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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提那個跟宋顯國一樣不作為的爹,和木頭疙瘩一樣的哥哥,但每次提到,宋琪都能感受到他不加掩飾的“恨”。宋琪自己活得稀巴爛,所以對于家庭環境同樣稀巴爛的江堯擁有絕對的理解,也就理解他的面對讓他反感的事物時的一切反應。果決、直白、不遺余力、不留余地。宋琪那天在路牙子上沒敢把實話說出口,就是預料到了江堯如此這般的反應。結果真到了這個時候,面對江堯毫不掩飾的疏遠,難受的勁兒比宋琪想象得還要嚴重,煩躁與不安在心口沸反盈天。你活該,宋琪。宋琪大步朝樓道里走,忍著掉頭去學校找江堯的沖動,按照陳獵雪說的“給他點兒時間”,也給自己點兒時間,好好想想。開門時他藏了一點點希冀,但當真看到廚房里透出的微黃的燈,宋琪反倒愣了愣,接著連鞋都沒換,大步走過去。江堯聽見動靜,剛關上冰箱的門,扭頭就跟廚房門口的宋琪撞了個正著。“你……”宋琪的嘴唇動了動,先去看江堯的腿,順路看見江堯手里剛從冰箱拿出來的老干媽油辣椒,臉上帶了點兒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從心底擴開的笑,“餓了?”“想吃什么,我給你做?!边@時候笑左右是不太好,宋琪迅速轉過身用拳頭擋了擋嘴,去客廳拍開大燈,“或者我們出去……”或者我們出去吃。這句話沒能說完,宋琪開完燈一轉身,就看見了餐桌旁江堯豎起來的行李箱。拉桿都拉起來了,上面還擱著一對兒拐。江堯放下老干媽,有點兒尷尬地繃著臉從廚房出來。“……要走了?”宋琪看著江堯。“啊?!苯瓐蜣抢燮?,目光定在一個虛無的點上,聲音不高不低地說,“開學了,該回去了?!?/br>你怎么在宋琪跟前兒連走都他媽走得這么丟人???江堯邊說邊忍無可忍地在心里罵自己。其實他把什么都收拾完了,除了輪椅不好拿只方便帶上拐,把鑰匙往玄關一擱,拖著箱子就能走。可能也跟這一天沒正經吃東西有關,燈都關上了,江堯想起冰箱里宋琪隔三差五買給他解悶吃著玩兒的零食,好些都還沒動過,第一次來宋琪家走的時候還有罐糖,現在這樣說走就走,總覺得心里空得發毛。硬說起來那些零食也是他的,他臨走想拿點兒什么吃也無可厚非。至于為什么沒拿面包糕點之類的非去拿老干媽,純粹就是他手賤,一瞬間腦子短路,竟然琢磨著把那玩意兒帶走當個紀念,還能在寢室吃上半個月。窮可真他媽是原罪。而且誰知道這么巧就讓宋琪給撞上了,平時他去了店里得忙到晚上九十點才能回來,那都算是早的。“哦?!彼午骺吹叫欣钕浜竽樕系男σ饩蜎]了,也沒針對老干媽多說什么,他只點了點頭,看著江堯沒說話。江堯也沒說話,他倆都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卻很奇怪地都說不出什么。說什么呢?說宋琪為什么是你?說江堯你后悔了么?明明他們連開始都沒有,已經發生的無可挽回,還沒發生的暫時也沒心思去發生什么,任何一方開口似乎都切入不到一個恰好的話題,說點兒什么都會讓他們顯得無比矯情。“那我……”江堯揉了一下鼻子,伸手去握行李箱。“吃了飯再走吧?!彼午鲙缀跬瑫r說。“不了,”江堯抓著行李箱的握桿搖搖頭,“跟室友約好了晚上一塊兒吃?!?/br>“都回來了?”宋琪問。“嗯?!苯瓐螯c點頭。“腿疼么?”宋琪又問。“……沒事兒?!苯瓐虻拿济g了起來,他有點兒受不住宋琪在這種時候沒完沒了的關心,每個字都串著縱康的名字往他胸口上摁,火辣辣地又酸又麻,幾乎酸得他想發火,想把宋琪扯過來瞪著問他為什么是你呢?“那我送你?!彼午髡f。“不用?!苯瓐蛲现渥右庾?,被宋琪覆上五指,不由分說地接過了把手。天黑得很快,樓道里依然很黑,江堯用手機照著光一瘸一拐地往下蹦,宋琪在身后無言地跟著。正是飯點兒,家家戶戶的門縫里都滲出飯菜的香味兒,江堯在香味兒里一層層往下拐,心里想的是本來他和宋琪今天也該這么自然又平常,該坐在一塊兒吃一頓找到兼職后的大餐。怎么就……一走神的功夫,江堯腳底猛地踏了個空,他心口猛地“咯噔”收緊,沒等抓住點兒什么,背后及時遞來一只手,穩穩當當地拉住他的胳膊。燙。隔著衣服江堯都能感到宋琪攥著他的掌心有多燙。“cao?!笔蛛娡驳墓獗徽`點關掉了,江堯輕輕罵了一聲,往回抽胳膊。抽不動。再抽。依然不動。其實真想抽回來,也就是反手搗一肘子的事兒。可宋琪不撒手,江堯就也默然著沒動,他瞪著眼前無光的樓道,感受宋琪的掌心在他手臂上緊了緊,很快又松了點兒,還是沒放開他。宋琪站在江堯后一級臺階上,等江堯的胳膊繃得不那么緊了,沉聲問:“你那天說的話還算數么?!?/br>“……哪天?”江堯往后偏了偏頭,喉嚨和耳根莫名都有點兒癢。“讓你給我點兒時間那天?!彼午髡f。江堯眼角一跳。你完了江堯。這種時候這種心情,你竟然還能抽空覺得宋琪有點兒沙的嗓子真他媽性感。“江堯,”宋琪拉著江堯的胳膊往后動了動,江堯半側過身,兩個人的目光在漆黑里碰撞,“我從來沒有刻意地把你想成誰,不是我媽也不是縱康,我也不是故意瞞著你,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彼午鞯穆曇粼跇堑览飵С龅幕仨?。“沒早點兒跟你說實話是我不對,我知道你在反感什么,但是我這次得跟你說清楚,你跟他們從來都不一樣,你就是你?!彼午饔职呀瓐蛲约荷磉吚死?,垂著頭看他,說話間的氣流幾乎撲打在互相臉頰上。“你跟誰都不一樣?!彼J真地說。轟——江堯聽見有什么讓他心癢的東西在瘋狂爆炸,炸得他心里空蕩蕩的難受都快填上了,炸得他臉上有點兒麻。宋琪頓了頓,繼續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