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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單調令他困倦,他幾乎在夢里入睡,刀片于是切下來。雪亮的刀鋒。恰恰停在他的指尖,他看見于鳳岐關掉了機器,那里有一個巨大的紅色的按鈕。就像蹺蹺板,他面前的刀片翹起來,他左右的刀就落下去,他看見無數的手指掉在地上。陳獻云再一次按下那個仿佛能懸置一切的朱紅的按鈕,于是他的刀片終于命中注定地落下來了。夢里的于鳳岐告訴他,我仍會愛你。但是我疼。陳獻云這樣說。疼痛怎么能追進夢里?因為,莎士比亞回答說,我們是由和我們的夢相同的材料組成的。陳獻云醒了過來,墻紙上的草葉紋樣搖擺著枝條向他打招呼,嗨,歡迎回到西山的別墅。他頭暈眼花地坐起來,手機不在身邊,現在是什么時間了?陳獻云想出去找dler,腳踩在地板上時,他才驚覺自己竟然虛弱到這個地步——小腿一點也不能負重,他整個人都摔倒在地板上。沒有人進來查看。陳獻云歇了一陣,終于積蓄了一點力氣,他在衛生間做了個人清潔,這讓他看起來稍微有了點活氣。他打開房間的門,就聽見樓下有人在爭吵。于老太太在喝茶,她旁邊坐著周士蘇。周小姐和上次見面時沒什么不同,仍然是精致的妝容,得體的服裝,也仍然在尖著嗓子嚷。陳獻云仿佛聽見她在罵人,憑什么不和我結婚了?憑什么呢?于鳳岐無所謂地笑笑,他剛想說憑你父親對此樂見其成,就聽見樓上有響動,他抬起頭,看見陳獻云搖搖欲墜地靠著欄桿。于鳳岐大驚,連忙起身,快步地拾級而上,一把將人攬住。陳獻云靠在人懷里,虛著聲音問:“于鳳岐,你怎么還玩始亂終棄這一套?”周士蘇半晌沒說出話,她覷著于老太太,發現老太太臉上寫著不屑、厭煩、無奈……但就是沒有驚訝。她想起爸爸說的,于鳳岐那個人除了錢,也沒什么優點。她本以為于鳳岐只是被馮若水一個妖精搞得五迷三道,如今看來,他根本是狡兔三窟。周士蘇仰著頭喊:“于鳳岐,你到底有幾個情人,你好臟!”陳獻云被她逗笑了,近乎惡意地去捧哏:“誒,可說呢,這么臟,要不是被包了,誰和他睡?!?/br>于老太太把茶碗咚一聲磕在桌面上,“放肆,你是什么東西?!?/br>但屋里沒人理她。陳獻云破罐破摔,周士蘇肆無忌憚,至于dler,英國人嘛,于老太太也不能拿外賓如何。于鳳岐甚至說:“媽,您說什么啊。我和獻云的事,您以后少管?!?/br>“好嘛,我還不能管你的事兒啦?”“您和我爸那堆破事兒我也沒說過什么啊,您就享您的福,cao心這么多干什么?!?/br>“我還不是為了你!”于老太太哆嗦著嘴,她真后悔今天帶周士蘇過來,有個外人在,罵兒子都罵不痛快。這樣想著,于老太太干脆眼不見為凈,起身徑直走了。她的確擔憂兒子遲遲不成家,但這也不過是她生活中小小的一部分,于鳳岐說的有一點沒錯,吃喝玩樂不好嗎?于老太太到底是個利己的人。于鳳岐問周士蘇你不跟著走?周小姐卻來了興致,“沒想到你這么能玩,男的女的都搞,我算是服了?!笨伤睦锶杂行┎桓?,畢竟于鳳岐是真有錢,也是真好看,“那你知道自己的小情人兒之間還互相勾搭著嗎?”于鳳岐皺著眉頭去看陳獻云,怎么,他和馮若水還有別的聯系?“你少挑撥吧,”于鳳岐回答,“周小姐你記住,我和你父親已經談完了,你鬧歸鬧——”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懷里的人,“不要過度?!?/br>周士蘇翻了個白眼,又是爸爸,沒完沒了,每個人都拿她爸爸來壓人?!靶浉?,友情提醒哦,我前未婚夫和我婚約都快一年了,圈子里誰不知道。就是不清楚他怎么和你信口開河的?你自己可想想吧,你是當了多久的三兒?!迸R走前,周士蘇笑嘻嘻地最后甩了一句話,說著,抬起手,動了動左手的無名指,金色的婚戒還沒取下來,一閃一閃,和陳獻云收下過的那枚看起來沒有區別。于鳳岐霎時變了臉色。周士蘇看都不看,直接推門走了出去。但這還不夠。周士蘇想,這怎么能夠呢?她翻出唐經理的微信,興致勃勃地編輯著消息,“還記得地下車庫嗎?那個拿手機扔你的,是于鳳岐的小情人呢?!?/br>唐經理很快回了信息:“我不信?!?/br>周士蘇說:“我也沒想到,他小情人還能湊一堆?!?/br>唐經理回:“有證據?”“我沒有,現在你和他仇比較大,想報復自己找去?!?/br>唐經理明白過來,周士蘇這是因為被分手,正憋著邪火兒。她想爆料于鳳岐男女關系混亂?天真,誰不知道新華的老板男女不忌。對于于鳳岐這樣站在社會頂端的人,風流已不是丑聞。他其實考慮過炒作于鳳岐的婚姻,但這不啻于挑戰周部長的權威,DL這次一敗涂地,如果他還找不到辦法——哪怕這也算不上辦法,在被解雇之前,總要給于鳳岐添些惡心。一飲一啄,于鳳岐當初為了助力找的未婚妻,到頭來又把刀遞到了敵人手里。唐經理幾乎要笑出聲了,恐怕周士蘇還不知道一個關鍵。于鳳岐和男的上床不算丑聞,但新華的老板和社工上床,那就有好戲看了。什么熱心社工摸底調查,說不定就是賣屁股的來撒謊抹黑。而熱心社工陳獻云正被于鳳岐抱在懷里,他才知道自己睡了一天都多,難怪這樣無力。于鳳岐當真被他的病勢唬住,現在說話都陪著三兩小心,二兩顧忌;陳獻云卻不和他鬧了,仿佛剛剛只是為了氣老太太才信口開河,對于鳳岐本人,他反而不甚在意。于鳳岐心里打著鼓,哄人吃了半碗蛋羹才出門。即使在公司,他發現自己也無法集中精神,一路向上的股價仿佛真的只是數字,他堅持到傍晚,再也沒有耐性聽高層們報告,直接叫司機開車回家去。回家一看,陳獻云正在玩鋼琴。像太多的小朋友一樣,陳獻云也曾被家長逼著學過樂器,就像大學要考四六級,成年要考駕照,小學生也要考業余九級、十級。幸好他的父母心大,隨便學多差也無所謂,陳獻云反而至今仍保留了微末的興趣。于鳳岐則是被打出來的鋼琴水平,早見之生厭,家里這臺斯坦威買來不過附庸風雅,平時最多被陳獻云拿來亂彈革命歌曲。音符瘸腿一樣地蹦跶在地板上,于鳳岐剛想問怎么彈成這樣,就注意到陳獻云是用單手去彈琴,苦澀一直流到他心里。于鳳岐走過去坐到左面,“想彈什么?”“你聽過嗎?”陳獻云住了手,想了想說到。于鳳岐搖頭,用手機搜了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