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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上看到那些在書房中十分熟悉的名字,當時的香氣仿佛在面前緩緩復蘇。 她仿佛看到了那個在書房里煮茶的少女,頭發梳作雙髻,穿淡青色襦裙。明明很想看清方才在花上掠過的蝴蝶飛到哪里去了,卻克制住自己不動聲色,努力維持住臉上的端莊嫻雅。 正出神間,忽然有一樣東西從窗外飛來,“卟”地一下,正碰在她的額頭。 她吃了一驚。 不疼,是一粒臘梅花苞,輕輕滾落在奏折上。 “走神了哦,雍容?!?/br> 窗外的臘梅樹上,風長天笑得一臉燦爛,眉眼飛揚。 他身上的衣袍上繡著日月星辰、山海龍虎,飾以五彩,有十二章花紋,在淡黃的臘梅樹葉間如火一般耀目。 這是登基大典所用、至高無上的帝王袞服。 配套的還有二十四毓的冕冠,只是沒有戴在頭上,還是掛在身邊的樹枝上,整頂冕冠晃晃悠悠,好像下一瞬就會掉下來。 “那是冕冠!”姜雍容一個沒控制住,脫口驚呼。 “知道?!憋L長天大咧咧拍了拍那根樹枝,“這東西很貴嘛,所以我打了個結?!?/br> 待看清了那個結,姜雍容可是險些沒暈過去。 他用的是冠頂上的朱紅色天河帶。 可憐這天河帶自從問世以來,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有被打成結系在樹枝上的一天,在風中晃悠了幾下,“啪”一下斷了,那頂象征著至高皇權的冕冠直往下掉。 姜雍容脫口驚呼。 下一瞬,冕冠被風長天抄在了手里,他單腳勾住了枝椏,整個人腳朝上,頭朝下,宛如耍百戲一般,向她嘻嘻一笑,“這玩意兒不牢啊,你替我收著吧?!?/br> 跟著便把冕冠扔了過來。 姜雍容急忙起身,原本還有些擔心萬一沒接住可怎么辦,不過很快她發現自己多慮了。 風長天的準頭極佳,不像是她接住了冕冠,倒像是冕冠長了眼睛飛到她手上來。 “別偷懶??!”風長天在樹上道,“等爺練好功就下來!” 第7章 . 化鵬 ……主要還是腦子不行 風長天練完功進來,只見箱子里的奏折猶碼得整整齊齊,案上只有十來本。 他不由感慨:“爺就說這不是人干的事吧?像雍容你這么識文斷字的,一天也就只有看這么幾本,他們卻成天一堆一堆往御書房送,簡直是盼著爺早日駕崩?!?/br> “……”姜雍容頓了頓,道,“回陛下,箱子里的已經看過了,摘要夾在折子里。還有這幾本,請陛下稍等片刻?!?/br> 風長天呆了呆,看看面色淡然的姜雍容,再看看滿箱的奏折,抓起一本,果然在里頭發現了摘要。 風長天自己的字寫得四仰八叉,向來分不清字好字壞。只覺得這紙上的字每一個都很端正,比那些官員們折子上的字還要好看,且一點兒也不帶脂粉之氣,完全不像是女孩子寫出來的。 再看,這摘要寫得簡單明了,連將上奏人的官職姓名都標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風長天一連抽了好幾張紙出來,看完仰天大笑:“好好好,有這個,這些奏折全都可以燒了!” “陛下,摘要只是摘要,奏折上還有許多精微細致之處無法一一列出來,再者奏折歷來要存檔備查,萬萬不能燒?!苯喝菡?,“再者,言為心聲,奏折乃是看清一個臣子最好的手段。若不了解臣子的奏折,就無法了解臣子的為人,無法了解臣子的為人,就無法委其以事……” “哈哈哈依你依你,不燒不燒,等爺閑了再看?!憋L長天大笑,他的五官深邃,輪廓像是用刀斧刻出來似的,不笑時會給人極大的壓迫力,一笑起來卻像個孩子燦爛明凈,他伸手就要來拍姜雍容的肩,口里道:“好雍容——” 姜雍容疾言厲色:“陛下!” 風長天手頓在半空,尷尬而不失優雅地回手一掠被樹枝劃散開來的頭發,向姜雍容眨了眨眼睛:“你可幫了爺大忙了,說,爺該怎么謝你?” 姜雍容微微松了一口氣:“只要陛下再也不踏進清涼殿就好?!?/br> 風長天一愣,“……你討厭我?” 姜雍容不好說皇帝乃皇宮的萬事之源,一切紛爭皆為皇帝而起,只得道:“陛下天威隆重,有陛下在這里,妾身無法專心看奏折,恐耽誤陛下的時間?!?/br> 風長天立刻點頭:“說得是,我這就走?!?/br> 他說走就走,話音才落地,人已經出門了。 姜雍容抓起桌上的冕冠,急步追出去,可外頭已經沒有風長天的影子。 這么快! 姜雍容愕然。 ……他平時就是這樣從朝臣和宮人們的眼前失蹤的嗎? 罷了,他肯走就好。 姜雍容回房將剩下的奏折看完,收好,再將冕冠一起放進箱子里,尋思著風長天送箱子來可以說是賜東西給年年,那箱子從清涼殿抬出去該用什么名目? 不一會兒便到了飯時,魯嬤嬤帶著思儀上菜,一樣一樣端了又端,擺了一桌。 姜雍容意外:“怎么這么多菜?” 平日里她們三個人,三四樣菜就夠了,今日不單樣數多,還有一碟鹵牛rou,一大鍋羊rou湯。 她一瞬間便想到一個可能,目光掃向魯嬤嬤,魯嬤嬤臉上掛著藏不住的笑意,正要說話,外頭就傳來了鏗鏘之聲,那是羽林衛身上的鎧甲在走動之時所發出的特有聲響。 是羽林衛們發現皇帝不見,找到這里來的? 姜雍容腦子里還轉著這樣念頭,就見一條長腿邁過門檻,風長天穿著一身鎧甲進來,頭發比之前下樹時更亂了一點,他先深深吸了一口氣:“是羊rou!好好好,香得很!” 姜雍容:“………………” 這人怎么又來了?! 思儀“撲哧”一笑:“陛下怎么穿成這樣?” 風長天已經坐下,挾了塊羊rou扔進嘴里,“那身衣裳太不方便了,找人聊個天都不行?!?/br> 姜雍容的眉梢忍不住抽動一下:“陛下,您的袞服呢?” “主子,先讓陛下吃飯吧,陛下辛苦一整天了?!濒攱邒呤掷锝o風長天盛湯,口里道,“陛下的袞服我已經收起來了,一會兒陛下回去時就可以換上?!?/br> 又給風長天布菜:“陛下嘗嘗奴婢做的鹵牛rou。娘娘說陛下初來京城,宮里的菜只怕不太合胃口,就命奴婢做兩道北疆菜?!?/br> 姜雍容看了魯嬤嬤一眼。 魯嬤嬤只笑吟吟看著風長天,臉上快要笑出一朵花來。 “可不是!當皇帝著實沒什么意思,一張飯桌擺是擺得老長,盡是些燉rou燉菜,要不是餓了,誰有功夫吃它?”風長天據案大嚼,十分滿意,“魯嬤嬤你很好,要不要去爺的隆德宮?” 魯嬤嬤已經略約摸出了他一點性子,笑道:“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