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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吧,遲早扯到太子頭上,他顧得上來顧不得下,才沒功夫理我?!?/br> 李諫自然知道的,陳臻是寧王的人,何太醫盜藥一事,陳臻的奏疏上只字不會提到太子,但大理寺的人可不是吃素的,順藤摸瓜最終會查到太子頭上。 他悠悠喝了口參湯,“詠翠山莊的那個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讓太子一改往日風流不說,如今連正事都顧不上了?!?/br> 李飛麟滿臉不屑地嗤了一聲,“誰知道呢,他最是喜歡做那強取豪奪的齷蹉事,依我看,大概和他去年端了的那家鏢局有關?!?/br> 冷不丁聽到鏢局兩個字,原本心不在焉的步云夕心里咯噔一聲,朝李飛麟看去。 “鏢局?”還好李諫也對此事好奇,替她發問:“太子怎么會和鏢局有牽扯?” 李飛麟臉帶得色,正想開口,李諫忽然說慢著,隨即屏退了所有下人,李飛麟這才道:“去年四月的時候,太子命手下到洛陽,暗中聯絡了一家鏢局,讓他們前往高昌,替他押一趟鏢回京,原本一切順利,可不知何故,鏢隊往回走時,才進居庸關便出了事……” 李諫詫異道:“高昌?太子竟和一個外邦小國有來往?押的何物?” 李飛麟道:“押的何物我不知道,正因為是外邦,以太子的身份,私通外邦可是死罪,所以太子不方便讓他的人去做此事,只好偷偷聘了鏢局押鏢,不想那鏢局老馬失蹄,押的東西竟被人劫走了。太子怒極,親自率人到洛陽興師問罪,那鏢局的人此時方知委鏢的人竟是太子?!?/br> 步云夕記得清楚,杜玉書最后寫給她的信上,曾提到他父親接的一趟鏢出了事,他頗擔心,隨后便渺無音訊了。而那信正是去年四月寫的,步云夕確信李飛麟所說的洛陽鏢局,正是長鷹鏢局。沒想到查了那么久沒有消息,今晚竟得來全不費功夫。 她的心砰砰直跳,一邊裝吃一邊豎起耳朵,不料李飛麟卻閉了嘴。 還好李諫同樣好奇,“然后呢?” 李飛麟仰頭喝了一口酒,朝他無聲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步云夕的心不由一沉。 下人都退下了,李飛麟只好自己添酒,眸中浮起冷光,“太子的心也夠黑的,一上門便讓掌門將鏢局所有人都召來見他,掌門當時還不知發生了何事,他是太子,掌門哪敢不從,沒想到太子為了不讓人知道他和高昌有瓜葛,竟然下黑手,屠了鏢局滿門,我猜打從一開始,太子也沒打算放過他們,即便鏢局沒失鏢,也是一樣的結局?!?/br> 步云夕只覺一顆心沉到了懸崖底,只聽李飛麟又補充了一句,“哦,也沒殺光,據說剩了掌門一家,隨后太子的手下換上鏢局的服飾,連夜將所有尸首運出城外埋掉……” 聽到杜玉書一家無事,步云夕長長舒了一口氣,但一想到鏢局其余人一夜之間死于非命,只覺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如今總算明白為何當初只打聽到長鷹鏢局的人連夜遷到長安,但在長安卻毫無音訊了,原來是太子的手下穿著鏢局的服飾,而運尸體又要用到馬車,完事后這些人便回了長安,于是在外人看來,便以為長鷹鏢局的人遷居長安了。 她滿腹疑問,卻不便發問,只能憋著。 李諫劍眉一皺,“此事如此隱秘,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李飛麟坐得大馬金刀,嫌那酒杯太小,干脆直接拿過酒壺仰頭喝了兩口,“我也是這兩日無意中得知。最近不是查中秋那晚的刺客嗎,前日手下在城郊一破廟發現一名男子,滿身傷痕奄奄一息,盤問他的身份,卻不愿開口,只一味哀求驍衛們救他一命。驍衛們覺得他身份可疑,便將他帶了回衙門,讓我親自審問。我原以為這人和那些刺客有關,沒想到他竟告訴我,他是東宮的人……” 李諫詫異道:“太子的人?” 李飛麟嗯了一聲,“那人自知命在垂危,求我救他,我問他你如何證明你是東宮的人,即便是,我又為何要救你?那人為了自證身份,說了好些太子的事,洛陽鏢局的事便是他說的。自那之后,太子便總愛往詠翠山莊跑?!?/br> “既然是東宮的人,他為何淪落到如此地步?” “他辦事不力,被太子下令扔到獸窖了,活活折磨了三天,與他要好的一個同僚于心不忍,向太子謊報他已死了,反正那會他已奄奄一息,和死人沒有區別,他的同僚雖將他帶出東宮,卻也不敢收留他,將他安置在破廟便走了。他一來想活命,二來對太子心生怨恨,便說了好些太子的秘事,我本也想救他一命的,但他身上的傷口都化膿了,渾身發熱,第二日便死了。倒是可惜了,還有好些事沒來得及問他?!?/br> 步云夕奇道:“獸窖是什么?” 李飛麟道:“太子總以折磨人為樂,他在東宮弄了個地窖,專門懲戒犯了事的屬下或得罪他的對頭,所謂的獸窖,就是在地上挖個大坑,將野獸放入坑中,再將人扔下去,蓋上留了氣孔的鐵板,任由人獸同坑,至于坑里是什么野獸,就看太子心情了。有時是毒蛇、蝎子、蜈蚣,有時是豹子、獒犬、熊仁,打開鐵板后只剩骨頭是常事,據說若那回放進坑里的是毒物,便是對犯事的人格外開恩了---因為越是劇毒之物,人便死得越快,可少受些折磨。剛才那人,許是太子近日心情不好,與他同坑的是上百只餓了許久的老鼠,他身上被抹了蜂蜜,嘖嘖……” 步云夕一陣惡寒,李諫看了李飛麟一眼,嗔怪道:“你和云笙說這些做什么?” 李飛麟臉上揚起壞笑,“據說他的地窖里還有一口巨鍋,專門用來烹人的。有一回太醫院的一個小吏把太子要的藥弄錯了,太子一怒之下將那人剛滿月的兒子抓了來,當著那小吏的面扔到油鍋里炸了?!闭f著他揚揚手中的雪嬰兒,咔嚓咬了一口,朝步云夕道:“便如嬸嬸碗中的雪嬰兒一般……” “你……”李諫又氣又無奈,正想罵他幾句,卻見步云夕渾不在乎地夾起那只雪嬰兒咬了一口,笑著接口道:“外焦內嫩,酥脆可口?!?/br> “……”李諫頓感無語。 李飛麟也怔了一下,隨后哈哈大笑,“ 嬸嬸真是個妙人兒?!?/br> 李飛麟興之所至,全然忘記了調查刺客一事的不順,頻頻向李諫敬酒,但李諫以身體尚有不適為由,堅決不喝。步云夕終于打聽到杜玉書的消息,心情大好,但凡李飛麟朝她舉杯,都一一奉陪。 一個時辰后,李飛麟已顯醉態,半撐著身子在案上,舌頭都大了,“九皇叔,我當真羨慕你……如此福氣……” 李諫哂笑,“福氣?自小孤苦伶仃,在冷宮長大,出來后父皇的面也沒見上兩回,如今你也見到了,天天有人想我死?!?/br> 李飛麟醉眼朦朧,“你雖沒得到過先帝的眷顧,可你有……你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