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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露出了一個很驚訝的表情,“你不知道?我之前就一直在MITCSAIL做研究,去年回國就是為了選一位師妹或者師弟和我過去?!?/br> 柳溪聽完這話,面如死灰,徹底失了魂。 所以,這個計劃并不是臨時起意的,而是從去年就開始的,可岑墨卻從未和她提過一個字,她竟然什么都沒知道。 可她明明是他女朋友啊,為什么連他要出國兩年這樣重要的事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時候告訴她,難道等到他出國那一天嗎?讓她毫無準備地就接受要異國戀兩年嗎? 柳溪忽然就明白裴佳剛剛那些話的用意了。 雖然她與岑墨的關系沒挑明,但裴佳猜到了,她在委婉告訴她,岑墨與她在一起不是因為喜歡,所以他做什么決定,既不會與她商量,也不會提早告知。 裴佳的話,就好像一只無形的手,將原本就站在懸崖邊的她,推進了深淵。 在裴佳款款起身,說自己要去交材料先走一步后,柳溪接連又撥打了岑墨數個電話。 一個都沒接。 此時的她心急如焚,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可是卻怎么也聯系不上他。 柳溪握著手機的手一陣發顫。 她等不了了,等不了岑墨回來了,她現在就想知道…… 有沒有可能喜歡一個人喜歡到發瘋? 為了求證一句話,柳溪買了車票,獨自坐了五小時高鐵,跑到了S市。 平時連馬路都不敢過的人,為了一個男人,豁出了巨大的勇氣,生平第一次獨自出遠門。 她甚至連岑墨在哪兒都不知道,只聽說他來S市了。 柳溪下了高鐵,進入了一個陌生的大城市,氣勢恢宏又人山人海的火車站就像一個巨型迷宮,別說是找岑墨,她連出口在哪兒都找不到。 她像是一只無頭蒼蠅似的,跟著人潮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出來了。 站在車站外,她一個又一個的電話打給岑墨,對方終于接起時,語氣極為不悅,“什么事?” 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柳溪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救命木板,內心的恐慌消失了不少,“岑墨哥,我到S市了?!?/br> 岑墨的聲音明顯停頓了一下,過了幾秒,他像是換了個地方說話,環境安靜了許多,“你在哪?” 柳溪說道:“我在火車站?!?/br> 對方沉默了幾秒,聲音冰冷,“待著別動,位置發我?!?/br> 說完不容置喙地掛了電話。 即便看不到人,柳溪的腦海里也能清晰想象出他說這話時冰冷冷的模樣。 柳溪想他雖然很生氣,但也很擔心她,不然怎么會親自來接她呢? 于是,她便在茫茫人海中,揣著一顆不安又期待的心,等著他到來。 可是,她想錯了。 他不是來接她,而是來轟她走的。 岑墨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發什么神經?” 柳溪極少見他用這么重的語氣說話。 平日里清透的淡琥珀色眼睛,被怒火灼燒渾濁,從眼底泛起的猩紅漸漸蔓延到眼角。 他的表情就像是地獄里的惡鬼,恐怖至極。 她全然忘記自己為何而來。 岑墨在狠狠把她教訓了一頓后,又拽著她買了回程票。 柳溪哭哭啼啼地不肯走。 “你待在這做什么?給我添亂?”岑墨剛到S市,就馬不停蹄地去見了工程院的總工,可才和人說了幾句話就不得不把人擱在那,他根本沒耐心也沒心思哄柳溪,“你現在不回去,以后別來找我?!?/br> 別看他平時對她冷冷的,真要對付起她來,一招致命。 他很清楚她最怕什么。 柳溪聽到這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整個人都呆滯了,不可置信地呢喃了一聲,“岑墨哥……” 一個人的高興可以是裝的,但憤怒不會是假的,柳溪剛剛在他眼里看到了對自己不加掩飾的厭惡。 她被討厭了。 她委屈地眼眶一下就紅了,噙滿了眼淚。 她以前不是一個愛哭鼻子的人,但最近特別容易哭,眼淚就像不值錢似的,說掉就掉下來。 可惜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并未讓對方動容,他依然用著冷漠而凌厲的眼神對她施壓。 柳溪帶著哭聲的嗓音微微發啞,“你是不是要出國?” 岑墨眸子微斂,“誰告訴你的?” 柳溪咬著發顫的下唇,雙手緊握拳頭,又問了一遍,“你是不是要和裴佳出國?” 岑墨拽著她胳膊的力道松了些,“是?!?/br> 一個字,讓柳溪繃著的最后一根弦斷了。 她以他為中心,圍著他轉,喜歡他勝過自己百倍,然而他卻是個沒心沒肺的。 柳溪崩潰了,悲慟地哭出了聲音,朝著他吼道:“岑墨,你到底有沒喜歡過我?你連這種事都不告訴我,我還是你女朋友嗎?你把我當你女朋友看過嗎!” 她說話向來溫聲細語的,從來沒有這樣失禮地在公共場合怒吼,吼完之后,在周圍異樣的目光中,她整張臉逐漸漲紅,又是羞又是怒,最后掩面痛哭。 車站內人來人往,數道目光被柳溪剛剛那悲傷又絕望的吼聲吸引過來,落在岑墨的身上,指指點點著。 岑墨到底是岑墨,在各種目光中,還能無動于衷,繼續高姿態地訓她,“你能不能別鬧?這事等我回去說?!?/br> 以前剛認識岑墨的時候,他對她說得最多的就是別鬧,后來她變乖巧了,以后好久沒聽到他說這詞了。 可這是她在鬧嗎? 明明蠻不講理的人是他啊,憑什么不告訴她出國的事? 柳溪原以為自己在他心里還有點兒分量,只是比不上他的學業罷了,沒想到她竟然毫無輕重,甚至都不出現在他人生規劃里。 他想怎樣就怎樣,全然不顧她的感受。 上一次他當著別人面,否認了她女朋友身份,令她在同門師兄師姐前抬不起頭,而現在又一點商量也沒有地出國留學。 她以為那次分手復合后,他會稍微站在她的立場上考慮一下問題,可事實上本性難改,他還是那個以自己為中心的人。 就像現在,她哭得這樣傷心,他一句哄的話也不會說,甚至捏著眉心,十分不耐煩地問道,“你想怎樣?” 在來之前,柳溪根本就沒有分手的念頭,然而半死不死的心徹底死去,只需要一個瞬間。 “我想分手?!?/br> 岑墨不耐煩的表情一頓,眉頭鎖得更緊了,“我不是說了等結束了補償你?” 補償?畢業之后,他就要去美國待兩年,拿什么補償? 在不知道他出國之前,柳溪把他這句話當做了她的精神支柱,支撐著這段絕望的感情,然而她這所謂的支柱不過是虛無縹緲的存在,他當初信誓旦旦說出這話的時候,其實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