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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mama林立惠女士,鼻頭小小,薄唇圓眼,小家碧玉了幾十年,比不上明星年輕漂亮,卻也是不大顯老的。 我爸把眼鏡取下來,鏡腿卡在圍裙邊緣上,端著糖醋蝦球走到餐桌邊。 沈路和在家時一樣勤快,二話不說把一家四個人的飯給盛了,接替了我爸端菜的職責。 老阮——每每聽到我媽和其他長輩這樣稱呼我爸,我都會覺得很別扭,再過十幾二十年,沈路會不會也這樣叫我? 我朝后仰了仰,拿過眼鏡盒遞給我爸,他裝好后放在一旁的櫥柜上,見沈路坐下來了,才象征性地暗示大家可以開飯了。 林女士挨著我坐,一個勁給我夾菜,好容易收了手,扭頭過去找沈路,說:“路路,寶寶在家是不是還經常熬夜啊,你們在家有沒有記得按時三餐???” 真是天大的污蔑! 昨晚還是我主動要求早回家早睡覺的,吃飯么……雖然今天是沒吃早飯,但這樣的次數也不多,畢竟沈路要上班,他臨走前總會把我拽起來,看我在餐桌跟前坐下來才開門出去。 我迅速看了他一眼,還好這小子沒叫我失望,主動替我解釋道:“哪還敢讓他熬夜,寶寶現在很少十二點之后再睡了,早飯也有按時吃的?!?/br> 林女士將信將疑,沈路再接再厲:“干媽,你和干爹過幾天可以到我們那看看,寶寶最近做飯進步好大,比樓下小餐廳做的要好多了?!?/br> 我:“……” 悠、悠著點吹,行嗎。 沒等我說話,我爸一錘定音:“好?!?/br> 我爸不愛講話,對沈路的恨意是這兩年才逐漸消下來,前幾年更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他來我家喊干爹,我爸只當耳旁風。 那時候我很愧疚,我說對不起路兒,我爸以前沒把我出柜當回事,現在他又把你當我對象,是遷怒你了,你不要生氣。 沈路捧著我的臉,小心翼翼地親親我,說,傻寶寶,我們倆這么多年朋友,挨點罵怎么啦,我就當替你披荊斬棘了,不要和我說對不起,等你以后找到喜歡的人,也能輕松一點。 我聽得很不是滋味,又找不出來哪里出了錯,攥著他的衣領一抽一抽地掉眼淚。 吃完飯,林女士用她嬌小的身軀不容置疑地推開我倆,去去去,你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搶著刷什么碗,等回去你們愛刷多少就刷多少,姆媽才不管你們哦。 即便現在已經有了另一個能夠稱之為家的住處,回到自己上學時住的房間,歸屬的感覺似乎只會只增不減。大學第二年搬出來租房住,現在靜安的家,我和沈路住了不到兩年,而這間小臥室歷經的年份輕松倍殺任何一個住處。 林女士愛潔,本該落灰的書桌干凈的像是昨天才擦試過,抽屜里的磁帶碼得整整齊齊,一盒也沒帶走,我隨手抽了一板,是十六歲生日那年沈路送的,小王八到處淘磁帶,為了滿足我這個偽搖滾少年的愿望,找到了這張孤獨的人是可恥的。 他甚至連海報也一并找到了,七七八八的折痕,正面是張楚叼著煙卷點燃的瞬間,背面是密密麻麻的歌詞。 這盤磁帶是九四年發行的,原來已經過去了二十五年。 第5章 抽屜里的磁帶很雜,我對音樂的迷戀是一陣一陣的,初中那會是臺灣歌手全盛時期,這一摞放著的都是杰倫燕姿之類,從八度空間聽到Stefanie。 空缺的一塊就是我剛剛抽出來的那張,那一排擺了一水兒的魔巖三杰,也是差點讓我跑去北京念書的最大助力。 聽八度空間,班上人人都會叨叨幾句半獸人和龍拳,我分了一只耳機給沈路,小天王模糊不清地唱著,任何人都猜不到,這是我們的暗號。 沈路還沉浸在小天王的世界里,我已經先一步踏進了躁動詭譎的搖滾樂里,耳機里的歌從暗號換成高級動物,而后陷入了一段自我沉浸式的迷戀。 也是我和夏翊那點莫名其妙的故事的開端。 兩千零八年,我和沈路十七歲,在賢中念高二,寄宿制,每周周末一起騎車回家。 高一進校,林女士托了點關系,讓我和沈路得以分到同一間寢室。沈路的目標一直都是做律師,而我則無所事事,會逃第九節課的袋鼠跳,會偷偷帶手機聽歌,參加任何比賽項目都是和沈路一組,被他拉著勉強上進。 四人間的寢室,我睡在靠窗的一側,沈路在隔壁床,兩個人直線距離不超過二十公分,沒想到十年之后,這個距離不增反減了。 自從聽說我迷上了搖滾樂,沈路就整天攛掇我留長發,說寶寶你長得漂亮,留長發也好看。 我先是給他一腳,別喊我寶寶! 接著做了個咔嚓的動作,別說留長發,現在的長度再稍微長一點,校長就要握著剪刀親自在校門口給我上刑了。 留長發這件事是想都不要想,但我在高中時期就已經達成了戴假發的成就,也算變相滿足了沈路的惡趣味。 賢中各式各樣的活動像是批發來的,那一回具體是什么由頭的晚會,我已經想不起來了,只模模糊糊記得大約是在高二升高三之前的那個學期。 ——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那么多門選修課,我選了一門音樂劇。選修的同學不多,都是以女生為主。老師講的也不多,基本上主講歐洲音樂劇。于是在那次晚會上,老師大筆一揮,將我撥給了那群女孩,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我也一起參與她們編排的節目。 還能做什么,讓我反串唄。 也怪我那時候年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黑歷史。 女孩們托老師的福,一次性借來了十幾套繁復華麗的裙子,一看就是濃厚的中世紀風格,蓬蓬松松,花里胡哨的。 我好氣,但還是慢吞吞地穿上了裙子。女同學們尖叫完,被老師拉走去化妝了,剩我一人呆呆地坐在更衣室里。 一出去就要被別人看見,我退縮了,寧愿坐在悶熱的小房間里,汗水浸濕了厚重的假發,和蓬松的裙撐。 咚咚咚,外邊有人敲門,我沒好氣道:“誰???” 是沈路的聲音。 我抿了抿嘴,想——他是沈路啊,然后緩慢地提著裙擺去給他開門。 我一把將他拽了進來,飛速關上門,又縮回椅子上去。 沈路愣住了,一臉我熟悉的白癡相,和在競賽中大出風頭的沈學長不是一個物種。我朝他招招手,翻了個白眼:“戇逼?!?/br> 他神魂歸位,扭頭檢查了一下門有沒有關好,快步走過來捂我的嘴,嚴肅道:“不許罵人,寶寶?!?/br> 我懶得糾正他一天到晚寶寶長寶寶短的,歪了歪腦袋,動手攏攏又長又直的假發,脖頸總算接觸到空氣,我沖他抱怨:“熱死了,以后再也不答應她們了?!?/br> 他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