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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讓云大小姐情緒一下子懨懨的人,除了江祁景還有誰? 她連忙轉移話題:“之前說要玩就玩個盡興,來來來,要玩什么,我馬上讓人給你準備?!?/br> 云及月抬頭望天花板上的雕花,迷蒙地道:“……我想聽相聲?!?/br> 秦何翹:??? 一句“滾”就在嘴邊,卻沒說出口。 秦何翹這下能確定了——云及月是真的醉得不輕了。 倘若云及月現在還有意識,應該會繼續反反復復念著她的臉她的包她的卡,把“膚淺拜金”四個字發揮得淋漓盡致。 所有人都會被這四個字糊住眼睛,包括江祁景。 或者說,這本來就是給江祁景看的。 秦何翹嘆氣,讓服務生把窗子全部打開,溜出去找經理了。 十分鐘后,一個穿著奶白衛衣的少年走進來,彎腰靠近她,笑容燦爛:“云小姐,想聽故事嗎?我給你講一個吧——” 全網爆火的“哄女孩睡覺的100個可愛小故事”完全沒有打動云及月。 秦何翹的緩兵計失敗。 云及月:“我想出去透透氣?!?/br> 林塵:“秦小姐讓我先看著你,她等下就回來……” “我要出去?!痹萍霸乱е亓寺曇?,“你不要跟著我?!?/br> 喝多了之后,她看什么都鍍上了霧。裝潢精致的細節被抹得一干二凈,整個包廂落在她眼里都是深冷色調,極為壓抑。 她本就討厭幽閉環境,酒精將平時細微的感官放大千倍百倍,討厭已經演變成了懼意,本能讓她必須離開這兒。 而林塵是不可能也不敢強行攔她的。 來到走廊上,云及月還是有些頭疼,想去天臺透透氣。 走廊盡頭有電梯,但她現在連有天窗的包廂都待不下去,更加幽閉的電梯就更不可能了,只能從樓梯走上去。 卻沒想到,剛走上三樓,就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碰了面。 四目相對,究極尷尬。 秦何翹能想到避開熟人,江祁景自然也能想到。整座京城符合條件的就這一家YL club。所以,在這兒碰面并不算是偶然。 云及月腦袋暈乎乎的,根本無暇像平時一樣出言諷刺江祁景。 她伸出手,軟白指尖扯住男人的袖口,往上又挪了挪,似乎是想觸碰他。 但猶豫了一會兒,并沒有輕舉妄動。 江祁景低眸,斂住了眼底的聚凝又消散的暗色:“有事?” 燈光下,云及月白皙的臉頰紅潤微醺:“你可以帶我去天臺嗎?” 婚后第一次聽囂張跋扈的云大小姐用這種語氣講話,江祁景怔了片刻,打量著她的眉眼,嘴角輕挑出一個薄冷嘲?。骸胺丈鷳撨€沒有被你氣跑?!?/br> 云及月仰頭去看江祁景,像是沒聽懂他的拒絕:“那你可以送我回左河香頌嗎?” “云及月,”江祁景眉蹙得更深,清淡男聲里溢出明顯的不悅,“我沒有給酒吧放縱的你當后勤的義務?!?/br> 云及月有點委屈,很小聲地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放縱?!?/br> 現實好像總是在跟她作對。話音剛落,她就聽見身后的聲音:“云小姐,我——” 林塵的聲音停在半處,臉上浮現出尷尬神情:“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擾……” 周遭空氣凝結,仿佛一瞬間就冷了十度。 只有云及月游離在氣氛外,始終目不轉睛地看著江祁景。 林塵對上男人漫不經心的視線,低聲自我介紹;“我是這里的工作人員,非常抱歉打擾到了先生您?!?/br> ——工作人員? 男人目光微微下移,落在林塵手腕的數字環上。上面寫著他的工號013。普通服務生可不會有這個東西。 他喉嚨里吐出聲了然的冷笑。 林塵覺得兩人僵持的氣氛有些詭異,心下冒出個念頭:“先生,請問你和云小姐……” “不認識?!?/br> “他是我丈夫?!?/br>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云及月的臉色茫然了一瞬。 面前這個男人的臉色過于淡漠,淡漠到讓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認錯了人。 她在腦海里努力回憶出了很多個片段,十分認真地重復道:“他是我丈夫?!?/br> 京城凌冽的寒風刮進來,好像凍結了空氣。 僵持之下,江祁景的手機響了。 他接了電話,嗓音微微緩和:“有事?” 云及月低下頭,因為被忽視有點小小的委屈。 難道她不討人喜歡嗎? 通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男人低低地應了幾聲“嗯”,最終以一句“我等下就回來”結尾。 云及月下意識攥緊了他的衣袖,大腦混亂到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你要離開這里嗎?可以順路帶上我……” 她的聲音停在這里。 江祁景將她那幾只攥著不放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 他說:“江太太,請你識趣?!?/br> 第4章 云及月懵了,尾音細碎的哭聲都哽在了喉嚨里。 她長睫扇著淚珠,不明所以地望著江祁景。大腦更是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么會哭。 江祁景卻并不在意她,離開得很急。 至少在云及月此時能回想起來的記憶里,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向來都從容不迫的男人略微失態。 “江祁景,”云及月的嗓音不斷地顫,像是不死心似的,將剛才被打斷的話重復了一遍,“你要離開這里,可以順路帶上我嗎?” 她害怕被拒絕,但更害怕被丟下。 走下樓梯的男人停住了步伐。 “我不想回去。我害怕?!痹萍霸纶s緊解釋理由。 包廂里太過壓抑昏暗,哪怕開十個天窗通風透氣也緩解不了幽閉的氛圍。她不想回去,更不想一個人回去。 江祁景低頭看了眼腕表,轉過身。 云及月的呼吸聲都放慢了,眨也不眨地看著他,等待著一個回復。 這個人是她的丈夫。丈夫稍微同情一下妻子……應該是能做到的吧? 江祁景的目光越過她,落在林塵身上,唇角嘲弄地笑了下。 轉身就走。 甚至不再給云及月挽留的時機。 寒風卷著云及月單薄瘦削的肩頭,愈來愈冷。 不知道多久后,急促的腳步聲逐漸靠近。 秦何翹沖上來握住云及月冰涼的手,轉頭審視林塵:“剛剛那男的說什么了嗎?” 林塵想了想,覺得江祁景之前那個笑無聲勝有聲:“他可能是想讓我看好云小姐?!?/br> 盡管心里有了答案,秦何翹還是被這句話氣得半死,深吸幾口氣才冷靜:“及月,我先送你回左河香頌吧。正好司機剛停好車?!?/br> 云及月應聲。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哭得厲害,嗓音都比平時啞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