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1
,她也不會叫那人好過。 可這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無法對林清執說,以他的性子非但不會原諒,還會怪她孩子氣。 趙云今垂斂著眸子:“我以后不會再犯了?!?/br> 走到門口,林清執放她下來,院里停著輛機車,趙云今問:“這是江易的車,是他告訴你我在那的嗎?” 林清執不說話,她輕輕拉扯他衣角:“哥,你別生我的氣了?!?/br> “從今天起,你不要去學校了,待在家里哪也不準去?!?/br> 趙云今慌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任性了,別這樣?!?/br> 林清執收了雨傘,清澈的眼睛望向她。 他手落在她頭頂,摸了摸她蓬松的頭發。 ☆、019 江易躺在床上盯著滲水的吊頂發呆, 狂風拍打窗戶,外面的世界雨聲如注擾得人不得安寧。 他鮮少失眠,此刻已過兩點卻異常清醒。他起來按開床頭的小燈, 地磚的角落散落著一堆書本,全是汽修和電焊的內容, 去年他拎著東西從技?;貋頃r扔在那的, 半年多了翻也沒翻, 書面已經潮濕得發霉了。他拿了本書翻開看,全當催眠,可越看反倒越清醒了。 手機指示燈閃爍, 他才發現林清執兩小時前給他發了消息。 【云今已經安全到家了, 謝謝你阿易,晚安?!?/br> 那股他不愿承認但確實吊在心口的氣倏然松了,江易把書丟到一邊, 準備入睡,那手機卻像看準了似的忽然嗡嗡嗡響起來。 ——半夜兩點, 老棍兒給他打來電話。 對面風雨聲呼嘯, 老棍兒似乎在室外,蒼老的聲音嘶啞著朝他說:“江易, 香溪淹水了——” …… 雨勢太大,上游的水庫泄洪, 短短幾個小時內,香溪水面暴漲。 老棍兒住的蘭子窯就在江邊, 這是片早就該被拆遷的危房, 水漫進了院,進了屋,深得沒過小腿。江易冒雨趕到的時候, 老棍正趴在檐下的油桶上,屋里地上那張他撿回來席夢思床墊泡在水里已經沒法睡了。 老頭子缺了條腿,又無人依靠,哪哪都去不了,這樣的天氣,這樣的事端,如一盞搖曳在風里的殘燭,可憐可悲。他頭發粘嗒嗒貼著臉皮,一身汗衫叫雨掃得全濕了,一擰就朝下淅淅滴著水。秋雨最涼,江易給他帶了件外套,蓋住他哆嗦的身子。 四周燈火通明,家家戶戶都拿著工具朝門外舀水,但出不敷入,收效甚微。 水隨著雨勢一點一點漫上來,政府出動人員搶險,給下游受災的住戶設了臨時安置點。 江易說:“我背你去?!?/br> 老棍兒盯著滿院的廢品,書本紙殼被雨水浸軟泡得稀爛,他嘆息:“可惜了?!?/br> …… 臨時安置點設在市體育館,有自助的熱水和泡面。江易去倉庫搬了兩張軟墊鋪在角落,把老棍兒換下的濕衣服拿去烘干,他泡了兩桶面,回來時老頭正靠著墻邊抽煙,盯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群發呆。 江易把面遞過去,他瞇著眼問了句:“要不是存著心思跟我學牌,你今晚還會來嗎?” 江易反問:“要不是我有求于你,你今晚會給我打電話嗎?” 少年說:“不求回報大發善心的傻子確實存在,但我不是,就算不說你也該知道,世上沒有那么多真心換真心,你教我牌,我替你送終,公平交易,你不吃虧?!?/br> 老棍兒:“你這么大點年紀,哪來那么多大道理?我要的茅臺呢?” “沒錢?!苯渍f,“給我點時間,我去賺?!?/br> “于水生是你干爹,他家大業大,夜總會歌廳不知開了多少家,你怎么會沒有錢?”老棍兒瞇上渾濁的眼球,“別看我,是那個賊眉鼠眼的小子說的,他搬于水生出來以為能嚇死我,呵,老頭子我在西河叱咤風云的時候,他于水生還在雞圈里當保安呢?!?/br> 江易:“他不是我干爹?!?/br> “那是什么?”老棍兒重新給煙斗里塞上煙葉,“說說?!?/br> “我媽臨死前把我托付給九叔,他對我好過幾年,后來去驗了DNA?!苯着c他對視,“我不是他的種?!?/br> 他沒詳說,但既然不是親兒子,那九爺自然不必對他上心,其間辛酸種種不用他說,老棍兒也能猜到幾分。 “可你好歹幫于水生看過賭場,雙喜那小子說你靠出老千替他整垮了不少新開的場子,怎么卻寒酸得連幾千塊都拿不出?” “我媽和九叔有過一段,三太容不下我?!苯咨裆?,仿佛在說與自己全然無關的事情,“賭場是我看的,但管賬的是三太,拿錢多少她說了算?!?/br> “你說的三太是霍家那位?”老棍兒抻直花白的眉,“叫烏玉媚?” “是?!?/br> “有意思?!崩瞎鲀赫f了番稀里糊涂的話,“看雞圈的狗把主人咬死了,自己騎著雞四處快活,活到老見識到老,大千世界真是什么稀奇東西都有?!?/br> 他話鋒一轉:“拿不出茅臺,我也不問你要,但你要真是誠心拜師,幾句丑話我得說在前頭?!?/br> 老棍兒那水黑色的煙斗燃了熄滅,滅了又燃,天邊擦出一道白,菜場的活雞叫了幾遍,天快亮了。 老人嗜睡,他折騰了一晚上,就靠這點煙草提神。 “既然想拜師,表面功夫還是得做足,一個月兩條煙三瓶酒幾斤熟rou,這是禮。我把這門手藝傳你,學不學得會,練不練得好在你自己,但無論結果怎樣,替我養老送終,這是義。你能做到不能?” 江易說:“能?!?/br> “我還有三條規矩?!?/br> 老棍兒伸出那只剩兩根指頭的手:“一,不義之財不可取,耍手段可以,但你要清楚對面坐的是什么人,有些人背著妻小拿來賭的是房子、是地契,說不準還是一家老小的口糧錢,還有人被狐朋狗友拉下水,本不該沾這個圈子,尚且還能脫身,這兩種人你不能碰?!?/br> “二,非到萬不得一不準出千?!?/br> 感受到江易的注視,老棍兒笑笑:“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在想我不準出千你學來干嘛?” “江易啊,你想過沒有,技術高超的老千那么多,得善終的有幾個?我這一身殘疾就是最好的例子,那年我在公海上叫人砍腿剁手,刀沒落下的時候叫爺爺叫奶奶,滿口保證絕不敢再犯了,可誰信你?” “只要失手一次,這輩子就毀了,想想上次在KK的事兒,是不是這個理?那天要沒警察進來,你下場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我不知道你走這條道是為什么,但你眼睛干凈,不是爛賭的人,年紀輕輕有手有腳,如果只是學門手藝傍身我可以教你,要想靠這發財那還是算了?!?/br> 江易安靜聽著。 “第三,不是實在活不下去了,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