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
樂聲鳴鳴,宮人魚貫出入。 殿門外,太監尖細的嗓音響起。 “太后娘娘到---” 一身絳金緋羅五鳳吉服,綴著大朵大朵的金色斗鳳,銀線玉珠勾勒出精致的袍腳輪廓,一派雍容華貴。一頭金簪銀環髻,五彩暖玉含珠釵,耳帶白玉珠綴,皓腕翡翠寒玉鐲子,面點牡丹痣。保養得當的面容上,玉眸朱唇,甚是年輕艷絕。 “都退下?!碧髮⒌顑鹊钔獾膶m人喊退。 撫琴的樂手抱琴隨著宮人出去。 合壁的殿門,地龍蘊暖。 一身玄色錦袍,勾著酒壺仰臥案榻上的蕭小侯爺頭都未抬一下。 太后沉了沉氣,面上強笑,放緩了語氣走上前,“珩兒進宮怎么沒同母后說一聲。向皇上請安了嗎?你兄長聽你進宮,特地讓人準備個宴會……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怎么能待殿里喝酒呢?” 蕭珩眉蹙了蹙,腦里思緒煩亂,現在聽太后碎碎念叨更是頭疼。 “母后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br> 太后面上難掩緊張,“珩兒是身體難受嗎?還是哪里不舒服?母后這就去傳太醫過來給你看看……” 蕭珩是真想一個人待會,他進宮來就是為了躲柳織書。 他也想不通為何他會想躲著柳織書。 只要一閉眼,滿腦子便是她昨晚渾身濕漉漉含羞帶怯看著自己的樣子。 本來出了溫泉閣便要去她屋子看看,結果在門外看見她窗扇上倒映的影子。安靜清晰的剪影,蕭珩只是靜靜盯了一會,心里就沒由來一陣躁亂,最后便退回來安排安福去送鞋。 然而回去,竟是一夜失眠。 蕭珩睡不著干脆便出了府去跑馬射獵。 一回府,聽安福說柳織書在找自己,鬼使神差地蕭珩便攔下了安福不讓他去通知柳織書自己回府的事。 他總覺得有什么要從心底破芽而出,一種難耐的心悸。 在沒理清這種心悸難熬的感覺。 滿腦子已經躁亂不安的都是柳織書,他現在反而不想見到她。 于是,蕭小侯爺便干脆進了宮。 * 太后再焦急不安,然而還是被蕭珩趕出了殿外。 于此在外的,是一群剛被宣召過來的太醫。 “太后娘娘,這……” 蕭小侯爺不讓進去看病,太醫們也無能為力。 太后娘娘掩飾掉面上的不悅,和聲道:“哀家見珩兒著實不舒服,還要諸位在殿外候歇片刻?!?/br> 太醫們看著緊閉的殿門,點點頭苦笑:“是,是……一切按太后娘娘囑咐?!?/br> 太后往殿外走,隨行宮女忙跟上。 雪色壓枝。 太后壓低聲音道:“傳蔡嬤嬤和棋碧進宮來,哀家有話要問問她們?!?/br> 貼身宮女明了地點頭應下,“是,娘娘?!?/br> * 玉闌宮。 太醫們站在殿外看天看地,時不時閑聊一兩句。 本著想撐到宴會開始,小侯爺走了,他們也就不必在殿外傻站著了。 然而緊閉的殿門忽然一開。 里頭傳來侯爺慵懶的聲音。 “一個個進來?!?/br> 太醫們躊躇著,年紀較大的老太醫先踏進了殿。 殿門未關。 其余太醫們屏息等在殿外。 陳太醫:“育太醫是經驗最老道豐富的,小侯爺有什么病肯定馬上就知曉了,也就用不上我們出馬了?!?/br> 王太醫:“對啊。育太醫連皇上都對此賜夸妙手回春呢?!?/br> 張太醫:“可不是……” 眾人話未落,就聽殿內傳出小侯爺暴躁的吼聲。 “本王心悸頭緒煩亂多時,你給本王說沒???!” ☆、宴樂 殿外,眾太醫面面相覷,大氣不敢出。 當育太醫愁眉苦臉摸著胡須被趕出來時,眾人更是看天看地,不敢多吱一聲。 眼看著進去的太醫被一個個轟出來,眾人開始戰戰兢兢。 不該呀,這侯爺身強體壯,心肺強健異人,即便是健康過頭,也不像是有病患在身??! 輪到最后一位年紀較輕的小太醫。 眾太醫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陳太醫:“別為難自己,不行就出來?!?/br> 王太醫:“太醫院的匾額不差你一個人擔著,你剛成親,別想不開?!?/br> 張太醫附和:“對,對!” 年輕的小太醫裹緊身上的藥箱,面露慷慨赴軀之色,英勇地踏進殿里。 傳聞長安小侯爺,是個跋扈無理的紈绔子弟,是個連皇上都頭疼難以命令的人。 小太醫捏了捏懷中娘子到山寺里給自己求的護身符,咽了咽口水,往里走出。 殿內。 一容貌俊美昳麗,身姿頎長的男子慵散地斜靠在雕紋碧玉案榻上。 左手勾著瓶白玉酒壺,面上一副暴躁冷眼之態。 兇神惡煞的神情,即便是出在這樣一個出色的容貌上,反倒讓人心生寒懼之意,不敢親近。 “嘖。還有?”蕭珩灌了口酒,挑眼看去,“殿外還有多少沒進來的?” 小太醫答:“回,回侯爺,臣,臣是最后一個了?!?/br> 蕭珩冷笑了一聲,被之前太醫的診斷鬧得脾性無幾,散散往后一靠,“行,本王倒看你和前面的庸醫能診出什么不一樣的?最好別讓本王發現,你同前面幾個庸醫一樣也在浪費本王的時間?!?/br> 小侯爺最后一句的威脅之意太明顯,小太醫咽了眼口水,額頭已經冒了冷汗。 “侯爺手,手先遞給臣,臣給侯爺把脈先?!?/br> 小太醫擦擦額上汗,伸兩指搭在侯爺腕心,感受著筋脈傳達出強健有力的跳動聲,額上汗珠滾滾直下。 脈象穩健,是習武人所有的迸而有力的氣象。 跟老太醫們所說一樣,沒有虛弱之態,也沒有潛在病狀姿象……從脈象上看,是絕對的生龍活虎的。 小太醫看著侯爺一副意料中散漫看著他的表情,心下恐慌,使勁擦著額頭汗,找著話說:“侯爺,最近有沒有哪里不適?” “心悸煩躁?!?/br> “是從何時開始的?” “昨日?!?/br> “是昨日開始出現還是之前便有?” 蕭珩頓了頓,像是想起什么,神色抿了抿,“之前……也有,只不過沒有昨日那般明顯?!?/br> 小太醫點點頭,心里的恐慌減緩了些,但仍然沒有思路。 想了想,反其問道:“侯爺有什么不理解的可以問問臣,比如侯爺對自身病狀存著的哪些疑慮?” 蕭珩冷笑:“本王能有什么疑慮……”忽又頓住,唇抿了抿道,“……如果,本王說如果……突然不想見到一個人但又想見她,這是什么病狀?” 小太醫腦子有點沒轉過來,“這人做了什么對不起侯爺的事嗎?或者是偷盜了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