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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馳一愣,松開手,抓著他的肩膀反過來一瞧,何安淚水在眼睛里打轉,逼急了眼眶都紅了,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誰瞧了不心疼,趙馳連忙哄他:“不叫不叫,不叫就是。你別哭?!?/br>趙馳不說還好,這一說,何安的眼淚刷就流下來了。“殿下,奴婢……奴婢……”“不哭啦,這多大的事。怎么能把何廠公急哭了呢?!壁w馳道,“乾清宮這里是晦氣的很,一點情趣沒有。等以后叫相公的機會多得是,好不好?”趙馳說完,親了親何廠公的嘴唇。那蜻蜓點水般的一吻,燒著了何廠公的嘴,他連忙抿著嘴,點了點頭。“殿下,太子就關在端本宮配房里,您可要去看……”何安道,“奴婢沒敢處置太子,等您回來再定奪?!?/br>趙馳想了下:“太子的事情宜早不宜遲,明日一早就得恢復朝會,在這之前不如一切塵埃落定。咱們過去瞧瞧?!?/br>說完這話,他拉著何安的手往外走。何安一僵,本來想抽回手,可趙馳抓的極緊,他根本抽不出手來。離開乾清宮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大殿里的那龍椅閃爍著暗淡的金色?;实鄯钐熘畬毢徒▋ο痪驮跂|暖閣的龍案上放著。未來殿下還要龍袍加身,成為真龍天子。……他還有什么資格叫現今的殿下、未來的皇帝做相公?那些個兒女情長曾經有過就足夠了,再不知道分寸,讓天下人看了殿下的笑話,那就得不償失。*太子在端本宮旁邊的配房關著,渾身捆的結實,每天那個喜平來給他松松綁,又捆上。這輩子太子都沒這么狼狽過。開始還破口大罵,喜平無動于衷,后來威逼利誘,喜平也絲毫不為之所動。渾渾噩噩不知道過了幾日,眼看天色又暗了下來,太子本來昏昏欲睡,接著就聽見房門開鎖的聲音。一盞宮燈照著進來,是喜平。后面進來的人讓太子精神一振——秦王。“五弟,你回來了?!”太子急道,“何安那個逆賊怎么樣?斬殺沒有?!快讓這個奴才把我放開!”趙馳一笑:“給太子松綁?!?/br>喜平應了一聲,上前割斷了繩子,把太子從地上扶了起來。他這幾日吃喝拉塞都在這屋里,臭氣熏天,狼狽不堪,哪里還有半分太子的模樣。等太子坐定,趙馳才開口道:“父皇殯天了?!?/br>太子一怔:“我知道?!?/br>“太子哥哥怎么打算?”趙馳問他。他這話讓太子有些猶豫起來:“五弟……你什么意思……”趙馳一笑:“也沒有別的什么意思。就是父皇的建儲匣已經找到了,遺詔上未來的國君是我?!?/br>趙逸鳴一驚:“你說什么?!這怎么可能!那天鄭獻為父皇寫遺詔的時候,是我的名字!我是太子,你——你——”趙馳在他對面坐下,安靜的看他。“所以……二哥是知道建儲匣里裝了什么樣的圣旨?”趙馳緩緩問他,“這天地下,只有皇帝、鄭獻和二哥,你們三人知道了?!?/br>趙馳嘆了口氣:“哎。若是這樣……我該怎么做呢?”趙逸鳴渾身氣得發抖。接著他發現自己開始沒來由的恐懼。這讓他抖的更厲害。“五弟……你……你想要什么?你讓我當皇帝,我都給你?”趙逸鳴開口,“攝政王、對!攝政王怎么樣?!屆時整個朝綱都有你把持,你就是九千歲?!?/br>趙馳笑吟吟的看他:“我其實只cao心蘭家那個案子?!?/br>趙逸鳴干笑一聲:“那又何難。蘭貴妃本身就是被冤枉的,要不是萬貴妃當時設計陷害她,后面的事兒根本不會有。蘭家慘案更是先帝縱容才導致。這都跟我半點關系沒有……你要殺誰,要誅誰的九族,我當了皇帝,統統幫你做!”“那這不是太麻煩二哥了嗎?”“不麻煩,不麻煩。我終歸是嫡子,正統。你一個宮女之子,當皇帝名不正言不順,我做了皇帝,你做攝政王,還不是天下在你掌控之中?!壁w逸鳴倉皇的說,說到最后求生的欲望讓他失態,什么不該說的話都說了出來。趙馳瞧他。有點憐憫。“所以……整個事情,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啥邕€是袖手旁觀了是嗎?”趙馳問他。趙逸鳴一怔。接著就有一個冰涼的東西刺入了他的胸膛。生的氣息被切斷了。他說不出話來,一開口就有血從嗓子眼里往出冒。趙馳道:“自己的仇,自己報,就不勞煩二哥了?!?/br>他走到配房的院子里,何安已經讓喜平端了盆溫水在那里站著,見他過來,沾好了濕的帕子給他擦拭了雙手。“太子失心瘋,知道陛下最后定下來的儲君是我,沖入紫禁城喪心病狂殺了父親妄圖奪位。幸好廠公帶人圍追堵截,才沒讓他得逞?!壁w馳道,“后來太子走投無路之下自盡了?!?/br>何安聽他說完,應了聲是。“明日上朝便是這么個理兒?!焙伟舱f,“史官那里也是這么個記法兒?!?/br>喜平進去收拾屋子,何安便隨著趙馳出來。此時天已經全黑了。端本宮外面步輦等著。“殿下今晚上睡哪兒?”何安小聲問他,“養心殿那邊奴婢已經差人收拾好了?!?/br>“你陪我過去嗎?”趙馳問。何安嗯了一聲:“今夜奴婢為殿下守夜?!?/br>“不坐步輦,我們一起走走?!壁w馳說完,牽著他的手,在雪地上走過去。他們順著端本宮,走到了皇極殿前的廣場。廣場里安靜的很。月光照的一片光潔。“殿下很快就要皇極殿登基。到時候,我就站在您身后,瞧著文武百官三跪九叩的大禮”何安說,“從此以后,就不能叫殿下了,要叫皇上了……皇上,陛下……您以后就是我的主子爺了?!?/br>趙馳笑看他:“總覺得廠公比我還高興?!?/br>何安不好意思的一笑:“不瞞您說。以前怎么好直接叫您聲主子。那叫人聽去了多不好。叫人忌憚您。如今這好日子來了,我往后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任他們說去?!?/br>“廠公不怕被人罵jian佞?”“本就是jian佞。沒什么怕的?!焙伟舱f,“當太監的誰不被戳脊梁骨??伞灰悄f要何安做佞幸,我便做了?!?/br>他們走到了廣場的正中。趙馳停了下來,問何安:“我想把西廠取締?!?/br>何安一愣,覺得也是正道,點頭道:“也是,西廠并沒有什么大用處了。兩廠相斗,于朝廷無益?!?/br>“御馬監掌印的大印,你可愿意交出來?”趙馳又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