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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道:“我輸了?!?/br>也就是這一瞬間,漫天的冰棱融化成水,轉眼便成瓢潑大雨,秦長愿身著淺綠長袍,在雨簾之中對蕭軼輕輕地笑:“你若是再晚些說話,我可能就站不穩了,這樣我們就能平局?!?/br>這個時候,眾人才注意到,秦長愿的左手不住地在向下滴血。血跡滴落到地面,很快便被落下的水沖走了。蕭軼輕輕擰起了眉頭。-垂天境大比第一場修為比試圓滿落幕,成績排名要在三天后才能統計出來。當晚,秦長愿一刻也沒耽擱,直接回了小院。不妙。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過度負載的容器,他修為登峰造極,可卻只能被裝進一個狹窄的容器里,稍有不慎,這容器就會被撐得裂開,爆開。秦長愿當年身死之前,是安排好了一切的,包括這具身體。當年他輾轉無數地方,尋覓得來一株生命之樹的軀干,精雕細琢之后才成了現在的這副軀體。只不過當時他沒有想到自己會沉睡五百年這么久,用來浸泡維持軀體鮮活的藥液逐漸失效,現在達到的效力也遠遠不是他最早那時所設想的。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秦長愿此刻與這具軀體的契合度只有不到六成。而今天秦長愿為了贏過蕭軼,完全將這檔事拋在腦后,不管不顧地用出靈力,卻完全忽視了這具軀體的承受能力。以至于現在,左臂的筋脈斷裂,手肘上部的大臂部分失活,變成了一截粗糲的樹干模樣,若不及時修復,他恐怕就要變成一個廢人。秦長愿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脫下校服,用溫水擦凈左臂上的血跡,正要閉目打坐疏通筋脈,忽然聽見一道極有規律的敲門聲。秦長愿就要讓他進來,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并不適合見人,便拿了手邊的衣服準備披上再出聲。可他沒想到,門外的人似乎并沒有這些耐心,在敲了第二次都沒有得到回應之后,直接推門而入。秦長愿驚訝地轉頭去看。此刻,他腦子里只來得及冒出一個念頭,為什么沒鎖門。只見蕭軼沉默地站在門口,目光正巧落在他已經變作枯枝的左臂上面。23、二二·魂魄秦長愿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用衣服擋住,但既然都已經讓人看到了,又何必做這種多此一舉的事。秦長愿嘆口氣:“唉……你怎么也不等我給你……”最后的“開門”二字還未說出口,黑色劍鋒驟然夾帶冷風,沖他當頭襲來。秦長愿猝不及防,右手扯上衣袍,勉強遮住被血染了的上半身,足下生風,堪堪躲過蕭軼刺來的劍刃。“蕭軼,你干什么!”蕭軼雙唇緊抿,手中末月用出了逼命的架勢,秦長愿萬不得已召出看不劍,與他對劍,在蕭軼刁鉆的劍招之下,倉促的秦長愿只顧得上防守。蕭軼真的將滿腔仇恨灌在了劍意之中,他冷冷注視著秦長愿,淡淡吐出兩字:“妖物?!?/br>秦長愿先是一怔,隨后才反應過來,他哭笑不得:“蕭軼,停,停一下?!?/br>蕭軼哪里會聽他的,手中劍路詭譎,秦長愿定睛一看,竟是伏妖劍法。秦長愿知道蕭軼是動了真格,依照如今五境對妖物厭惡的程度,也不怪蕭軼的反應會這么大,秦長愿舉起雙手超過頭頂,誠摯道:“蕭軼,你誤會啦,我不是妖,你先把劍放下,我們好好說話?!?/br>蕭軼對戰斗有著優越的意識,他懂得不該被對手迷惑的道理,更明白該如何尋找對手的破綻,因此末月步步都能逼得秦長愿無法分心,只能叫他專心應付。秦長愿體內靈力溢散,真正實力甚至發揮不出三成,一直都在被蕭軼牽著鼻子走,以至于最后一招,末月刺中秦長愿肩胛骨,鮮血順著手臂流淌下來,再次浸紅了淺綠的衣袍。末月帶來的沖力令秦長愿跌坐在地,蕭軼無情地拔出末月,帶血的劍尖正指向秦長愿的眉心。秦長愿這個時候感受不到痛了,他只感受得到心底猶如巖漿翻騰guntang的憤怒。秦長愿緩緩抬頭,眼眶染上些紅,他順著劍刃迎上蕭軼的目光:“蕭軼,我有點生氣了?!?/br>末月刺得很深,仍舊刺中的是左肩,新傷舊傷一起擾得秦長愿不得安寧,袍子落地,露出秦長愿半邊身體無瑕的白。蕭軼拿劍的手一直很穩,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秦長愿,須臾,施舍一樣地吐出一句話來:“你是誰?”秦長愿“嗤”地笑了一聲:“怎么回事?蕭大公子連我都不認識了么,今天贏你一場就記恨在心了?”蕭軼冷冷道:“妖物?!?/br>秦長愿二話不說,將左臂徹底暴露在日光之下叫蕭軼看個清楚:“是么,那我叫你看個清楚,我叫你看看我這條再耽擱一會就要廢掉了的手,讓你看看我是不是你口口聲聲寧可錯殺一千不肯放過一個的骯臟妖物?!?/br>蕭軼的目光被秦長愿還在滴血的手臂吸引了過去,他的元神并未感知到妖氣,剎那間神色有些動搖,但末月卻未動分毫:“你不是妖?”秦長愿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強逼著自己鎮靜下來,道:“蕭大公子,我是秦長愿,如假包換,我記得上次丹術課的時候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吧,人情債可不好一直拖欠著,那……勞駕您能把您的劍收一收么?”蕭軼深深地看了一眼秦長愿,沉默片刻,手腕一折,收劍入鞘。但他身體仍舊未放松。秦長愿知道自己不給蕭軼一個解釋今天是絕對過不去了,他輕咳一聲,往左臂上渡了些靈力過去,才道:“你說我是妖并不準確,我其實,是個鬼?!?/br>蕭軼看向秦長愿的目光頓時鋒利起來。秦長愿說謊從來沒有紅過臉,他腦子轉得飛快,說自己從小就命犯煞氣,出生就克死了母親,父親一起之下把他扔到了荒山上,活活被餓死,但他小時候就命硬,孤魂久久不散,正巧被在山上修行的他師父撿著,師父見他可憐,用生命之樹的枯枝給他雕了個身體,接引靈魂到生命之樹的枯枝上,讓他得以活了下來。秦長愿心中暗自得意,這還和他當時與陸若甲陸本乙講的差不多,還能對上,倒也不怕蕭軼出去找人對口供了。蕭軼半瞇著眼睛看秦長愿,他猜測秦長愿這番話,至少有七成是編的。但其實,秦長愿說的這番話真實性遠不到三成,也就“生命之樹”那幾個字是真的。蕭軼早些年為了救回無念真人,也不是沒有找過生命之樹,可是后來得知最后一截生命之樹的枯枝在早些年間被人求走,且生命之樹只能重塑身軀,如果沒有靈魂引入,也只能是枯枝一截,他便放棄了。蕭軼雖沒完全相信秦長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