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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幾人派出一人:“封將軍,不如我們多跟幾人陪您一同去涼州吧。您孤身前往,他們涼州軍要是以為咱們益州軍沒人,好欺負,那怎么辦?” 封嘉雪低頭整理衣袖,淡聲:“我這次北上,是為了哄騙軍糧去的。涼州軍每年不知從朝廷那里拿到多少軍糧……原二哥難得心虛,答應了我,我若是太強勢,帶上幾百人一起北上,涼州軍還以為我要給他們來下馬威。原二郎心里嘀咕,不送我們軍糧了怎么辦?” 身后一將領道:“封將軍,這番說法本就不靠譜,像是原二玩我們一樣。原二說給我們軍糧,我實在不信他這種話……咱們打仗的人,誰會嫌自己的軍糧太多?恐怕原二有詐,封將軍要小心?!?/br> 封嘉雪淡然一笑,道:“原二哥不是那般人。而就算他有詐,我也好奇他想怎么詐我?!?/br> 她眉目間的鋒銳色浮起,鏗鏘氣勢,讓人不容小覷——“爾等放心,我此番北上,必然要取軍糧而歸?!?/br> 雪在肩頭落下,封嘉雪抬頭,神色平靜,身姿挺拔。她凝望著涼州的方向,久久不移目。封嘉雪想去涼州,因她也有想見到的故人。 她想到少年時在長安見過的原讓和原霽那對兄弟。 自十年前長安一別,她再未見到原讓與原霽這對兄弟。但因同是軍人,這些年,封嘉雪在益州軍的出頭,少不了與原讓的通信,請教??梢哉f,封嘉雪少女時期能夠排擠開自己那些兄弟,當上益州軍獨一無二的總帥,少不了原家的支持。 時隔多年,原二哥……別來無恙? 而原霽,是否依然得到原二哥的寵愛,讓人……生生嫉妒。 ☆、第45章 趙江河與幾位將領說笑著走進武威郡的軍營中, 一眼看到敞著軍帳大簾、坐在門口磨石頭的原霽。 趙江河心情甚好,因他此次是與金鈴兒一道回來的?;貋淼囊宦?,他耍盡嘴皮子,將小女郎逗得面紅耳赤。金鈴兒一到武威郡就溜之大吉, 連個影子都沒見著。然而趙江河不慌, 知道這是人家女郎害羞了。 他有戲。 這一切, 都要感謝關幼萱, 與關幼萱的夫君,原霽。 “兄弟, 做什么呢?”趙江河大剌剌地將手搭在原霽肩頭,看他在忙什么。 原霽依然在磨自己的石頭,神色淡然。 趙江河看向原霽身后那一本正經背著手、正在訓練女軍的束翼, 他喲一聲,女郎們中傳來幾聲笑。 原霽頭不回,聲音冷冽萬分:“耍jian的出來,自己領棍!” 女英軍不過百來人, 都是些窮苦出身的年輕女郎們。涼州軍營提供這般一個機會, 讓她們有機會保護原家小七夫人,她們求之不得。何況原七郎在涼州的名氣那般大……哪個女郎不好奇不心生向往呢? 只是見到了本人,才發現原霽平日脾氣有多臭。小七郎日常給人耍臉子, 女英軍什么樣他都不滿意, 非要加訓。他無視女郎們體力之弱, 強行要將這支女軍練得如男郎軍隊一般。 一群年輕女孩兒日常受著軍中男子們的調,戲注目, 還要被原霽兇來兇來……女英軍幾日來, 人數不斷被刷, 最后固定在百人上。留下來的女郎, 沒人再對原七郎抱有非分之想——指望一頭狼憐憫她們,不如指望加點兒餐。 束翼回頭,跟趙江河扮個鬼臉,回頭就繼續訓兵去了。 趙江河好笑,坐在原霽身旁推推人:“你對萱萱,還真不錯。這是送給萱萱的禮物?我回來時聽到處說你玩女人,還想你好大膽子,不怕你家嬌滴滴的夫人跟你鬧?!?/br> 原霽低著頭磨自己的石頭,心不在焉:“萱萱才不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br> 趙江河回憶關幼萱那又乖又機靈的模樣:“你確定?” 原霽“呵”一聲,不屑回答他。 趙江河看他總不搭理自己,不太愉快了:“你磨什么石頭呢?” 原霽:“眉石?!?/br> 趙江河沒聽懂:“什么?” 忙碌的原小將軍終于抬了頭,不屑地瞥他這個大老粗一眼。日光筆直打在原霽鋒利的長眉上,原霽字正腔圓,說話時帶股子得意勁兒:“孤陋寡聞,不曉得了吧?這是眉石!就是畫眉毛的石頭!可以用來描眉的!” 原霽一甩手:“一看你就不懂怎么用?!?/br> 趙江河猛地站起來:“……” 趙江河打量原霽的小白臉半晌,神情恍惚,聲音干澀:“所以,你在給小七夫人磨眉石,讓她畫眉毛?” 原霽:“嗯?!?/br> 原霽感興趣道:“萱萱說明日教我怎么給她描眉,讓我拿她練手。我日后還會學調胭脂、描斜紅……對了,你知道何謂‘花露’么?必然沒聽過吧?你不知道‘花露’不是用來吃的吧?” 他興致勃勃講自己新學到的常識。 原霽不好意思說這是自己跟關幼萱換的獎勵,他每多學一點兒,自己就能拿到一點兒私房錢。涼州大好兒郎身上沒錢,管自己夫人要,自己夫人還不給……聽上去總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原霽便振振有詞:“這是我們的閨房情趣。你這樣未婚的人,是不懂的。閃遠點兒,別擋我視線?!?/br> 趙江河挽起袖子,蹲在了原霽身邊。他心里有點發酸,又有點覺得昔日好友背叛自己,整日只與他夫人玩,忘了自己這幫兄弟。趙江河沉默半天,見不得別人家夫妻之好,他使壞道:“所以你整日,都在為萱萱奔波,壓根沒有自己的事?!?/br> 原霽抬頭,神色迷茫。 趙江河肯定道:“女英軍是為了關幼萱,磨什么眉石也是為了關幼萱。你九月便回武威來了,這一月下來,你可曾做點兒自己的事?我就見你整日像巴兒狗似的,追著關幼萱跑。一會兒要為人家練兵,一會兒要給人家描眉……自你成婚,你每日衣裳都要換,時時見你都是剛洗浴過的,身上一點兒塵不沾,看到點兒風吹草動就怕弄臟自己。 “原少青,你不覺得你越來越……女氣了么?” 原霽怔住。 他猛地想到自己多次在夢中見到的另一個原霽,便是毫無原則地追慕著關幼萱。夢中那個原霽追人追得極盡諂媚,整日巴巴跟人家寫信,人家也不知道。 夢外的原霽看得格外生氣——夢里那個關幼萱都要被家里安排嫁人了,涼州的原霽還在傻乎乎地寫信跟人商量,想南下去姑蘇找人家。 找人家干嘛? 搶親么? 真是毫無尊嚴。 然而原霽還未曾夢到那個夢的后續,他心中隱約猜到一點兒做夢的契機。但因此夢于他來說,更像是一個與現實關聯不大的故事。原霽本身對那個夢不感興趣,便一直未曾實驗自己察覺的契機是否有用。 只是趙江河現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