柔,真真到了這個時候,沈徹才覺得古人傳下來的這句話不無道理,他恨不能將她融入骨髓帶著她一起,這樣他們生死都在一起。 顧溫涼再也顧不得什么,她死死忍住的情緒被他輕輕兩句話引炸開來,她眼淚止不住地流,“那……帶我一起好不好?” 她哽咽,眼淚流到舌尖上,顧溫涼踮起腳圈了沈徹的脖頸,她眼角的淚痣嬌媚入骨,一張桃花面哭得梨花帶雨,哽咽得話都說不出來。 沈徹狠狠攬著她的腰肢,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壓抑下心底的沖動,他伸手撫了撫她柔順的長發,抱小孩一樣將她抱到床榻上,劍眉星目呼吸沉沉。 “傻寶,我怎么能帶上你?”他胸口壓了一塊大石一樣,能說出口的也只有這一句。 我護這大津國土,也為護你歲月靜好。 顧溫涼頭埋在雙膝之間,哭得像只迷了路的麝鹿,“你若是……若是回不來了呢?怎么辦?” 那么往后的無數個歲月里,她再也看不到沈徹含笑的眼眸,只能沉溺在往日的回憶里汲取暖光,那她的世界,將會如何的黯淡無光? 沈徹粗大的手指關節捏得有些緊,面色繃得極死,眼看著時間流逝得極快,他啞了聲音道:“不會的?!?/br> 這樣的瑤瑤日光里,他心尖上的人若要孤身一人存于世上,往后的風雨凄凄都要自己扛著,那他該多心疼? “半月不到就回來了,回來以后我就卸了這兵甲,一心一意守著你過日子,可好?”他一點點拭去了顧溫涼面上的淚光,那眼淚水像是流不盡一樣,就連眼眶都泛了紅。 顧溫涼聽到外頭來回的走動聲,也知曉他耽擱不了太多時間,心里再是不舍也勉強止住了抽泣,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捧了他硬朗的面龐,而后道:“你快些走吧,他們都等著呢?!?/br> 沈徹深深皺眉,犀利的眸光掃過外邊的天色,才直直地站起身子道:“我走了?!?/br> 他不敢再看顧溫涼的神情,拿起手中的佩劍就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外頭還等著他來主持大局,危急關頭,他不能光顧著兒女情長。 顧溫涼跳下床榻鞋也來不及穿就跑了出去,沈徹才出了門,后背就跳上了一個嬌小的人,他心一沉,顧不上王福等人愕然至極的目光,就一個回神將背上的人拋在懷里,而后送進了里屋。 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叫人連反應的功夫都沒有。 王福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同時心底又有些焦急。 王爺王妃這樣如膠似漆難舍難分的,也不知道那邊的江王是不是都等得跳腳了? 這邊沈徹將顧溫涼穩穩放在軟凳上,皺了眉頭道:“鞋也不穿就追出來,你身子本就不好,可是想挨罰?” 顧溫涼這才覺得腳下有些涼,她挪了挪糯白的腳丫,眸子清潤含水,如同剛經歷過暴風雨的池田。 “阿徹,我等你回來?!?/br> 她最后揪了他的衣物狠狠地威脅:“若你敢不回來,我就獨自去江南逍遙,叫你再也找不著我?!?/br> 沈徹瞳色隨著她的話一點點的沉了下來,最后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黝黑。 “定不如你所愿?!彼谒~心印下深深一吻,旋即再不停留,大步走了出去。 生死未卜 沈徹一去三日, 杳無音信, 顧溫涼像是改了性子一般, 恨不得整日里賴在長春宮,皇后與她在焦慮擔心之余, 關系也比往昔好上不少。 沈徹離家后的第四日,禹王府迎來了第一位客人。 昨夜才下了蒙蒙的細雨,將天氣中的燥熱壓了壓,今日太陽一出來,還是熱得人心里惶惶,顧溫涼坐在后院的石凳上,石桌上頭擺了一籃子的花瓣,在陽光下閃著晶瑩的光。 陸嬤嬤走過來湊到顧溫涼耳邊稟報道:“王妃, 舒家小姐來了?!?/br> 顧溫涼愕然,旋即抬眸,坐直了身子道:“快請進來吧?!?/br> 舒渙與沈慎的婚期眼看著也要到了, 可現在戰場上的事情她們就連一絲風聲也聽不到, 她自然也是擔心的。 舒渙被府上的嬤嬤領著進來時, 一言不發神情怯怯,見著了端坐在石凳上的顧溫涼, 不由得咬了咬下唇心里有些打退堂鼓。 顧溫涼站起身子, 淺笑著道:“坐下來喝喝茶吧?!?/br> 舒渙輕輕點了點頭,在顧溫涼對面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青桃端上來兩盞上好的茶, 上頭繪著寒山紅梅點點,杯身素淡雅致, 意境非常。 舒渙見了,倒是首先開了口,聲音嬌嬌弱弱的:“今日本無意叨擾王妃清凈,只是……” 小姑娘雙手絞著帕子,眼眶有些泛紅接著道:“只是王爺一走四五天了,連個信也沒有,他身子本就不好……” 顧溫涼聽到這里,已明白了個大概,她抬眸,太陽光落在她們二人的身上,卻沒有絲毫的暖意,從頭到腳都是如出一轍的冰寒。 自己與沈徹已成親,就是日日往皇后寢宮跑也不會落人口舌,但舒渙與沈慎到底未婚,可不就連個消息都不知道嗎? 想到這,她不由得軟了聲音道:“前天傳來了消息,王爺一行人已到了邊陲鎮關,無需擔憂?!?/br> 那舒渙這才捧了guntang的茶水一小口一小口地抿,澄澈的眼瞳里慢慢聚起霧氣。 “王妃jiejie,您是不是也夜夜睡不著?”舒渙盯著她眼下的一大團烏青問,還不等顧溫涼說話,聲音就又弱了下去,“臣女也是,一做夢就要夢到戰場,死了好多人?!?/br> 顧溫涼默了默,將口中的勸慰之語咽了下去。 嘴上再能寬慰麻痹自己,夜晚冰冷的榻上,一閉眼就是那堆成山的白骨,四處飛濺的血液,驚醒著起來就再也沒了半分睡意。 待到第五日,皇后遣人到禹王府報信時,顧溫涼正在修剪花枝,她蔥白的指尖與干枯的花枝交錯在一起,驚起絲絲縷縷的心悸。 她思緒不寧,將手中的小銀剪擱置在窗臺上,而后瞧著天邊沉下去的落日出神。 每一日,她從日出望到日落,數著他歸府的日子,可這樣沒有著落地等,就如同一個人落到了枯竭的井底,望著那小小的一方亮光拼命汲取暖光。 皇后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