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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他。呼……呼……呼!晏長清猛地從床榻上坐起來,胸膛劇烈起伏著。這是一個夢?環顧四周,他已經回到了原來的客棧里。達巖呢?那些中蠱的女子呢?還有——一旁的小侍衛阿靖正頭一點一點地在打盹兒,一聽見動靜,忙不迭的迎過來:“大人啊,你可終于醒了?!?/br>晏長清翻身下床,對著光張開左手。從手掌到手肘處的傷口都被白色繃帶裹纏著,已經不疼了。原來他已經被救回來,在這床上躺了整整三天三夜。而瑤城對面的百崖寨,大火也燒了三天三夜。侍衛阿靖道:“您要不去瞅瞅?至今山頭還冒著沒燒干凈的黑煙哩。那么大的火,除了那被下蠱的姑娘,沒見一個山匪跑出來,估計全都燒死啦!嗨,瑤城的百姓可是出了口惡氣。大人您干的真是漂亮??!”晏長清有點頭暈。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可看見,是誰救我回來?”晏長清道。“當然是那東云的二殿下啊,他……”阿靖抬眼正要再說幾句,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敢再說了。那一日的場面,可是驚呆了他們這幾個侍衛。他在晏長清身邊侍候那么久,還從沒見過將軍這么狼狽的樣子,長發披散,雙眸緊閉,昏迷不醒,似乎還流了不少血。最讓他們驚訝地是,晏長清居然是被赫連戎川帶回來的。他們晏將軍是什么人?大名鼎鼎的銀面閻羅!怎么還需要那個東云只會點三腳貓功夫的紈绔子弟來救?幾個侍衛蹲在墻角里琢磨,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那日在青樓,這個東云的王子明明是被他家將軍輕輕一掌就拍得吐了血,飛出去老遠。后來待他們一起攻上百崖山火燒寨子救人,也沒見到這東云人的影子。怎么可能是這人救了將軍?不可能!幾個侍衛腦補了半天,一致認為,一定是他家將軍為了救了這個拖后腿的紈绔,才受了那么重的傷。不然你瞧那個東云人,呵,全身上下不見一點傷,不過就是把將軍從山上背下來,就累得一臉煞白毫無血色,腳步都虛浮了,大草包一個!不過還有一個細節他們一直心照不宣誰都不敢吭聲。就是那一日,他們家將軍,竟然像新娘子一般,是被那東云人打橫抱回來的。還有人不怕死地偷偷瞧了,認出他家將軍身上披的,居然還是那東云人的衣服!幾個侍衛心中不約而同地回味了一下不久前那頓軍棍的滋味,一致認為他家將軍臉皮太薄,所以還是不要告訴他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了。總之,我家將軍天下最厲害就對了!晏長清卻沒注意到侍衛欲言又止的異樣,喃喃自語道:果然是他。晏長清的記憶,只停留在昏迷前的那一刻,他記得那時,達巖中了刀,他隱隱約約見到一個人影。果然就是赫連戎川。所有一切,都是他做的?晏長清竭力回想著,右手揉了揉眉心,一閉眼,腦海里突然是一片迤邐的緋紅色的畫面。晏長清只覺得太陽xue忒忒跳動,心頭火暴起。翻身提起劍就往外走。客棧后面的小院里,此時頗是熱鬧。粗壯的棗樹上,一個瘦竹竿似的小侍衛正顫顫巍巍地趴在棗樹枝丫上,抻著一根比他胳膊細不了多少的竹竿,一下一下打著那果實累累的枝頭。只見那棗樹枝丫上,正結著黃中帶紅的大春棗兒,挨了桿子,一個個撲簌簌往下掉。棗樹下,一個胖的如移動水桶般的小侍衛忙不迭地抻著衣擺,仰著頭接著落下來的果實。光的發亮的腦門上噼里啪啦挨了不少棗砸,小侍衛癟癟嘴,哀求的眼神朝房檐下看去——赫連戎川正優哉游哉地躺在竹編的搖椅上曬太陽,兩條修長結實的腿隨意一搭,腳尖一晃一晃頗為愜意。許是陽光太強烈了,照的他的臉色顯出幾分不帶血色的蒼白。“看什么看!繼續——若是不愿意,你也上樹給我忽悠棗兒去……”赫連戎川抬抬眉,一句話懟的小侍衛不敢再求饒。心滿意足地合上眼,赫連戎川伸出兩根指頭,夾了顆盤子剛洗好春棗,咔擦咬了一口。嘶——好甜——甜中帶酸的汁液蟄地赫連戎川舌頭一陣刺痛,他趕緊吐了,不滿地沖棗樹上的“瘦竹竿”喊道:“喂,都說了給我打不熟不甜又不酸的棗下來,有那么難嗎!”“瘦竹竿”顫顫巍巍吊在樹上不敢多言。他這是碰上了什么活祖宗,棗不愛吃甜的,那個不熟不甜吃那個?!而且不熟不甜的同時還不能酸!忽然一道涼風掃過。“哎呦!”棗樹上的小奴才一抬眼看到此幕,嚇得一腳從樹上掉了下來。赫連戎川抬起眼,陽光下,他的眸子顯出如琥珀般晶瑩剔透的光澤。他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別開脖頸冰冷的劍鋒。“你們燕國人,都喜歡這樣打招呼嗎?”“是不是你做的?”晏長清咬著牙,竭力保持自己的風度。花蠶情蠱四我做的什么?”赫連戎川微笑著道。晏長清頓了一下,說出了從中蠱那一刻起,就盤旋在腦海中的可怕想法:“我們一路的行蹤,保密甚嚴,為何會被百崖寨里的人提前知曉?”晏長清道:“王子殿下若是不想好好做這筆生意,直說便是?!?/br>“呵,原來你是懷疑我串通那南堯的蟲串子?”赫連戎川面不改色:“那你倒是說說看,我如此做,目的何在?”晏長清冷冷看著他:“目的何在,殿下心里最清楚?!?/br>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開始,晏長清并未對赫連戎川生疑,只當他是一個雖不太正經,卻又頗有幾分本事的紈绔。但是這次達巖對他們的身份和行蹤了如指掌,早早設下陷阱,卻讓晏長清微微動搖了最初的想法。他們東云一向頗為吝嗇出賣淬雪石的份額,再加上東云剛從燕國和北嶸之戰中大撈了一筆橫財,國庫十分充盈。但是此次他們卻如同兒戲般。一口答應燕國,低價大量賣出他們視若珍寶的東西。唯一的理由,只能是這個東云二王子在耍詐。串通南堯人阻攔他們達成貿易,勾起南堯和燕國的再一次戰火。東云人因地緣優勢遠離戰亂,卻最喜歡看別國爭戰,借此發戰爭財。這種事,他們東云人這么多年,還干的少嗎?赫連戎川卻一臉天真無邪的表情:“本殿下心里只有晏將軍,別的都不清楚——”晏長清:“……”赫連戎川見晏長清又氣紅了半張臉,不由心情大好,也不管自己脖子上還被架著銀光閃閃的劍,伸手又撈了一個圓溜溜的一看就半生不熟的春棗,一邊看著晏長清的臉,一邊咔嚓咔嚓啃起來。晏長清深呼一口氣。怎么他每次見到赫連戎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