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使替彼此宣泄情欲，周樂言卻依舊一副對于男人相當不習慣的模樣，這點讓他既有幾分惱怒，又有些許自嘲。他本以為就算作為同性，他在周樂言面前也是特別的，現在回想起來，這多半又是他一廂情愿自作多情。

多年前周令聲就說過了，不必指望周樂言站在他這一邊，畢竟周樂言對他的厭惡在當時表現得人盡皆知，而他認為周樂言只是一時無法接受，心中還是無法舍棄他這個朋友，后來事實證明周令聲說的話是對的，直到他離開那個家，周樂言都不曾來見過他一面。

「沉江城！」周樂言忽然叫道。

沉江城微微一怔，松開牙齒，唇間嘗到一絲血腥氣味，這才回過神來。

「抱歉?！顾届o地道，抬手打開燈光。

周樂言猝不及防，慌忙拿棉被遮擋住已有缺陷的下身，臉色難看極了，勉強壓抑著窘迫，啞聲道：「你做什么……」

他仿佛沒有聽見對方的話，微微低下頭，審視著對方腹部上那個自己留下的齒痕，傷口并不嚴重，只是咬得深了些，邊緣滲出一點血絲，沉江城俯下身，一點一滴舔去那些血液，抬頭望向周樂言，「痛嗎？」

周樂言一怔，眉頭皺了起來，「你是怎么了……」他說著伸出一只手，像是撫摸一般碰觸著沉江城的臉頰，沉江城動也不動，茫然地坐在原處，任由周樂言碰觸自己，那只手相當溫暖，幾乎讓人沉溺在那種恰到好處的溫度當中。

「樂言……」沉江城低聲道，手掌覆上那只碰觸著他的手。

周樂言似乎有些詫異，但仍握住他的手，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沉江城在良久的沉默過后，終于開口道：「你總是這樣?！?/br>
第七章

「嗯？」

「不想面對的事情，就不去面對，連嘗試都不肯。想要放棄的時候，就立刻轉身離開，連一眼都不愿意多看?！钩两巧ひ舻投⑷?，垂著眼睛，甚至沒有看向周樂言，「就算是我，你也……」

「你到底在說什么？」周樂言一臉茫然地望著他。

「沒什么?！钩两堑?，心底泛起一股無來由的淡淡苦澀。

「你要說什么，就把話說清楚?！怪軜费猿榛厥?，神色微沉。

不知道過了多久，沉江城終于抬起臉，定定地道：「我想看你的身體?！?/br>
周樂言一時愣住了。

沉江城望著對方，眼看那張臉上閃過疑惑遲疑猶豫窘迫難堪種種情緒，一時之間，心中涌起了一股異常復雜的感情。周樂言一向要面子，素來不喜歡示弱，更加不會讓自己的殘缺袒露在旁人面前，是以到了現在，即使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周樂言也總是不愿讓他見到下身。

所以他才這么說。

如果周樂言依舊不愿意的話，他也就能說服自己，不要繼續對這個人抱持多余的期望，即使想要回到過去，即使重修舊好，但兩人之間終究已經有了隔閡；他有時會想，如果周樂言不曾發現那件事就好了，他寧可隱瞞一輩子，也不愿意讓這件事造成他們的決裂，但是這世上終究沒有如果，而他們也不能真的回到過去，重溫舊日光景。

「你……說真的？」周樂言確認一般地道，嗓音卻異常干澀。

他沉默地點了點頭，等待著對方的拒絕。

然而，周樂言沒有出聲，沉江城注意到對方抓著棉被的手在遲疑良久之后，僵硬地松開收緊的手指，一時不由得有些驚愕地望向對方。

「我真不想讓你看……」周樂言一邊說著，一邊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拉開棉被。

「反正都舔過了?！钩两菦]有多想便這么說道。

兩人對看一眼，分不出是誰先出聲的，幾秒鐘過后，他們的笑聲混雜在一起，其實這本來沒什么可笑的地方，然而他們卻不約而同地覺得這樣尷尬的情景使人發笑，沉江城止住笑聲，忽然慎重問道：「你真的愿意讓我看？」

「嗯?！怪軜费渣c了點頭。

「為什么？」沉江城又問。

「誰知道為什么?！怪軜费詻]好氣地道。

這種蠻不講理的回答倒是很像他的作風。沉江城這么想道，唇畔微微一揚。

周樂言拉開了棉被，雙腿敞開，昏黃的壁燈將光線投射而下，他兩腿之間的物事一覽無遺。就像沉江城從別人那里聽說的一樣，周樂言未婚妻的那一刀斬去了大半性器，而剩余的部位大約是原本的四分之一，傷口早已愈合，那一截短小的根部與囊袋可憐地蜷縮在兩腿之間，陡然看去倒像是尚未發育的幼童一樣。

對方似乎被他的視線弄得有些不安，渾身都漸趨僵硬，連腹部肌rou也變得緊繃，但即使如此卻也沒拿任何東西遮擋自己，甚至不曾合上雙腿，只是強忍著窘迫難堪，臉上漸漸泛起一層尷尬的紅潮，沉默地任由他打量凝視。

「樂言?！钩两墙K于開口。

周樂言沒有說話，只是略微緊張地望向他。

「你的傷口愈合得很好，還會痛嗎？」他問道。

「廢話?！怪軜费运坪跛闪艘豢跉?，接著便別開目光，沒有多說什么。

沉江城心中涌出一股奇異的感情，說不出是愉快還是難受，心臟像是被緊緊握住一樣，讓他難以呼吸。沒看到之前，他還能不去多想這件事情，看到之后，即便心中還對周樂言懷有一絲怨恨，那些怨恨卻又被驟然生出的憐惜全數壓了下去?？v使傷口已經痊愈，然而周樂言未婚妻的那一刀傷在這種地方，對任何一個男人而言，都是無法忽視的隱痛。

他沉默地望著那個地方，半晌后，終于按住了周樂言的膝蓋，俯下身，用唇舌輕輕舔弄那個地方。周樂言渾身一顫，發出一聲低喘，眉頭緊皺，像是無意中踏入陷阱一般，猝不及防，卻又無力掙扎。

「等等——」

周樂言的手虛弱地推著他的頭顱。

沉江城無視對方的抗拒，舌尖在性器上舔舐了幾下，又一口含住，用靈巧的舌尖逗弄著前端的孔隙，不知道舔到哪里，周樂言忽然呻吟一聲，那個地方滲出一絲透明液體，變得略微脹硬。

他的味蕾相當敏感，舌尖卷過孔隙，嘗到一點腥意，說不上難吃，但也不是什么美好的滋味，就只是對方的味道罷了……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想法令他渾身發熱，仿佛有什么沉寂在水面下的東西終于浮上來了，令他再也不能裝做一無所知。

周樂言粗重地喘息著，偶爾忍耐不住時，還會發出一聲略微拔高的呻吟，男人的呻吟他早已聽習慣了，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