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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角糕……蜂蜜糕哩……” 這還沒走呢? 佘萬霖面上一喜,就幾步過去,趴在欄桿上,對遠處撐著小劃子買糕的那嬸子喊到:“喂,你,你過來?!?/br> 他很少大喊大叫,這聲音就沒送出去。 眼見那買糕的要走,正著急呢,他就聽身后有人說:“小掌柜,你買糕呀?” 船上人拿佘萬霖調侃,都喊他小掌柜。 佘萬霖驚愕回頭,卻看到一排少年滿面興奮的看著他,怎么他買糕這些人這般高興。 張永寶上前一步,又問他:“小掌柜,你買糕呀?” 佘萬霖點點頭:“恩?!?/br> 眾人十分高興,張永寶就帶著一些討好的音調說:“那,那我給你喊她呀?!?/br> 佘萬霖笑說:“好吖?!?/br> 他卻不知道,五福班戲船三江上討生活,這些孩子成日子看著那些做買賣,賣各“色”東西的劃子來來去去,他們沒擁有過一文錢,也沒買過一次東西。 看佘萬霖應允,大家更是興奮,便爭先恐后都想喊,然而也不敢齊齊上去鬧騰,班主要打呢。 最后他們細細研究幾句,便推舉今日最倒霉的永春哥去喊。 有孩子說:“哥,要走了,你快去呀!” 張永春努力維持尊嚴,他走到欄桿前面還抱怨:“別擠我,推什么呀!跑不了!” 說完他清清喉嚨,對著遠處的劃子就喊了一嗓子:“喂喂喂……喂……咱買糕呦!” 后面一陣哄笑。 不愧是練過嗓子的,這一嗓子出來頗有戲臺上震懾大呔聲勢,那賣糕的嬸子果然聽到,便應了一聲:“好呦~過來咯,小哥兒稍等?!?/br> 她說完,長桿兒一撐便過來了。 張永春手里有些抖,卻也不能“露”怯,看到那嬸子從江水上來,就有些得意的拍拍佘萬霖肩膀說:“看,我就說她走不遠?!?/br> 佘萬霖看看遠處,又看看周圍的孩子,想問你們為何這般高興,可那買糕的已經到了船下。 少年們一擁而上,因小掌柜必然是要買的,他們便挑揀起來,七嘴八舌問,你這糕多錢一封?可真有蜂蜜?若是回頭吃了不甜可是要罵人的…… 佘萬霖從未見過這般聲勢浩大的買賣拷問,他就笑瞇瞇的聽著,一直到少年們幫他什么都考慮到了,還十文的點心幫他談到八文一封。 他這才在大家的吸氣聲中,拿出一筆巨款三十二文買了四包。 船娘站在小劃里,使著高桿挑著點心上船,等船上接了東西,她便滿頭汗的迅速劃走。 可惜這會子也沒人看他了。 三圈兒三層,二十幾個少年就滿面虔誠的看佘萬霖將四封點心,正放在地當中。 便是再粗劣的點心,只要是能吃的,他們也能穿透油紙聞到內層。 其實大家也就是想看看樣兒,聞聞味兒,卻不防,內圈伸出一雙手想打開其中一封。 一陣吸氣聲中,就聽到張永春說:“你,你干什么?快休了,莫要你家掌柜打你!” 佘萬霖很冷靜的打開平生買的最慎重一包糕,完后,他就看著黑灰“色”干巴巴,薄伶伶三角形糕說:“這是蜂蜜糕?” 只不對佘萬霖的香氣從包里傳出,周圍便一片口水吞咽不絕。 什么都看不到了,什么也聽不到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佘萬霖看了一圈,他本想豪爽的擺手說:“請你們吃呀!” 然而周圍目光太兇,心里發怯,他便也跪坐著,也有些虔誠的看起那些糕來。 “蜂蜜,真甜??!” “???恩?!?/br> “蜂蜜糕,真好看呀!” “???恩!” “原來,這里面是這樣啊?!?/br> “恩,那,那你們,你們……要吃么?” 第224章 第224章那一日,佘萬霖…… 那一日, 佘萬霖吃了人生當中最難吃的一頓點心,卻也是最香的點心。 那點心口感粗劣,宛若嚼沙, 糧食倒是糧食,卻實在難吃,唯一安慰的是,它好歹有些甜味。 他不愛吃, 卻不得不做出十分愛吃的樣子, 就與五福班的一群少年坐在欄桿上,擠在一起啃的噴香。 第二日,這船總算是憑著前面老爺印契,出了兩貫錢兒入了金滇的第一道關卡。 繼而連續兩天江雨綿綿, 到了此時吃不吃的飽是另外一回事兒, 氣溫寒冷之后,保暖就成了問題,便是有了溫度, 也架不住一身霉“毛”,黏黏糊糊不干爽的十分受罪。 戲船依舊不能上岸, 走了三十里水路之后,便又被卡住了。 佘萬霖此刻已然麻木,如前面那關收的是入金滇人頭稅, 那這邊卻又不知是何種稅率。 萬幸這次卡住的水域比較闊綽,一眼看去能有四五十條船混在里面,并行一排能有四條大船。 其中不乏官船, 卻也得等著,這山高皇帝遠,憑你是什么老爺到了金滇這地方, 你就是耍不開,都一個個老實兒的平排在這個叫做平涿碼頭的地方,水泡雨澆灌著。 此時戲船之上存糧吃完,在外郡買的劈柴也消耗殆盡,眼見著就是一口熱乎水都燒不出來了。 張班主這張臉,也是愁苦的出了胡須,那裝瘋賣傻的手段也是使不出來了。 他是真愁,跟金滇老爺擬定的日子早就過去,如果不在金滇找點落腳營生,這一大家子是無錢回家的。 看他真愁容滿面,老臭倒是仁義了一次,還勸呢,若是真沒有回去的路費,可從他這里借上一些歸鄉。 包金銅平家雖是買賣人,可是在外經營的也是仁善名聲,像是這樣救苦救難的事兒,按照道理是能伸一把手的。 他如今暫且姓了平,做點平家事情也理所當然。 誰也不傻,你幫一把不花幾個錢,難得天下可以四處行走之人,為他們宣揚名聲的就只有戲班子一種。 他倒是想幫,張班主卻咬死了不要,這年頭壞人壞他的,好人好自己的,往外走討生活的人也都明白,白落便宜沾不得,人情債誰都不會輕易欠下的。 一來還不起,二來戲班子遇到的腌臜事兒多些,他們心里警惕不敢彎著腰,更不敢伸這個手。 也是氣人,這眼睛能看到平涿州碼頭,未經檢查你就不得上岸。 那不遠的意源郡出事,消息傳過來,本地府尊老爺怕事兒,就不許人輕易上去。 這樣一來,本地碼頭靠水人家便樂瘋了,紛紛想著法子做水上用的劃子或筏子,再弄些柴米油鹽抬高幾倍價格販賣著。 不說炭,誰能使喚的起炭呀,就只說干柴,往日雨水多了干柴都貴,燕京一捆干柴是二十錢,到了意源郡背山看水干柴五文,平涿碼頭?哼,如今四十文上下,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