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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原霽猛一哆嗦,覺得自己竟然和夢中那個原霽一般,不知何時,竟只知道跟在關幼萱身后巴結人家,毫無原則。 他變成了他曾經嫌惡的人。 -- 關幼萱進屋前,便聽侍女在外說原霽回來了。 她詫異他的眉石磨得真快,眼珠一轉,關幼萱便去灶房一趟,想獎勵自己的夫君一把。關幼萱再重新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時辰。 小女郎端著一盤胡豆進屋,一徑往內舍去。果然,她見到床帳被胡亂地懸起,原霽趴在床褥間。關幼萱走過去坐下,彎下身偷看他。關幼萱嬌聲:“夫君?” 他閉著眼不搭理她,但是關幼萱此時已然明白,自己的夫君武功極好,五感極強。通常她只要挨近他,他就能聽出是誰來了。 那么,原霽不睜眼不理人,便是不知又在不高興什么了。 關幼萱笑瞇瞇地摘了一顆胡豆,喂到他嘴前。他不張口,關幼萱便一直抵著,她彎下腰看他,笑吟吟:“你嘗一嘗嘛,我剛炒的,挺脆的?!?/br> 她一直在耳邊說話,像蒼蠅一樣討厭。原霽很有氣勢地睜開眼,不悅凝去,卻見小女郎粉白香腮,烏黑眼珠。她歪著頭湊到他臉前,逗他笑一般地作出嬌憨癡態來,對他眨一眨眼。 她瞳孔圓大,又清又黑,實在好看。 原霽撐不住張了口,吃掉了她塞過來的胡豆。但他神色陰郁,又在她的指頭上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關幼萱吃痛:“哎呀!” 她在他后腦勺上拍一下,讓他放開自己的手指頭。原霽松了口,關幼萱又遞上新的胡豆……他被喂了滿嘴,一臉的戾色,卻因此化解了。 關幼萱又是投喂又是幫他順發,見他老實了,她這才柔聲:“夫君,你怎么啦?為什么突然不開心呢?” 原霽沉默半天,看她一眼后放棄:“算了?!?/br> 關幼萱哄他:“說嘛說嘛,說不定我能幫你出主意呢?!?/br> 原霽猶豫一下后,當即翻身坐起。他盤腿坐在床上,神情嚴肅,非常認真地和關幼萱討論:“你有沒有覺得我最近,總圍著你轉,失了男子漢的氣概?” 關幼萱瞠目:“……” 她不解:“怎么會呢?夫君在休息,幫我做一點兒事,怎么就會沒了男子漢的氣概?夫君是大英雄,可以上戰場殺敵的。私下里怎么就不能放松一下?而且我們感情好,說話的人必是嫉妒?!?/br> 原霽目光一閃。 關幼萱關心:“是誰這么跟你說的?” 原霽揚起笑,正兒八經:“我不能出賣好兄弟?!?/br> 關幼萱偏頭看他,說:“是趙將軍吧?李大哥就不會說這樣的話。趙大哥真不是好人,我幫他討好鈴兒表妹,他還挑撥我們夫妻關系?!?/br> 原霽道:“反正我什么也沒說?!?/br> -- 關幼萱如何去尋趙江河算賬不必多提,但趙江河的心思也讓關幼萱警惕。她馴服涼州小狼崽的這個過程,豈能讓小狼崽被那些胡說八道的人干擾呢?何況原霽何其敏銳……他要是自己覺得整日和她混玩是“玩物喪志”,那關幼萱真拴不住那根繩子。 關幼萱趴在桌案上嘆氣:“養狼崽子好難呀?!?/br> 她喃喃自語:“比養兔子難多了……狼崽子總不聽話?!?/br> 但是關幼萱只頹喪了一會兒,便重新振作起來,調整自己的想法。 她不能讓原霽出去混玩,因為小狼崽子一跑出去,不到天黑是不知道回家的。狼崽子沒有戀家的想法,她想讓他乖乖回到自己身邊,心甘情愿地帶著自己一起玩,不嫌棄自己太弱小,那便得想點兒主意,讓原霽本身很在意。 于是這一日,原霽晨練后回到寢舍,準備吃完早膳就去軍營的時候,他發現關幼萱竟然早早起來。小淑女嫻雅端莊地坐在食案前等他,對他仰起臉笑。 原霽莫名被她看得臉一紅,扭過了臉。他坐在她對面,胡亂地拿著巾子擦臉擦臉,腦子里在想她紅潤的嘴巴,和頸下皎白細嫩的肌膚…… 關幼萱:“夫君,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原霽昂起頭。 關幼萱:“我是說,你今日不要出去了。夫君,你帶我一起,我們去白河鎮玩一玩吧?” 原霽腦中迅速浮現整片涼州的地形圖,精準地找到了白河鎮所在的位置。從武威郡去白河鎮,騎著馬也要一整日,嬌滴滴的關幼萱,怎么去那里……原霽說:“不去。那里那么遠,又沒什么好玩的,周圍全是沙子,去那里干嘛?” 他找了替代的地方:“你要嫌悶,想出門玩,我帶你去青萍馬場附近轉一轉吧?!?/br> 原霽興致勃勃:“我教你騎馬!” 關幼萱一愣:“可是,我都學會騎馬了……” 原霽:“哦?!?/br> 他臉沉了下去,不知又在生什么氣。關幼萱搞不懂他,便也不管了。她扯一扯他的衣袖,小聲:“我們就去白河鎮吧,我想去那里玩一玩。我整日悶在武威,整片涼州我都沒有走過。你又不忙,為什么不帶我一起去呢?” 原霽瞇眸,偏頭看她,目光審度著她:“那你得告訴我,你怎么會想到這個地方,去這個地方做什么。你一個姑蘇小淑女,我可不信你拿著地輿圖,就能突發奇想,想去白河鎮?!?/br> 關幼萱沉靜一下,覺得自己瞞不過原霽。她實話實說道:“你還記得你之前被原二哥罰抄書,書上寫你阿父參與過的戰爭,只有最后玉廷關一戰不清不楚么?我一直在找當年活下來的軍士,你阿父活著,我們又是險勝,其他人不可能全都背井離鄉,全都死了吧…… “在金姨的幫助下,我在白河鎮找到了這樣一戶人家。那位壯士當年是軍人,但是在玉廷關一戰后就離開涼州,不知去向。這兩年他家人不幸早逝,他覺得人生無趣,又思念故土,才重新搬回涼州住。 “他是偷偷摸摸搬回來的,還搬去了比較偏的白河鎮住。我們想了解當年真相,也許去問當時參戰的人,是最好的?!?/br> 原霽倏地一下站起,打翻了桌案上的碗箸。乒乒乓乓的聲音讓屋中服侍的侍女們全都噤聲,束翼在門外探頭探腦,看到只有小七夫人勇敢地仰頭看著小七郎。 原霽周身寒氣森森,繃著面容,緊盯關幼萱:“你居然還在查那事。你這么關心我阿父做什么?” 關幼萱在他的氣勢下努力繃著后背,不被他嚇退。她手緊緊扣著案幾,提醒自己若是一次次被他嚇退,便沒有資格立在他身旁。那種被孤狼盯著的滋味并不好受,關幼萱心中駭得發抖,面上盡量不露出痕跡。 關幼萱仰著頭:“你不要這樣,我查你阿父,是因為你在意。你想超越你阿父,就要了解真相啊。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少青哥哥要是討厭公公一輩子,我就跟著討厭他一輩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