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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你算計我?那個下賤的婢女,你故意塞到我府上來的?就為了獲悉我府上的部署?可……可……” 可他自認為滴水不漏??! 那個眼皮子淺的婢女,執墨是吧?她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衍王一心認為他受到了姜嬉的暗算。 姜嬉也懶得解釋。直到顧漣衡問起:“他說的是什么事?” 她剛要回,便聽頭頂上顧煊清沉的嗓音響起:“他私通丫鬟,上郡主府求情,被無情回絕,那丫鬟也被送到他府上去了?!?/br> 這話說得極有藝術。 私通丫鬟實不必上郡主府求情的,此事在京中貴胄家中也算常見,只消一封帖子便能要人。 丫鬟主家一般無有不給的。 非要上門求情,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自打姜嬉回京,有好兒郎的人家都眼熱著呢,大家都有一樣的心思,自然也知道衍王的心思。只是這手段著實下作。 再說郡主也是好心,將那丫鬟送到他府上,也算全了雙方的顏面。 真是私藏軍械,又那樣隱蔽,哪能是一個丫鬟能查察出來的? 眾人小聲議論。 幾位涉事的官員坐立不安,面發虛汗。 顧漣衡抬手,讓他貼身的公公親自領了龍鳳玉扳指,奉命去看。 一亭子人安安靜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秋風蕭瑟,肚子又餓得緊,頭頂上又懸著顧漣衡那張臉,實是難熬。 顧煊落座在姜嬉身邊,把腰上長刀取下來,放在左手邊。 他的右手自然而然地牽過姜嬉的手,大拇指來回摩挲…… 姜嬉原本胸有成竹,但時間過去越久,她的心就越往下沉。 顧煊見她頻頻往回廊那頭看,便抓過她的手。 修長的食指在她細嫩的手心寫寫畫畫—— “安……心?!?/br> 安心。 姜嬉抬起頭,堪堪對上那張驚為天人的臉。 眉目修長深邃,漆瞳如墨,嘴角輕勾,下顎線冷硬清朗。 她突然覺得手心酥酥癢癢的。 顧煊見她垂下眼皮,雙頰飛起紅粉,嘴角勾起更大的弧度。 他合上她的手,輕輕一攏,把她的手包在手心里。 手上傳來的溫暖,仿佛在姜嬉獨自抱腿顫栗的場景下,在她周圍豎起牢固的盾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沒有那樣害怕了。 皇叔可真是個好人。 正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衍王已然知道今天自己必然是死路一條。 若說方才陛下還能對他網開一面,那眼下,事涉私自屯兵,恐怕不能善了。 那些地方,姜嬉都說對了。 姜嬉…… 衍王抬眸往姜嬉的方向看去,恰巧見到她嬌艷的臉上帶著羞怯表情的模樣。 因她長得實在好,冷艷與嬌柔碰撞,便是攝人心魄的美。 衍王呼吸一窒,而后眸色轉厲。 倘若此局當真不能脫身,那要死,他也要拉一縷香魂作伴。 眸色漸漸轉厲,猥.瑣難言。 原本地板上躺著的,要侵犯姜嬉的那個醉酒之人原本已經被拉到廂中安置,此時不知為何又跑出來。 他撞開要來攙他的人,跌跌撞撞跑到衍王跟前, “衍王,衍王所說果真不假,果真不假!那郡主,美人!身上香極了!酥了身子骨,硬了大棒子??!” 他說的話屬實不算小聲,亭子就這樣大,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 姜嬉雙眼泛紅,從顧煊手里抽回了手,緊緊攥住藏在腰間的魚腸。 顧煊眼中,山雨欲來。 他的神色深沉得可怕,比之方才的顧漣衡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聽清脆一聲響,顧煊手中的茶盞被他徒手捏破。 他食指夾起一片三角碎瓷,指尖微繃,彈了出去。 幾乎是同時,一陣慘烈的哀嚎聲音響起。 那醉酒之人捂著下體,倒在地上。 那碎瓷將將刺中了他的命根子,如今血嘩啦啦流了一地,那人面色煞白痛苦嚎叫。 在場的婦人全然撇過頭去,用帕子遮住眼簾。 只有姜嬉定定看著他,握著魚腸的手,終于松緩下來。 當堂受這樣的羞辱,被那樣的污糟詞說了一邊,她實是委屈的。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眼前一片朦朧。 而后玄色衣擺伸了過來,擋去她的視線。大掌輕輕撫上她的后腦,攬住了她。 姜嬉靠上了一抹堅硬的胸膛。 從來受委屈的時候最堅強,可事后別人輕輕一個擁抱,眼淚就會決堤。 因為受委屈的時候一個人在戰斗,被擁抱的時候反而心疼起一個人戰斗的自己了。 姜嬉躲在顧煊懷里哭得肆意,將他前襟都浸濕了。 顧煊面色沉淡,感覺有個軟軟的東西在懷里。 他僵硬且生疏地動著手,一下一下撫著嬌小的后腦。 “不怕,我在?!?/br> 第38章 變故 那醉酒之人是皇后的堂弟,因著皇后這一層關系,在鎬京為非作歹許久。 與李舒景的紈绔不同,這位堂弟的惡劣罄竹難書,不知玷污過幾家姑娘。 如今他丟了命根子,在座許多人都在心中暗自拍手稱快。 唯獨衍王。 他的陰謀被這酒醉無腦的撕開,暴曬于眾人目光之下,與那體貼斯文的面目判若兩人。 他對姜嬉的覬覦,也恰恰驗證了顧煊前頭說的話—— 衍王與姜嬉的丫鬟私通,卻又借故上郡主府拉近關系。 可見顧煊說的是真話。 猶如窺一管知全貌般,因著顧煊這句話可信,眾人便暗自在心中有了判斷。 想必姜嬉的話也是可信的。 衍王在京城混了這許久,也知人識事,知道他今日恐怕無法從此處走脫。 等會兒那位去查看衍王府的公公一回來,他只怕更是死無葬身之地。 事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壞起來的呢? 是從姜嬉身上開始壞起來的。 她出乎意料地,沒有那么怯懦,似乎也對他全無好感。 衍王心里漸漸生出了魚死網破的想法。 可他又實在抓不住姜嬉什么把柄。 他見顧煊總護在姜嬉周圍,突然想到步家馬草案被輕判一事。 于是向一位臺諫使了眼色。 那臺諫著實有些猶豫,可琢磨之后,他仍舊出列道:“啟稟皇上,微臣有事啟奏?!?/br> 顧漣衡沒有立刻理會他。 等太醫來了,將那酒醉之人抬下去醫治,又等宮婢內侍把現場清掃干凈了,他才道:“說?!?/br> 他說這話的時候,抬手捏了捏眉心,眉宇之間露出疲憊之色。 臺諫又看了一眼衍王,見衍王以目光相迫,方才無奈道:“微臣上疏,彈劾厭夜王和榮壽郡主,因私相授受,導致交州馬草一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