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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柳溪更慌了。 雖然她應該要相信岑墨的人品,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懷疑。 何況這些懷疑都是有跡可循的,而她害怕的情況已經在室友身上發生了,她怎么可能會放心? 裴佳每天都和岑墨待在一起,他們一起實驗,一起吃飯,一起回家而她卻只能活在他生活圈子的邊緣,對他的狀況毫不知情,她的情況比室友糟糕多了。 柳溪發現自己認識岑墨這么多年,二人看似親近,但實際她對他的交際圈十分陌生,她能叫得出名字的他朋友屈指可數。 兩人雖然從幼兒園到大學都是同校,但差了幾屆,幾乎沒有任何同學交集了,而他又極少有社交活動,就算有也不會帶上她。 他現在實驗室里的師兄師弟她更是一個都不認識。 如此更顯得裴佳這個人多特別啊。 裴佳是他唯一一個主動介紹她認識的。 也是唯一一個經常被他提到的。 她不想歪都難。 不安、惶恐、痛苦、嫉妒,各種負面的情緒如蔓藤一樣在心上滋長出來,讓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一個人的心就那么小,怎么能承受這么多呢? 她受夠了當個沒名沒分的女朋友了! 反正他論文已經在發表了,沒兩個月就畢業了,就算導師知道又能怎樣他! 終于在某日,柳溪自作主張地跑到他實驗室找他。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心軟地提前給他打電話,然而岑墨沒接,她便站在實驗樓下等。 北方的春天很少下雨,時常只有大風,把柳絮吹得漫天飛舞,尤其到了4月,滿城飄絮,就像吹雪一樣。 柳溪站沒多久,就被柳絮吹得頭發、身上一片白茫茫,顯得那嬌小的身影無比蒼涼。 她沒有等到他,卻等來了裴佳,“柳溪,你怎么在這?”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柳溪維持著面上的禮貌,微微一笑,“來找岑墨哥哥的?!?/br> 裴佳很意外地問道,“他沒和你說嗎?今天早上去S市了呀?!?/br> 柳溪啊了一聲。 她竟然已經連他去哪兒都不知道了。 自覺有點丟人,柳溪臉蛋發熱地與裴佳說道:“知道了,謝謝學姐,那我先走了?!?/br> 裴佳忽然叫住她,“柳溪,我們聊聊吧?” 柳溪駐足,轉過身,不解地問道:“聊什么?” 裴佳:“岑墨?!?/br> 第12章 (結尾增1300字) 十分鐘后,柳溪與裴佳坐在學校附近的一家貓空書店里。 說是書店,其實是一家文藝咖啡店。 推門進去便是一堵格子墻,上面標語寫著“寄給未來”,每個格子就是不同時間的郵箱,客人可以將自己要寄的任何書信放進某個時間的格子里,店員就會在那一天寄出。 書店的二樓是圖書館裝修的咖啡廳,在這里點一杯飲料,抱著一只貓,一邊擼一邊自習,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 裴佳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這里僻靜,適合談話。 “岑墨是我們系里的大名人,我在回國之前就聽過他不少傳聞,從我爸那,從同學那,都說他人很厲害也很不好相處,嗯,怎么說呢?其實還要看到底以什么身份和他相處吧?如果只是與他一起共事的話,我覺得這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因為我不需要去維護與他的人際關系,只要把自己分內的事做好,就是與他相處的最好模式?!?/br> 柳溪還是頭一次從女生的口中聽到說與岑墨相處很愉快的話。 真是匪夷所思。 想想之前岑墨之所以被傳不近人情,就是因為他之前訓哭過實驗室里的小師妹。 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因為那女生長得漂亮,媲美系花的那種,有不少追求者,就有男生為她出頭,這事就被鬧大了。 人對漂亮的女生往往都比較包容,就覺得岑墨太不憐香惜玉了。 雖然于理上,岑墨沒做錯,但于情上,就被詬病了。 也正是因為他如此的冷漠,才讓絕大多數愛慕他的女生望而卻步,更別提與他共事了,那壓力得有多大??? 所以,柳溪在看見裴佳很輕松地說出這種話時,她是十分詫異的,就連她都不敢說與岑墨相處愉快。 或許是裴佳科研水平高,沒有遭岑墨訓過,也可能是因為她的抗壓力過強了。 裴佳好像看出了柳溪的驚疑,笑道:“其實我與岑墨算是同類人吧,你可能已經感覺到岑墨他家庭環境多可怕了?我家里也差不多,父母輩非常重視教育,在學業上有極為苛刻的要求,在別人玩耍的童年里,我已經在做超前教育了,等我真正實現人生自由的時候,我卻已經不懂得玩不會玩了,我已經完全習慣了這種埋頭做科研的生活?!?/br> “岑墨的情況恐怕比我更糟,他爸爸,他爺爺,家里幾代人都把一生奉獻給了科研,成家立業對他們來說只是人生的一個任務,結婚根本不需要談戀愛,只要聽從父母之命,過一輩子也不需要愛情,維系夫妻感情的只是責任而已,你別看他家研究的都是前沿科技,其實思想比誰都傳統,是不是很可笑?” 柳溪聽得似懂非懂,“學姐,你為什么要和我談這些?” 裴佳:“我們不是聊岑墨么?要了解一個人,當然也要了解他的家庭,那么他一些不被人理解的行為,或許就找到了答案?!?/br> 一些不被人理解的行為…… 一道靈光閃過柳溪腦海,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但她還差一點抓住。 裴佳問她,“你覺得他是個怎樣的人?” 柳溪在外人面前向來是維護岑墨的,“他其實沒有傳說中那么不近人情?!?/br> 裴佳笑著接過她的話,“是啊,脾氣還挺好的,你說什么是什么,他都不反駁,要提一些小要求,他也會滿足……” 被她完全說中了,柳溪呼吸一滯。 裴佳自嘲地笑了聲:“是不是讓人產生了一種對你有好感的錯覺?其實恰恰相反吧,他可能只是懶得關心,不在乎,無所謂而已?!?/br> 連裴佳都能感受這么深刻,更別說柳溪了。 簡直是句句誅心。 柳溪現在很后悔,要不是這些日因為岑墨與裴佳的事讓她精神萎靡,焦慮不安,她也不會坐在這與她聊自己的男朋友,不僅莫名其妙,還自找苦吃。 從答應裴佳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向她暴露了自己的心態。 她在裴佳面前,到底還是自亂陣腳了。 裴佳喝了一口咖啡,“對了,你應該知道吧,下學期他會隨我去MIT做兩年項目?!?/br> “什么?”柳溪在恍惚中猛地抬頭,吃驚地望著裴佳,再也沒法偽裝淡定了,聽到他要出國兩年,她真的慌了。 為什么岑墨從來沒和她說過?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