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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 “你也快回去同侯爺回復吧。路上雪滑,小心行些?!绷棔π?,將繡鞋收起,正要關上窗。 安福聲音又響起了。 “啊……??!”安福圓眼直眨溜,“那個,那個……小柳姐頭熱不熱,發熱發寒的話記得看大夫……安福想小柳姐應該需要這個,是安福給的,不是侯爺吩咐的……” 安福從袖子里慌忙掏出一瓶藥膏,放在窗軒上后,急急忙忙地就往外跑。 像扔一個燙手山芋一樣。 柳織書:“……” 擺在窗軒上的藥膏,白玉瓷質,瓶身雕復滄海圖騰,金纓塞住瓷瓶口。 富麗華質,雕紋碧色。 明顯不是下人們會有的昂貴藥膏。 柳織書抬頭朝窗外看去,安福匆匆離開拐進的墻角處,一抹玄色袍角一晃而過。 * 孤月隱蔽在云層間。 漫漫青石子路上,片片雪花飄落。 安福搓著手緊跟在侯爺身后。 “東西給她了?” “給了。給了?!卑哺U戎顮攩栐?,一臉邀功道,“侯爺放心,侯爺吩咐的小的都說了,小的絕對沒提侯爺半句,小柳……不……”安福拍了拍自己的嘴幾下,“柳姑娘只知道是小的給的,絕對不會懷疑到侯爺身上!” 蕭珩的面上滑過幾絲不自在,“本王只是怕她病了會給本王添亂罷了!” 天寒地凍,竟然濕漉漉的就跑回去,真蠢死了。 “是是?!卑哺E阈?,“侯爺心胸寬廣,體恤下人,是小的們的福分?!?/br> 蕭珩背手繼續往前,唇抿了抿,忽然開口,“咳……她有說什么嗯……提到本王的嗎?” 安福以為侯爺是要考驗自己嘴嚴不嚴,想著表功的時候到了,萬分認真的搖頭,拍拍胸脯保證道:“侯爺您放心,小的嘴可牢了,小……柳姑娘一句都沒提到您!” 蕭小侯爺眸底閃過不悅,聲音沉了沉: “那她有同你說什么沒?” 安福想了想,忽然撓撓頭不好意思地憨笑,“……柳,柳姑娘對小的說路上雪滑要小心點走哈哈……” 安福傻笑著,忽然就絆了一跤,摔了個灰頭土臉。 安福:“……” 頂著沾滿一臉雪霜子的安福一臉迷糊地爬起來,趕緊追上前頭的小侯爺,“……侯爺,侯爺,等等小的……” * 天晴。 下人灑掃著庭外積雪。 柳織書一早到小侯爺的院落,卻被安福告知侯爺天沒亮就出府了。 開門的安福眼底兩個陰青的眼圈,正連連打著哈欠。 “侯爺一個人都沒帶……”昨晚被侯爺罰著數了一夜梅花掉多少的安福哈欠連連,“侯爺讓我們留在府里……咦?侯爺連小柳姐都沒讓跟著嗎?!” 安福驚得困意都散了一半。 柳織書搖搖頭,疑惑一閃而過,取而代之地是片刻輕松。 “侯爺自有他的安排?!绷棔π?,“我先下去忙了。當然,侯爺回府了勞煩你再通知我?!?/br> 安福驚疑未定地點點頭。 柳織書揣緊袖中準備帶過來還的的藥膏,往書閣的方向去。 午后。 晴了一早的天又開始散散落落飄下雪粒。 柳織書整理了一午的書籍,順便翻了幾頁寧輕牙離開侯爺前留給她的幾本冊子。 約摸半柱香,棋碧來喊柳織書一同去用午膳。 棋碧是負責小侯爺起居院落整潔的大丫鬟,長柳織書兩歲,聽聞近些月太后還給她安排了檔婚事。 能由太后安排,婚事自然是差不到哪去。 棋碧走哪都掩飾不了面上的喜色。 來喊柳織書一同午膳,也是邊傳達安福侯爺未回府的話,邊嬌羞扯到太后賜婚上。 在侯府當差其實是件美事,月俸高,又體面。但除了個別老管家下人,其他丫鬟小廝到了一定年紀,賣身契的年份到,可以選擇出府或者同侯府繼續續約。 有的在侯府干得好的,得了太后皇上或者侯爺青睞,少說升個職位,或者也能像棋碧一樣安排后續婚事,不愁吃穿。 由太后安排的婚事,即便身份上是個丫鬟,匹配的卻是能在京城有頭臉的人。 棋碧面上盡是憧憬之色:“聽嬤嬤說是禮部侍郎的庶長子,其實是誰也不重要,若能長得一表人才就更好了?!?/br> 柳織書笑:“能同你合心,不是更好?” 棋碧吐吐舌頭笑:“不嫌棄棋碧身份已經是天大喜事了,哪敢求同心呢?!?/br> 棋碧頓了頓,忽然想到什么又道:“……織書,你后年不也滿約了?你要出府嗎?沒有侯府庇護,咱們這種人在長安是很難生存下去的,要么找戶人家結了,要么繼續簽賣身契當丫鬟,只是這個年紀……侯府還說不定能不能同我們繼續續約呢……你跟了侯爺這么久,要不同侯爺說說,也讓太后給你賜個婚事。這樣你出了侯府在長安也就有后續的著落……” “不用?!绷棔p輕搖搖頭,“對我來說,只要脫了奴籍,倒比什么都好了?!?/br> 棋碧眼里不解:“那你到時孤身一人,長安城里能做什么?到時候再去權貴世子家找活干,人家可是不收上了年紀的丫鬟了……” “世間路這么多條,何必拘泥長安?”柳織書笑笑,倒也不多說。 棋碧嘀咕偷笑:“哦喲,難不成你是有要私奔的情郎了?” 柳織書:“……” 外面雪漸小。 出了書閣,迎面廊道上走來云晴帶著兩個小丫鬟。 棋碧還在執意向柳織書打探自己猜測的“情郎”,抬頭看見云晴,笑意收了些。 柳織書也看見了前面的人,將對棋碧解釋的話收進了肚里,轉頭神色已斂和了些,恢復一往淡淡的神情。 云晴下巴抬得高高的,一身碧綠仆裝,經過柳織書身旁時,故意用肩膀撞了撞她。 “沒小看你呀!昨兒嬤嬤剛讓你勸侯爺,今兒侯爺就進宮了?!痹魄缪劾飵捉z難憤的嫉妒,強笑著道,“真是把你能的,有這能耐昨兒還何必在我們面前裝傻?!?/br> 柳織書一頭霧水地抬起眼。 棋碧眼盯著柳織書會,又看了眼云晴,面上片刻驚疑,像是在試圖理解云晴話中的意思。 云晴見柳織書要開口,又道:“得了,別又說什么侯爺進宮是他的意愿無關你事的圣人話,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侯爺聽你的話進宮是你的福分!你做什么你心里有數!不過,我勸你少用點腌臜手段!翠兒,春兒,我們走!” 柳織書:“……” 她,做了什么?在自己屋里睡了一覺嗯? * 雪色紛紛。 皇宮里一派如春。 雕欄玉砌,金裝碧飾。高大宮墻圍飾下,朱瓦上雪花如被。 玉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