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孤注一擲的用唯一的武器讓自己的下一秒活得更有尊嚴一些。

他看見了門被打出了縫隙，那些門外的黑影就像是電影里的喪尸，沒有理智沖他撲過來。

“滾??！”蕭也發出了怒吼，一手劃破了眼前的alpha的臉龐，鮮血沒能讓這些人退縮，反而更加令人興奮。他的衣領敞開被撕碎了，屈辱和痛苦布滿了他的腦海。碎玻璃劃破了眼前好幾個人，卻最終被扼住在地。手腕被壓制擰著青紫，蕭也疼得尖叫，把頭拼命往前面人腦袋上撞。

上一次這樣的情景他是怎么度過的？

蕭也恍惚之間那個時候想著林耀跑過來的身影，林耀救下了他無數次，可現在他只有一個人了。

他一個人果然什么都不行的。

對不起……我沒保護好自己，我又一次……

對不起你……學長……

蕭也咬著舌尖哭出含著淚和血的聲音，心里不斷想著他會死嗎，死了怎么辦，誰能來找到他？他還能活著嗎？

他的腦子被燒得不太清楚了，或許下一秒就活不了了吧……緊接著清冽的烏龍茶香朝他席卷而來，蕭也悶哼一聲，從混沌中尋回了一絲理智。他看著門口沖過來的人，迷茫的目光望著顧肖城許久。優質alpha的信息素有著絕對的主導權，顧肖城的拳頭落在房間里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身上。很快他的身邊再沒有多余的家伙了。有些alpha屁滾尿流的逃跑，也有被打昏過去的人，只是這些都不太重要了。

蕭也睜著眼看著他，不可思議又小心翼翼地給了他一個眼神，“……學長？”顧肖城跌跌撞撞的跨過地上的身軀沖過來抱他，哭不出來的眼眶又決堤了眼淚。蕭也保持著最后一絲理智顫抖著攥著顧肖城的衣角，因為他實在是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在夢里嗎……”蕭也斷斷續續地嗚咽著，對方身上傳來的信息素隔絕掉了剛剛其他的信息素帶給他的嘔吐和眩暈感，清香包裹住他的身軀，潺潺地流水一般撫摸過他的肌膚?！昂锰邸麄兊男畔⑺卦梦液锰邸笔捯膊恢雷约涸谡f著什么，顧肖城抱著他的腦袋顫抖著，緊緊擁在了懷中。

林耀和蘇茜趕到的時候這一處已經被警******車包圍了。藍紅色的燈光照映著天邊要破曉的黎明，顧肖城抱著蕭也走出來的時候兩人都一身的狼狽。在他懷里的Omega已經昏死過去了，蘇茜靠近了一步，就把酒吧里頭魚龍混雜的信息素給嚇到了。Alpha面無表情，除了眼睛紅腫著之外，他就像個正常人一樣緩步走出來。

顧肖城低頭在蕭也額間落下一個輕吻，一米八幾的男人忽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崩潰了，眾人看見他的眼淚流出來滴落在奄奄一息的Omega臉上。救護車在兩人的面前停下，他呆呆望著疾馳而去的車輛身影，轉身看見了撕裂開一道魚肚白的夜空。

顧肖城合上了雙眼直直倒了下去。

黎明要來了。

第84章

顧肖城意識清醒后的第一個瞬間，就是聽到滴滴答答的水聲落下，沉重的砸在他的手腕上。他想抬起手來，卻宛若拷著一副沉重的枷鎖。他努力抬了抬他合上的眼皮，幾秒后終于睜開了眼睛，就是白茫茫的一片。過于亮眼的顏色刺眼的讓他有那一剎那間的恍神。

微微張開嘴唇，干裂的死皮黏在了一起，動作的時候撕開一片血色。顧肖城的喉嚨里發出幾聲干啞的聲音，一旁亮著光大屏幕是還在不斷波動的心電圖。過了好一會兒他的理智才回籠，從床頭蜿蜒過來的細長的針管插在他的手腕上，青筋淺薄地浮上了表層。藥瓶掛在架子上往下流著。他像是感到很疲憊，又閉上了眼睛。

留在黑暗中的鮮血、突然破曉的黎明、拖著步伐的身軀和回旋在空中的響鈴。

——蕭也。

顧肖城才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情，力氣奪過疲憊對身子的控制權。顧肖城猛地起身把床板都震了一震。他聽見有腳步聲從門外靠近，鼻翼間盡是消毒水和藥水的難聞氣息，讓人聞了想吐。林耀打開門的瞬間，顧肖城抬起眼，兩個人對視了半秒。

顧肖城的手握在鐵質的架子上，手還帶著不自然的顫抖，順帶著頭頂的瓶子跟著輕微的搖晃，他問林耀，“……蕭也呢？”

林耀瞥了他一眼，在他身邊坐下，“他不過已經沒有大礙了?！?/br>
顧肖城還想開口說些什么就被林耀的目光堵了回去，林耀看他的眼神很嚴肅，嘴角也沒有帶著笑意，他看著顧肖城片刻才開口，“蕭也什么都沒跟你說嗎？”

“……他回國之前陳安雅做了一件事?！?/br>
“這件事差點導致他死掉。所以我上一次見你的時候才會跟你說，我要陳安雅的命，我是為了給他報仇?！绷忠[著眼睛前傾自己的身子，兩個男人之間的距離好似隔著一條冰河，裂縫在河中央開始裂開，緊接著滾滾的河水冒上頭來，帶著塵封的記憶席卷而來。

“其實我應該猜到了?！绷忠猿暗男α诵?，“他不愿意提那些事情，我也從來沒在他面前說過這些往事?！?/br>
“顧肖城。你得聽聽他的故事……是他不愿意講給你聽的那些故事?！绷忠@么說道，盡管唇角揚起了一些弧度，但是眼神卻有些飄忽，顧肖城的雙手攥在一起，他聽著林耀的話，心也隨著他的語氣忽上忽下，“……說吧?！鳖櫺こ菓┣笏?。

林耀看著他這個樣子也嘆了一口氣娓娓道來。再激烈昂揚的音樂劇也會迎來他謝幕的那一刻，他們就像是戲中人，而最后這終場戲在荒唐之中畫上了最后的休止符，至此沒有人在譜寫下一面。

蕭也輟學的幾個月后，我問過他要不要回去，我不收他的錢，他如果想回去的話我可以供他上學。蕭也想了很久還是拒絕了……說件很抱歉的事，我沒有經過他的同意，調查了蕭也一年來的人際交往。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他在學校里受到霸凌。霸凌的幾個家伙都有著很顯著的特點，成績一般，背景也不怎么樣，就是這樣的愚民最好控制。只要給錢就能從他們口中獲取有用的消息。

那個時候我知道了陳安雅這個人。我發現對蕭也實施過暴力的所有人都接過陳安雅的恩惠，也有情竇初開的alpha看見一個漂亮的Omega，為了她可以做出一切。她不怕傷害別人的心，她喜歡的是cao控人于鼓掌之中。

跟第一次我見到蕭也的時候一樣，陳安雅坐在酒吧的最角落地方看著一場好戲。她是個熟諳人心的老手，前幾天晚上她就在市井里放出了消息說有Omega出入這個酒吧。Omega的身份才是讓所有人感興趣的源頭，那天來到酒吧的alpha不少，帶我過去的人也是alpha。

他被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