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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乘轎前往??倸w她大舅母要見她去,才肯讓好戲開場,她遲些也無妨。雖則皇叔先到,不知會起什么風波。但眼下,皇叔已然答應她,只殺一人,應當不會再生屠殺才是,此事也可安心些。 方想起皇叔那句“依你”,姜嬉臉上漸漸guntang起來。 這話說得……甚像陛下對皇后娘娘說的了。陛下與皇后娘娘情濃如蜜,陛下更是對皇后娘娘百依百順,嘴里常笑著說“依你”“皇后說什么都好”“皇后說錯的也是對的”這樣的話,可見寵溺寬宏。 皇叔他…… 姜嬉回過神時,人已經走到廊下,皇叔一行并著小仲禮,正在陰涼處等她。她站在廊廡這頭,乍見那抹悍利腰身,心突然又提了起來,步伐緩重了許多,垂著頭走近。 姜嬉只顧緊張,心中無暇他想,不知才換的這身輕紗梨花緞裙甚是襯她的膚色,緞裙垂墜的質感更是勾勒出曼妙的腰身,不盈一握的細腰嵌在明亮縱深的廊廡里,輕風掀起裙角,她整個人像是從霧氣繚繞的畫中走來。 這副窈窕傾城的模樣落在顧煊眼里,又惹得他輕闔鳳眸,喉結微動。 小仲禮目不轉睛,其余人更是呆住。 忽聽蟬鳴又起,眾人才醒過神來,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 閔英摸了摸鼻頭,以掩飾方才失態。單青山習慣于說話找補,方能不尷尬。 可習慣常常壞事,單青山心思活絡,走出來便道:“嘿嘿,郡主不若再換身勁裝出來,也好騎馬。我方才聽說了,你府上馬車都壞了,我的馬快,一日千里,是最……嘶!” 他正要滔滔不絕說下去,閔英猛地掐住他的傷處,疼得他捂住臀部,就差跳起來。 閔英歪嘴瞪眼,瘋狂對他使眼色。 單青山一頓,登時反應過來,此刻最想抽自己大嘴巴子,礙于場面,只得盡量把自己往后縮了又縮。 他盛情如此,邀姜嬉騎馬,姜嬉頗不好意思,她偷看了皇叔一眼,嚅嚅道:“我、我不會騎馬,多謝青山大哥好意,我乘轎去便好?!?/br> 青山大哥? 顧煊目色深了幾分,視線往單青山身上落去。 單青山只覺得自己頃刻間皮開rou綻,往后縮了又縮。 對不住了郡主,旁的人還好說,主子這樣的,想蹂.躪磋磨你,俺也幫不了。他不在的時候還能心血來潮義憤填膺一番,現在…… 單青山提心吊膽,往閔英身旁又蹭了蹭。 好在他們主子的目光沒在他身上停留多久,便轉向了嬌柔美人。 姜嬉垂著頭,只聽不疾不徐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道:“你乘我的馬車?!?/br> 聲音如驚堂木響般沉脆,擲地有聲,不容置喙。 第10章 體貼 皇叔主動邀她,姜嬉很是有些意外,心往下一沉,低聲道:“多謝皇叔,只是我……” 顧煊眸光微沉:“你什么?” 姜嬉捏著帕子,聲如蚊蠅:“我、我……” 她心道,我不想和你一廂。 只是此話太過冒犯,不能直言,眼下她還沒想到其他的說辭。 正在姜嬉絞盡腦汁之際,她聽斜前方傳來沉淡的聲音,皇叔似是看穿她的心思般,道: “本王騎馬?!?/br> 姜嬉心口莫名一松。 顧煊輕輕掃了她一眼,轉身往外走去。 目送那抹沉然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姜嬉才長長舒了口氣,戴上遮陽幕籬,素手牽上仲禮,往前跟上。 來到門口,皇叔已經安然跨坐于馬上,閔英、單青山、陸奇騎馬并隨其后。 一行高頭駿馬,昂揚英姿,本就分外惹眼,加之打頭的皇叔容貌非俗,側臉棱角分明,下顎線鋒利清晰,更生男子氣概,惹人心頭打鼓。 姜嬉的目光從皇叔身上輕點而過,卻意外發現,從這個角度看,皇叔不抿唇的時候,嘴角竟還有些微微向上輕勾,很細小的弧度,卻意外好看得攝人心魄。 她心頭驀然一空,而后瘋狂跳動起來,四肢百骸血液奔流,暖熱無比,她甚至覺得臉上在guntang燃燒。 姜嬉頓住腳步,深深吸了一口氣,平緩心緒,而后才緩走到馬下,輕輕福了一禮:“臣女深謝皇叔體恤?!?/br> 她低著頭,纖細白皙的脖頸又露出來,高髻襯托下,更顯得線條修長柔美。 顧煊目光輕輕掠過,恰把嬌女垂首的模樣攝入眼底。他心頭一動,眉頭微凜,極為克制地把目光放至她身側的仲禮頭上,伸手。 卻見姜嬉會錯了意,她懵懂抬眸,瀲滟杏眼中全是疑惑,一張秀氣的小臉臉紅如秋后海棠。 顧煊余光看見,臉上原本輕輕皺起的眉終于擰到一處。他俯下身,抓住站在姜嬉身邊的仲禮,輕提一把,帶上了馬,頭也不回道: “他與本王同騎,你坐馬車?!?/br> 姜嬉心中咯噔一聲,見皇叔抓的不是她,臉上火燒似的,恨不得鉆進地縫里。她面上還要強作鎮定,雙手一疊,恭順拘謹地答了聲:“是?!?/br> 她慌亂上了馬車后,長長縱出一口氣,而后腰身軟下,癱在軟枕上松泛筋骨。 她一邊揉著腰,一邊回想方才的畫面,只覺得實在尷尬無措。好在她擅長轉移思緒,不多時,她突然想起,皇叔他對仲禮好似不同。 皇叔他……是察覺了什么嗎? 仲禮生為皇室血rou,細看之下,眉眼鼻唇都長得與他頗為相似,雖還沒長開,可遠遠朦朧看去,便知是同出一脈。 皇叔行舉似是而非,究竟察覺出仲禮身份與否,倒叫人難以判別。 若他已經察覺出來仲禮是小皇子,理該再行查訪才是,沒有三五日恐怕難以斷定親緣;可若說沒有察覺,便斷無當街同騎、甚是親近的道理。 姜嬉輕輕撩開浣溪紗簾,只見仲禮脊背挺直,端坐于皇叔身前,兩人皆無異色,倒像是久前便相識的一般。她目露疑光,輕輕放下簾子。 眼下,便只解決步家這事便好了。至于皇叔知不知道仲禮的身份,她日后都是要告訴皇叔的,而且還要煩請他護送上京。眼下只要步家和仲禮這兩件事辦妥,交州這邊的事情便算是了結了。 她正想著,隨行上車的執墨伸手掖了掖她身下的軟墊,笑道:“奴婢方才可瞧見啦,王爺待主子,真真是與旁人不同的,又是聽主子的,只殺該殺之人,又是這駿馬香車的,怕呀,也覺得我們主子天仙下凡,動了心思呢?!?/br> 姜嬉卻笑不出來。 她閉上眼簾,似是閑談道:“執墨,你跟我多少年了?” “奴婢十歲跟著主子到如今,已有六年了?!?/br> 執墨直起身,端過一旁的袖珍冰龕,套起套子來。 “你在我身邊已有六年,合該知道什么話當說,什么事當做。你私下里給陶嬤嬤使絆子的事,我權且睜一只眼閉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