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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兩天的時間都賣光了不說,特意定高的價錢,也沒有人講價,讓迎春與夏金桂兩個信心大增,不停的催著陳嬤嬤督促莊里趕工,在年前又賣了兩批才收手。 看著兩個小丫頭每天似模似樣的清庫存、算盈余,張翠花與夏太太都隨著她們。就連臘月二十七的時候,兩個人特意去了一次莊子里,把賺的銀子分給莊子里的人,也沒攔一下。 現在兩位姑娘出門,安全問題并不用張翠花擔心: 自從開始下雪起,順天府的衙役們便發現一個問題,往年一下雪就會出現的路倒,今年路倒雖然還有,卻比往年少了不少,而且只有一個是女人,跟往年路倒大部分都是女人相比,差別可是太大了。 難道是女乞丐們今年都抗凍了?順天府的衙役們當成一件趣事講給師爺聽,師爺卻是敏銳的,馬上報給了府尹——在天子腳下路倒減少,很可以算到順天府尹的政績里頭,師爺很是奉承了順天府尹一番。 順天府尹還怕師爺晃點自己,另外派人查了一下,居然跟師爺說的一絲不差。這就讓府尹不得不查一下原由,免得將來上司問起的時候,自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查之下發現,本以為是買個名聲的霽月坊三位老板,不光把那些女乞丐們給收容到莊子里了,還一直養到了現在,那些女乞丐再也沒在城里出現過。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雖然說皇帝也有三門窮親戚,可是天子腳下的乞丐過多,總是顯得順天府治理無能?,F在女乞丐不見蹤影,豈不是說他順天府治理有功! 所以順天府尹早就吩咐衙役們,不得到霽月坊sao擾,更不得找那三家的麻煩。不光不能找麻煩,看到別人找他們的麻煩,衙役們還得主動上前替他們排憂解難。 這樣吩咐的好處是,只要看到三家的馬車,不光衙役們要保護一二,就是一些地痞們也不敢為難——能在京里安穩做地痞的都與順天府的衙役們有些勾連,衙役們都不敢惹的人,他們又哪敢惹? 府尹可不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他讓人將此事告訴了劉老爺,也是向霽月坊施壓,免得三位老板只是一時興起,過些日子又把那些女乞丐趕出來的意思。 劉太太自是把順天府衙役們維護著霽月坊跟三家的事兒告訴了張翠花與夏太太,現在三家人出行,帶有人都少了些。以至后來張翠花每每想到自己太過托大,沒有攔著迎春去莊子,都不由得后悔,卻已經于事無補。 畢竟是給人發銀子發東西,迎春她們在莊子里辦事行順利,回城的時間也不晚,到城門的時候還沒到午時。兩個小姑娘都知道,今日之后,不光莊子里的人,就是她們自己也可以休息幾日。 雖然開鋪子的成果不錯,那些原本無家可歸的女人今年可以過一個好年,讓迎春與夏金桂都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之感??墒莾晌粙绅B的小姑娘,如此長時間cao心一件事,還是有些精神疲憊,很期盼著可以休息玩耍放松幾日的。 帶著這種放松的心情,夏金桂這車坐的就不老實,不時的掀開車窗簾子看看窗外的景致,還要跟迎春品評幾句,就算是迎春幾次提醒她也沒收斂多少。 不想在城門口,卻讓一行紈绔子弟看了去。 紈绔子弟嘛,自然浮浪些,見到不過是兩個小姑娘帶人坐車,覺得是可以調戲兩句的,言語上很是輕浮。夏金桂是個一個不肯吃虧的,隔著車簾子非得讓跟著的人去與那些人理論,哪理論得出個輸贏?不過是換來更讓人生氣的嘲諷。 迎春見不是事兒,只好催人快些趕車回府,希望自己息事寧人,這些人無趣也就散了。誰知道這些紈绔子弟本就是無事找事,見馬車要走,哪里肯放,讓自己的從人圍上,非得說迎春與夏金桂辱罵了他們,要讓兩位姑娘下車給他們道歉。 迎春與夏金桂便是年紀小,也是嬌養出來的閨閣女兒,哪能見他們這些外男?兩個人自是不肯下車,并打發人回府報信。 雙方誰也不肯相讓,一大堆人堵在城門口不遠的地方,引得更多的人來圍觀。夏金桂這時已經怕起來了,不停的問迎春:“怎么辦,這可怎么辦?” 迎春心里也沒什么底,只能咬著牙告訴自己不能慌,還安慰夏金桂:“光天化日的,他們不敢怎么樣?!迸c夏金桂交握在一起的手卻在微微顫抖,只盼著家里快些來人。 正亂著,聽到一個男聲高喊:“薛蟠、馮子英,你們這是又要捉弄誰?” 紈绔里被叫到名字的兩個人聽了,暫時不再與夏金桂帶的人糾纏,四下看是誰叫自己,看清來人后沒一個回話的,那道男聲卻已經近了:“圣人雖然封筆了,順天府的衙役們可都沒歇著呢,你們不怕再讓家里去順天府領人?” “璉二哥?!绷硪粋€男聲傳來:“不過是兩個丫頭太過無理,我們想要討個公道,這事兒順天府就算是管,也是管她們頂撞在先吧?!?/br> 起頭的男聲語里含笑:“她們頂撞你什么了,我還沒聽說一個皇商人家,倒怕別人頂撞的。再說這霽月坊今年救助了多少乞丐,替順天府分了憂,府尹大人來了,也會給些面子?!?/br> 又是一個帶著鄙夷的男聲響起:“不過是幾個娘們,難道與順天府尹有一腿,順天府尹愿意管這樣的閑事?” “胡說?!?/br> “放屁?!?/br> “信口雌黃!” 迎春、夏金桂跟頭一個男聲一起罵出聲來。迎春聽到那人辱及母親,顧不得自己不該出頭露面,向著車個的仆人厲聲喝道:“去順天府,請府尹大人自證清白!” 頭一個男聲則道:“姑娘稍安勿燥,我剛才已經讓人去請府尹大人了,馬上府尹大人就會來了?!闭f完又高聲道: “馮紫英,人都說你尚俠好義,誰知道開口便污人清白。京里百姓誰不知道,霽月坊幾位老板,資助了南北城多少無家可歸的女人,讓她們不至凍餓而死。這樣積德行善之人,府尹大人心懷感佩照顧一二,怎么到你口內竟如此齷齪!” 那個叫馮紫英的冷笑道:“不過是沽名釣譽罷了,也值得你璉二爺如此替他們宣揚。難道你也……” 迎春在車內高聲道:“人都說言由心生,所見如所思。自己心里齷齪、一肚子男盜女娼,才看別人都不清白?!?/br> “說的好?!币粋€陌生的男聲高聲贊好。仆人在車外低低向車內的迎春與夏金桂稟報道:“姑娘,府尹大人到了?!?/br> 迎春與夏金桂聽說府尹大人到了,戴上幃帽下車向著府尹大人行禮后,不說自己姐妹被紈绔sao擾之事,只求府尹大人給自家母親做主,為霽月坊做主,請求府尹懲治這些污陷他人清白的惡徒。 雖然自己也被捎帶在內,府尹大人心里明白:這些紈绔子弟別說是律法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