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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底里的質問沒有來。 阮羨鸞的視線對上了一張歡喜的臉。 她心中不禁暗嘆:這年頭被人搶了夫君都能如此歡喜的嗎? “大師姐,聽說你要和陵哥哥成親了,今日我來送上賀禮!”江婉婉神采飛揚,將手上提著的幾大盒糖果輕輕放下,“這是糖果,聽說陳國的女孩子嫁人都要在送嫁的路上撒過去,所以我特意去買了,希望大師姐能與陵哥哥舉案齊眉,甜甜蜜蜜?!?/br> ? 阮羨鸞看著江婉婉提著的幾大盒子糖果,愣住了,“婉婉…你不生氣嗎?” “噗嗤,大師姐在說什么呀?婉婉為什么要生氣???”江婉婉噗嗤一笑,不明所以。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鵝黃色的衣衫,發間還綴了兩朵珠花,花瓣在這春日的微風中輕輕晃了晃,生出幾分嬌俏來。 見阮羨鸞沒有說話,江婉婉自顧自的講起來:“陵哥哥對大師姐早就情根深種,如今抱得美人歸,婉婉開心還來不及……” 早、就? 情、根、深、種? 阮羨鸞愣在原地,顯然是不敢相信。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劇情變成了這樣,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好像所有人都看的出沈陵喜歡她。 但她自己卻一無所察。 她不知道是怎么送走江婉婉的,只是好久沒有回過神來。 七日的時間過得很快,所有人都在為她的婚禮忙前忙后,一眨眼便到了最后一日。 今夜,阮羨鸞要宿在陳國皇宮中待嫁。 她成婚所用的一切都由宮中準備,今夜嫁衣也掛在她暫住的宮殿中。 嫁衣鮮紅,很是好看。 她指尖在嫁衣上的刺繡細細摩挲,微微一笑。 一旁侍奉的宮人問道:“公主可要試試嫁衣?” “好?!?/br> 沒有哪個女子會對嫁衣絲毫不心動。 她凝視著銅鏡中的自己,嫁衣勾勒出了她纖細的腰肢,濃艷的紅襯得她膚白勝雪,美艷動人。 她摸了摸袖中藏著的一張紙蝶,微微一笑。 上面只有兩句話。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阮羨鸞在心中默念了千百回。 她想象不到,沈陵如今暫時看不到,是如何將這兩句話寫下來的。 就像是那紙婚書,不知道是從哪里變出來的。 她不由得期待起來,沈陵看到會是什么反應? 她終于嫁給了心心念念的意中人,多好啊。 就像是一場夢。 正在此時,許太后來了。 許太后屏退了下人,拉住她的手一同坐下,“羨鸞啊,明日你便要出嫁了,母后來看看你?!?/br> “多謝母后?!比盍w鸞看著眼前面孔與自己五分相似的女人,心頭一暖。 許太后輕輕拍了拍阮羨鸞的手,“想當年你去求仙問道時,還只是一個小丫頭片子,沒想到一晃竟也要出嫁了?!?/br> “嗯?!泵鎸θ绱藴厍榈膱鼍?,阮羨鸞竟然不知道說什么。 在她的記憶中,是劍和修煉占據了大半時光,關于凡間的記憶,可以說是寥寥無幾。 即使不知道說什么,但她并沒有說什么令人掃興的話。 在原著中,原身可以說是眾叛親離,人人喊打。 這個親生母親和弟弟,可能是為數不多牽掛著阮羨鸞的人。 許太后打開了帶來的食盒,里面是一碗甜湯。她端出來,似乎是因為有些燙,晃了晃,“羨鸞,這是母后親手做的甜湯,你從前愛喝,如今可還愿意嘗嘗?” 甜湯盛在杯盞中,撲面而來一股甜膩氣息。 但阮羨鸞沒有推辭,飲了一口:“母后的手藝,無論如何也是要嘗嘗的?!?/br> 即使甜的發齤,阮羨鸞依然喝了下去。 許太后好像看出了她的牽強,面露猶豫之色:“…若是不喜歡,就算了吧?!?/br> “…無妨,母后親手做的,自然是要喝完的?!比盍w鸞咽下最后一口,如獲大釋。 許太后將她攬入懷中,輕喚:“好孩子?!?/br> 又拉起她,至梳妝鏡前,要為她梳頭。 許太后絮絮叨叨,拉著她說了很多話。 阮羨鸞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即使這母愛來得突然且陌生,但她卻忍不住的有些貪戀。 “一梳白發齊眉……”許太后手中的梳子在阮羨鸞烏黑的發絲上輕輕順過,像是撫摸著一匹上好的錦緞她微微嘆息:“羨鸞如今仍是豆蔻年華,哀家和你弟弟卻已然華發早生,當真是仙人殊途…” “母后如今風華依舊?!痹S太后的絮絮叨叨讓阮羨鸞生出幾許困意,她淡淡道,“何況這修仙之路虛無縹緲,壽數再長又如何,我倒是寧愿將壽元分予母后些許?!?/br> 聞言,許太后淡淡笑了笑,沒有多言。 燭火暖黃,將阮羨鸞暫住的宮殿鍍上了一層暖黃色,分外柔和,阮羨鸞甚至覺得,視線逐漸模糊。 就在這時,她才想起,自己身上有一些丹藥,雖然不及天材地寶,但凡人吃了能夠強身健體。 她正想拿出來,卻發現,腹部一涼,還有些許疼痛。 垂頭一看,她身上穿著的嫁衣突然多出一大塊深色,一把匕首出現在了腹部前方,還在滴著鮮血。 阮羨鸞轉頭,對上了許太后的臉。 那張臉上布滿貪欲,還有記得你大喜過望的顫抖,甚至還有幾分害怕。 “既然,這無盡的壽元你不想要,那正好還給你的弟弟——” “是啊,這本就是你弟弟的,都是你搶走了他的一切——” 女人的聲音顫抖著,尖銳至極。 房內的燭火被吹的搖搖晃晃,在阮羨鸞的視線中,光影亦是不斷扭曲。 阮羨鸞的腦海中涌入了大段大段的記憶,席卷著她的理智,連心口都是如同剜了一般。 前塵往事,原是如此。 她的視線落在桌上的甜湯上,勾唇一笑,將腹部的匕首拔出,似乎是在嘲笑自己。 “母后真是貪心,為了女兒這顆內丹,不惜勾結外人謀害女兒性命?!?/br> 阮羨鸞看著那柄帶血的匕首,定定的看著許太后,眼神冰冷。 “曾經女兒年幼,以為努力便能博得母后歡心。就連母后為了弟弟的江山,將女兒丟到了仙門,任由女兒自生自滅……”她頓了頓,企圖從許太后眼中看出一絲悔意,“如今女兒修為有成,母后還是覺得,女兒的一切都該是為了弟弟,當真是好不講道理?!?/br> 只是她看著許太后的神色變幻莫測,卻似乎沒有后悔之意。 她勾唇一笑,似乎是在譏諷自己。 甜湯中有藥,令她無力反抗,麻痹五感。 匕首是魔族之物,可破修士身軀。如今扎進她的小腹,更是刺穿了她的丹田。 她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力在逐漸流失,就像是一個破罐子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