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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了,一腳被門檻絆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此人沒有喊痛,反而一臉喜色道:“廠公!殿下回來了!回來了!走德勝門回來了!”何安一怔。“你、你是說……秦王殿下他,回來了?”他急從乾清宮的門口出去,站在漢白玉的臺階上往外看。前面與后面都是白雪皚皚下的屋檐。外面斷斷續續下了十幾日的雪已經停了,屋檐下的懸鈴被微風吹得叮當作響,一些殘雪從空中偶然飄落,落在了何安的眉心,嗖的化開來,沒有了蹤跡。是殿下……回來了。他這會兒才清楚的意識到這句話的意思。“喜樂,替咱家更衣,咱家要體體面面的去接殿下!”何安道。*趙馳自德勝門入京,身后攜開平都司五千精兵,抬起秦王的旗號,無人敢攔。說要攻入紫禁城的是五軍營,也是為了保太子。京城里封王的也沒有其他誰在了,趙馳一到,自然要聽從他的號令。等趙馳在京城內安撫了各處,殺了各路還有別樣心思的人,又將各方兵符收歸己有。這邊青城班華雨澤帶著眾人也廝殺許久,得到消息由亦來與趙馳匯合。快到下午的時候,廖成玉的大部隊已經到了順義,此時大局已定,再沒人敢有異動。“小師叔,我們去皇城吧?!壁w馳道。“我聽師兄說,您母族蘭家,早年曾與他有恩。所以當日蘭家落難師兄才會施以援手,將你納做他的關門弟子。你當了皇帝,大仇當然得報。這些年來,他也算是終于實現自己當時的承諾?!?/br>“小師叔,你年齡不過二十出頭,比我小了許多。說話倒是老氣橫秋起來?!壁w馳道。白邱臉色一紅:“殿下,應換了袞龍服,帶翼善冠,按照東宮規格入主紫禁城。此次與往日不同,從此以后,你便是天下之主,再不是普通臣子了?!?/br>趙馳沉默了一會兒道:“小師叔說的是?!?/br>“殿下不高興嗎?”白邱問他,“皇位、天下、權力、財富唾手可得。難道這不是殿下要的?”是嗎?他的內心里,真覺得這些是他要的?趙馳此時也說不上來。他時而覺得自己本就是天樞下凡,應該是得到這些。有時候又覺得自己放蕩不羈慣了,懶得受這約束。如今一切近在眼前,天底下的一切都要匍匐在他的腳下。那么,這是他要的嗎?他如今還沒想清楚,可這命數推著他走,不由得他細想什么。在大明門外,趙馳換下了戰袍,一身暗黃色的袞龍服加身,帶烏沙金絲翼善冠,配玉帶、皂靴。他行至星漢邊。“走天子大道進紫禁城,怕不怕?”趙馳問星漢。那馬兒有靈性,蹭了蹭他的臉,打了個呼嚕,微微垂首,像是迎接著他的主人。趙馳一笑,翻身而上,輕輕拽了拽韁繩道:“走吧。我們進宮?!?/br>大明門、奉天門、端門、午門依次開啟。轟轟隆的滾軸聲,像是自遠古而來,帶著無數過往的那些沉淀,來自大端朝自高祖皇帝以來的遺留,這座紫禁城,即將迎來他新的主人。*何安在午門城樓上等了好幾個時辰。天冷的不行,夜也深了。喜樂說也許殿下今晚不入宮。何安不信:“把燈都掌了,城樓的宮燈都給我點起來。我要殿下瞧著,就知道午門在哪兒?!?/br>又過了陣子,終于有人來報,說殿下要進宮了。接著遠處的奉天門打開了,接著是端門。一路火光一次點燃,照耀著遠處的一行人。何安聲音緊了起來:“快!快開城門!殿下來了!殿下回來了!”他再克制不住多日的思念,一路從城門上小跑下來,午門打開的時候,他站在門拱下,這一路大門暢途無阻。他遠遠的就瞧見了路那頭的殿下。那是他思念之人。亦是他心頭之人。是他命中注定的緣,是他這輩子的命,是他得以救贖的菩薩與歸宿。何安眼眶盈滿熱淚。他撩起衣袍,匍匐跪倒在雪地中。待那一行人近了,星漢的馬蹄在他眼前駐足。“地上多冷,廠公快起來?!边@是趙馳的聲音,是他日思夜想的人。終于,一切塵埃落定。天底下再沒有人能夠阻礙殿下的事,從此以后,他唯一的主人、這天下的共主……回來了。他哽噎道:“奴婢何安參見秦王殿下。殿下安泰?!?/br>第六十五章jian佞皇帝的棺槨,就停在乾清宮。“陛下走的日子早了,只是小殮怕是早就爛掉。奴婢便安排人做了大殮?!焙伟哺谮w馳身后,說了這幾日的事宜,連自己怎么殺的皇帝都說的一清二楚,瞧趙馳在看那棺槨,細聲細語的解釋。“所以你就親自動了手?!壁w馳回頭牽著他的手看了看,“何廠公殺人不是都讓下面人辦嗎?何必自己沾了血,臟了手?!?/br>“……那不一樣?!焙伟侧?。那怎么能一樣呢?“奴婢發過誓,殿下要殺的人,由奴婢來動手,決不能臟了殿下的手。更何況本就是殿下的親生父親,怎么能讓殿下背上這種弒父的罪名?!?/br>趙馳沉默了,眼神灼灼的瞧他,瞧得他有些不自在:“殿下,遺詔就在東暖閣,您隨我去?!?/br>“好?!壁w馳說。兩個人進了東暖閣,那建儲匣就在東暖閣的書桌上放著。可趙馳根本沒看,一把摟住了何安,何安拿著建儲匣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他耳根一點點的粉了,小聲說:“殿下,您不先看看遺詔嗎?早晨上完朝了,還得請內閣諸位大學士過來議事?!?/br>“想不想我?”趙馳在他脖子邊蹭了蹭,惹起一陣瘙癢,“我一路上都等你說想我,怎么一直不說呢?我日夜奔襲,水都沒喝上幾口,就著急回來見你,你這樣可傷心了?!?/br>“想、想的?!焙伟部目慕O絆的開口,“奴婢怎么能不想您呢?”日思夜想,無法入睡。“想誰?”“想殿下?!焙伟怖侠蠈崒嵒卮?。“叫相公?!壁w馳說。可是這次何安不肯叫,他盯著東暖閣后面那張龍椅半天,無奈道:“殿下,這里是乾清宮,先帝的棺槨還在正殿,這、這于禮不合?!?/br>“咱們紅燭暖帳,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你不叫我聲相公才于禮不合?!壁w馳輕笑,“我的小安子,快叫。我想死你了?!?/br>可何安就是不肯叫,他被趙馳各種逗弄,就是不叫。“殿下,不行……不行……”他只說不行,就是不說為什么不行。他聲音有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