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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出面。長道觀牽扯的是太上皇被俘的罪案,翼門一旦出面就摘不干凈了。糾纏進去這事會變得更復雜。 重要的是,方齊一旦就這樣被放下來了,他將永遠背著逆賊的惡名。 江嘉染點上燈,在桌案后坐下,她的桌上還擺著方齊好意送給她的書。 他是個好人,好人不該得到如此下場。 這沒有天理。 孔國公是否有罪不提。長道觀觀主將人藏匿在道觀中,不管他出于什么心思和原因,或為黨爭或為情誼。 他選擇攪在這團漩渦里你死我活,是早就做好了承擔后果的準備的。 但是其他人呢?那些道長們和小道童們都并不知情。 道觀里無辜死去的那么多人,他們并沒有給過這些人選擇。 道觀觀主沒有,孔國公沒有,詹首輔也沒有。 這不公平。 江嘉染房中的燈亮了一整夜,玉兒春枝也憂心忡忡整夜想勸歇息又不敢進。 天亮時,桌案上的燭燃完熄了。江嘉染往窗外看了眼天色,將手里翻看的書放了下來。 她看了一夜書,又不只看了一夜書。 江嘉染出來敲了敲應照樓的門,開門見應照樓醒著,就坐在窗邊。 她沒進去,只是站在門外。 “夫君,我有事要做?!?/br> 應照樓淡淡道:“去吧?!?/br> 江嘉染轉身離開。 出院子時看了眼天色,感覺今日說不定要下雨,就順手拿了一把院門邊擱著的紙傘抱著。 這件事是錯的。 有的人做了錯事,到死也不見得會認為自己錯了。 但他得知道痛。 應照樓看向門外她離開的方向。 這個女人生氣了。是真的在生氣,和他吃了她一盆麻辣雞的生氣不一樣。 那種生氣,只是像貓,不過是瞪著眼兇罷了,爪子卻是收起來的。 而眼下的生氣,則是發怒之后,狠狠咬住一口,都能撕下一層皮rou的兇野。 不咬斷咽喉不罷休。 應照樓之前覺得江嘉染有趣,此刻覺得她迷人。 他知道她為什么吸引他了,因為他們是同類,都有著一樣的味道。 難怪。 應照樓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其實很喜歡他的這位夫人。 是想永遠將她獨自占有的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撥云見月的營養液*1 37、37 朝廷給新科老爺們暫時安排的住處都很舒適。 作為臨時的住所,雖然算不上多大奢華,但也有一人一屋一個小院。 嚴斐住的比別人都更好一些。住下后每天醒來,還會有點不真切。 想他剛進京的時候,還愁著找不到便宜的客棧落腳。還好后來被指引去了長道山腳。 他摸摸寬大的床鋪想,在草堂的時候他們還擠的通鋪呢。 想到這不免一笑,笑容還沒揚起又僵住落下。然后默默收拾好穿戴準備出門。 中榜之后大家都很忙,嚴斐作為榜眼更忙。他即便不去遞貼,也會有不少人來相請。 以后要同朝為官的,避免不了走動。別人不會再視他為讀書的窮小子,這樣的交際今后還會更多。越走動越感覺自己當下的渺小。 這就是做官嗎? 怎么還沒開始就已生出疲倦,打馬游街時的意氣已經蹤影難覓。 嚴斐想,還是因為方道長的事所打擊了。 大家都很憤怒不平,但也都勸著冷靜了下來。 需要借住草堂的,都不是什么富貴人家的子弟,無權無勢沒有后臺沒有親族幫襯,只身一人在京靠的只是學問。 他們如同一群剛飛入圣堂的雛鳥,一陣強一點的風就能把他們扇走。 他們尚無能力抗衡。不是不想做什么,只是不知道該做什么能做什么。 嚴斐不再想,拉開門就要出去,一抬頭便見門口站著一個女子。 江嘉染打量了下這里,看向他:“嚴老爺,可能賞臉說說話?” 嚴斐出門是有事的,但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讓開讓她進來。 他以為江嘉染是為方齊的事來的,那天她兇狠仿佛要殺人的樣子將他給嚇到了。 是覺得他們有一點交情,方齊對他有恩情,想來求他出面討公道嗎?想得還是太簡單了。嚴斐思索著他要怎么拒絕或是安撫,還是勸她打消心思,讓這事就這么過去。 結果在院子里坐了半天,她就真的只是和他說說話而已。 閑話家常的那種。 比如殿試的時候是什么情形,緊不緊張。好奇考題難不難,問家國安定還是民生,怎么答才是好文章?;噬锨浦鴥床粌?,在意他們哪些能力,考上之后還要讀書么,是不是很忙?恩榮宴在哪天,去的人會不會很多很熱鬧。 嚴斐也就這么聊著答著,起初有點不明白,慢慢有點理解了。她因為難過意不平,所以想找同樣認識道長的人說話排解吧。 于是他心放下好意耐心地陪著說話。說著江嘉染先停下了話頭,抬頭看看天道:“時候不早了?!彼酒鹕?,“嚴老爺,我先回去了?!?/br> 有了功名后都會客氣稱一聲老爺,但被她喊起來總感覺有一陣心虛嘲意。 不是她語氣的問題,是他聽進耳中自己覺得的。 嚴斐將人送出,江嘉染出門道別,突然有些感慨:“嚴老爺剛剛和我說了很多考題和文章立意?!?/br> “我一個女子也很受觸動。原來這就是老爺們寒窗苦讀也要為官為民的抱負?!?/br> “此前聽方道長說,他羨慕你們讀書人,能入仕為民立命求公道時,我還不太懂呢?!?/br> 她一笑:“嚴老爺,原來這就是你們讀的圣賢啊?!?/br> 女子的聲音明明又輕又柔,字字落進耳中卻如撞鐘鼓嗡鳴。 江嘉染離開,門前早已經沒了人,嚴斐還站著久久沒有回神。 …… 從新科老爺們的住所巷子中離開,江嘉染琢磨著從嚴斐口中得來的信息,一路走回了大道上。 較為在意的是,原來這次恩榮宴會擺在詹首輔府中新修的園子中。 皇上對他是十足的親賴,可真是不太好辦。不過聽嚴斐所說,皇上是個愛才且甚有主見之人。不是庸能傀儡就好。 走著走著一滴雨水砸在腳邊,果真下雨了。 徐牧這會沒有出門辦差,坐在值廳中時看見外頭下起了雨,轉眼間就越下越大。 忽然有下屬來稟,說是有人來找他。 一聽說是應府的少夫人時,徐牧驚訝之余,心口也忽地跳快了幾分。他面上鎮定吩咐:“請她過來?!?/br> 江嘉染過來的時候,神色看起來有些愁惱。她邁進門來收了傘,擰了擰袖子和裙角上的水。 “雨突然好大?!?/br> 雖然撐了傘,但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