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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頸,似乎想說些什么,接著兩人的動作就在聽到某個聲音的同時一起頓住了。車子外頭,一只手突如其來地敲了敲車窗。兩人一起往外看去,就見到周令聲神色僵硬地瞪著他們。周樂言渾身一涼,來不及說些什么,周令聲已經匆匆移開目光,背對著他們走到不遠處剛被打開的雕花鐵門前,似乎正等待著他們出去。方才情事帶來的熱度與愉快在一瞬間消弭于無形,周樂言咽了口唾沫,回頭一看,這才注意到沉江城的神情居然有些冷硬戒備,簡直是如臨大敵一般。車內的一片狼藉已經顧不上收拾整理了,他們連忙穿好衣物,這才下車走向周令聲。周樂言在兄長面前站定,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周令聲素來寵愛他,從來不曾違逆過他的任何要求,但在此時,看見周令聲臉上異常嚴肅的神情之后,他卻有些不確定了。周令聲瞧了他一眼,伸出了手,熟稔地替他理了理汗濕而凌亂的頭發。周樂言臉上一陣發燙,幾乎有點羞愧,甚至感到無地自容。被兄長撞見與人上床的情景,(交往)物件甚至是另一個男人,這種事情不管發生在誰身上都一定是相當尷尬的場景。「周大哥?!钩两侨魺o其事地打了個招呼,微微頷首。周令聲的神情相當古怪,皺著眉毛,但也沒有多說什么,只道:「進屋再說?!?/br>三人進屋,沉江城去廚房里準備飲品,周樂言在沙發上坐下,悄悄看一眼周令聲,很快又心虛地移開視線。周令聲并沒有像往常一樣,一見面就先關心他的健康與生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無話可說的沉默,雖然這完全是肇因于剛才那件事情,然而周樂言卻著實不知道該怎么應付這種困窘的情境。「江城,別忙了,坐下吧?!怪芰盥暺届o地對廚房里的沉江城說道。沉江城頓了一下,還是端著三杯加了冰塊的檸檬水回來,接著卻在周樂言身旁坐下。周令聲凝視著他們兩人,像是初次認識一般,仔細地打量他們,最后終于開口問道:「你們已經開始交往??了?」周樂言一怔,因為這句話而完全愣住了。沉江城反應極快,先是按住周樂言一只手,接著率先開口道:「周大哥,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br>周令聲望著他,似乎思索了半晌,「不,我想先跟樂言單獨談一下?!?/br>沉江城沒有多說什么,但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在兄長的視線逼迫之下,周樂言只好硬著頭皮起身,領著周令聲到自己暫居的客房之中。房門一關上,周令聲就立即道:「你們是怎么一回事?」周樂言有些尷尬,含糊道:「我也不知道……」「你們這是在認真交往,還是只是玩玩?」周令聲語調冷靜,全然沒有以往的溫和。周樂言聞言,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一臉窘迫地垂下目光。兩人沉默片刻,最終周令聲起身,淡淡道:「走吧?!?/br>「走?」周樂言詫異地抬起頭,茫然地望著對方。「你跟我走?!怪芰盥曊Z氣平常,臉上不見分毫怒色,語氣卻迥異于往日的放縱寵溺,顯得異常強硬,「跟我一起去日本,或者我送你回去老家休養,你自己選擇?!?/br>周樂言從小一直由周令聲照顧著,自然明白對方是生氣了,即使明知應該順從兄長的決定,但不知何故,想起沉江城望著他的眼神,對方擁抱他時帶來的溫度,還有那晚噩夢過后沉江城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卻突然生出一絲他自己也無法理解的猶豫遲疑。「你是玩真的?他是一個男人?!怪芰盥暭又亓苏Z氣。周樂言有些無措,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辯駁,只能低聲道:「我不想回老家,也不想去日本……」一想到回家,周樂言便想起半年前在醫院里動手術與術后休養時,父母用憐憫目光望著他的情景;他們得知幼子被閹割后,神情滿是不舍哀傷氣憤,周樂言一想起他們的表情,就感到一陣連胃都要緊縮起來的難受與疼痛。他們都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然而他們總是小心翼翼害怕傷到他一般,永遠不談那個話題,只是裝做若無其事的模樣對待他,然而他們偶爾沒掩飾好的神情畢竟不會說謊,這種特地避諱的態度只會讓周樂言愈發難堪,最終,他出院之后便如同逃難一般地回到自己的公寓,雖然勉強答應與周令聲同住,但實際上他寧可一個人獨居,換一種生活方式,與往日的酒rou朋友斷去聯系,同時將這件事情留在過去。「你想留在這里?」周令聲反問,神色略微質疑。周樂言一怔,原本想說「不是」,但不知道為什么卻全然說不出口,好像有什么硬物哽在喉嚨里,令他說不出任何一個字,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他沉默下來之后,就見到周令聲的神情微微一沉。周令聲又勸了幾句,然而周樂言抗拒回老家,也不愿意跟著兄長去日本,兩人誰也沒有妥協,最終不歡而散。沉江城沒有介入他們的交談,周令聲也沒有與他多說幾句話,在送走面色不善的周令聲之后,沉江城才問道:「吵架了?」周樂言搖了搖頭。其實他很清楚,兄長對于他向來放縱,這一次會以這種態度對他,也是出于陡然發現他們上床的愕然與憤怒。周令聲對于同性戀并不歧視,但卻不會希望自己的弟弟是同性戀,這種獨善其身的想法并不少見,周樂言也并非無法理解,然而相較于兄長的憂慮與怒氣,他更加不想回到家中面對家人,所以才拒絕了對方的提議。當然這些事情沉江城沒有知道的必要,他也不打算多說。「你在躲著他們?!钩两钦Z氣篤定。「那又怎么樣?」周樂言答得平靜,「我只想要一點私人空間?!?/br>「你執意留下來,就不怕我誤會?」沉江城微微撇唇。「誤會什么?」他皺著眉反問,「我們之間沒有什么可以誤會的?!?/br>沉江城沉默良久,終于坦承道:「你說得對。我們之間……現在這種亂七八糟的狀態,確實沒什么可以誤會的。但你不過是在用這種以前沒經歷過的生活逃避面對現實罷了,這樣下去……」「不可以嗎?」他沒有看向沉江城,自嘲地一笑,垂眸凝視著地板。對方似乎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難得地放緩了聲調,「我沒說不可以?!?/br>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周樂言心中的沉重卻沒有減輕多少。他到現在還是會作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