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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財產?” 孫玉斗嘆氣:“大房三房都是狼,從哪個嘴里奪rou都不容易,不過她們兩個娘們倒是沒什么緊要,你能不能掌著公司還是要看老爺子的態度,可老爺子打小就不喜歡你……” “那就想法子讓他喜歡?!被翳瓣H上眼皮,輕笑,“老爺子壽辰快到了,等著看吧,我給他送份大禮?!?/br> *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先是淅淅瀝瀝,沒多久開始噼里啪啦,豆大的雨珠拍打著玻璃。 小區管理嚴格,非提前登記外來車輛不許進入,司機將車停在小區門口。 林清執撐傘站在路燈下,趙云今拉開車門,他走過來,雨傘傾斜,遮住她的身體。 雨勢越來越大,風頭起了,嗚嗚咽咽刮著樹梢左擺右搖。 林清執一言不發,他連續幾天加班神色疲倦,英挺的下巴生了些青色胡茬,趙云今垂著眸子不敢講話。 雨下太大,城市內澇,小區內的下水道反水,井蓋被頂開,污水爭相涌上來蓋住路面,一腳踩上去直接沒過腳踝。 林清執把傘遞給她:“我背你?!?/br> 趙云今輕聲說:“不要,我已經長大了?!?/br> 他說:“家政阿姨的兒子生病,她請假回家照顧家人了,水這么臭,多弄臟一雙鞋子還不是要mama洗?上來,我背你?!?/br> 他言語雖溫柔,但不容人抗拒。 趙云今攀上他的背,林清執襯衫料子柔軟,剛剛只顧把傘打給她,他的左肩被雨水淋濕了,趙云今的手觸上去,泛著漉漉的涼意。 “哥,對不起?!迸⑾肓讼?,開口道歉。 林清執背著她涉過地上的臟水:“你從小就乖,成績也好,從沒叫爸媽擔心過,最近有什么心事嗎?” 他一向體貼,哪怕生氣時也能顧慮別人的感受,不是熟悉的人根本不會知曉他在生氣,只以為這是一個和煦的兄長在問話。 林清執口中的最近,準確來說是從他進了警隊以后,趙云今無法辯駁,她確實做了許多惹人擔心應該道歉的事情,可她無法坦誠地將自己的心思對他說。 三年前,林清執剛畢業參加工作,西河市發生了一起震驚全省的“四一八特大殺人案”,兇手夜闖民宅殺害一家五口,手段毒辣令人發指。 那時林清執還不是刑警大隊的隊長,只是協從偵破的警員,在破案過程中立了大功,最后緝拿嫌疑人時被其用鋼管重擊頭部昏迷住進了ICU,雖然嫌犯落網,但林清執也傷得不輕,醫生一度認為他醒來的幾率不大,可能就此變成植物人。 唐月華哭得幾乎要暈倒在醫院走廊,林岳扶著她:“清執從小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警察,這是他的選擇,就算重來一次我相信他還是會義無反顧沖上去,你應該為兒子驕傲?!?/br> 那年趙云今十四歲,讀初三,她聞訊從學校趕來,身上還穿著沒來得及換下的校服。 昨天還溫柔說笑的林清執毫無生機地躺在病床上,趙云今竭力繃直身體才能不使自己倒下,她從小見慣了離別,長輩、父母、還有她依稀殘存的記憶中孤兒院里的種種,原以為足夠堅強了,直到林清執倒下的那刻才發現還不行。 她猶記得第一天到林家時的緊張,年僅十六歲的林清執走過來牽住她的手,小云今閃躲:“我要我哥哥?!?/br> 林清執彎腰,笑著遞給她一個紅蘋果:“云今,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哥哥了?!?/br> 趙云今小時候高燒整夜不退,唐月華和林岳第二天要上班,照料了前半夜累得休息,后半夜守在她身邊的是林清執。 趙云今掛著吊水,嘴里翻來覆去呢喃叫著哥哥,小少年正處于青澀走向成熟的變聲期,用他那略微沙啞的聲音回應:“我在?!?/br> 她過于細弱,小小的胳膊細細的腿,少年不敢碰她,笨拙地幫她掖好被子,一趟又一趟去換額頭散熱的毛巾。 退燒后的記憶缺失了一塊,許多人與事都模糊不清。 那時的小云今不愛說話,每天抱著她的玩具小馬坐在花園的臺階上發呆,林清執總會在下學后抽時間陪她,有一天,小云今指著林家的院墻對他說:“孤兒院的墻在春天會開紅色的花?!?/br> 于是林清執為她在墻根下栽了一片紅薔薇,又在院里為她扎了一個秋千架。 林清執打理那片薔薇的葉子和枝蔓,來年五月,整個院墻覆滿嬌嬈的花朵,絢爛又瑰麗。 …… 少女守在林清執的病床前,荒涼的月光順著樹梢鉆上窗臺,又傾灑在他蒼白的臉龐。 幼年失去父母時不知愁滋味,死別的苦還無法領會,如今十四歲的趙云今卻感到痛苦的加倍,林清執的昏迷似乎是一個引子,父母的死亡、孩童的欺凌、還有反復出現在她夢中那怎樣也無法看清的身影,翻涌著,騰騰著席卷而來,她捱過一個又一個夜晚,膽顫心驚,倉皇無依。 那一刻起她開始明白,生命中有些東西是無法失去的。 比如秋日拂面的柔風,比如春日盛放的薔薇,比如穹頂上閃爍的星辰和太陽,再比如,那個如月亮般光輝皎皎的男人。 …… 三個月前,霍明澤甩掉的女孩爬上教學樓的天臺,被消防員救下后沉默不語,醫生的診斷為抑郁癥復發,家長以誘.jian為由鬧到公安局,接待的警察是林清執,他給女孩遞了一杯熱牛奶,靜靜聽她哭訴。 當天霍明澤被傳到警局,不耐煩地拍桌子:“房是她自愿開的,衣服是她自愿脫的,以我的家世和身份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我需要做那種事嗎?我承認是渣了她,睡完就甩,但這都是你情我愿,我絕沒有強.jian,你們到底還要翻來覆去問我幾遍???” 小少爺棱角鋒利,看著辦案警察的臉很是厭煩,他威脅道:“林警官,我晚上還有女朋友要陪,你如果讓我遲到,我絕不會叫你好看的?!?/br> 林清執理了理警服的領子,平和地問他:“你要怎么叫我不好看?” 霍明澤輕浮地笑:“叫你上司給你發檢討咯?!?/br> 當晚霍明澤在警局被搞得火大,對著辦案警察一頓臭罵,險些動起手來。 第二天,女孩家人拿了霍家的補償撤銷報案,可一份八千字的空白檢查卻落在了林清執的辦公桌上。 賀豐寶嘲笑他:“忙了一晚上,被罵得跟條狗似的,現在倒落個里外不是人了,你說冤不冤???” 那晚趙云今來送晚飯,趁林清執不在,賀豐寶故意擠兌她:“小姑奶奶,你不是成天嚷嚷著要給你哥擋刀嗎?現在刀子已經落在你哥頭上了,你擋還是不擋?” 趙云今不認得那女孩,就算認得,以她涼薄的性子也無意多管。 可霍明澤罵得是林清執,被迫寫檢查的也是林清執,就如賀豐寶說的,刀子已經落了,誰傷害了林清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