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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趕出家門。是他白發蒼蒼的娘,用破車拉著他去深山老林求醫,粗糲的車索深深嵌進娘單薄肩膀的血rou里;娘喜歡白玉,卻從來只是看,不舍得買。于是他霸占瑤城,搜羅了所有玉石,挑了最頂級的一塊,雕成了這個玉墜。天下的女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所以他要想方設法侮辱她們。除了他的娘。所以他要用盡一切孝敬他。只可惜到頭來,一切都成了夢影。耳邊突然想起一首歌謠,仿佛是他的母親站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對著他唱:男兒有志征沙場,何時錦衣還故鄉。何時錦衣還故鄉?達巖停止了呼吸,眼睛卻直愣愣地睜著,沒有合上。他娘說過,他本來是可以當一個英雄的。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一步跨過達巖不瞑目的尸體,赫連戎川重新回到晏長清身邊,語氣竟是他自己也未曾意識到的溫柔:“晏大人——晏長清?”晏長清緊皺著眉頭,難耐的縮成一團。感受到他人的靠近,體內亂竄的熱流讓他本能地想要貼上去。但與此同時,另外一種同樣強大的力量卻也在規約著他。晏長清手指掐住自己手肘的傷口,冷汗涔涔,嘴唇顫抖著,從齒縫間擠出一個字:“走——!”赫連戎川看著焦距渙散的晏長清,輕輕扳過他的臉。忽明忽暗的燭火下,這張平日里如細釉白瓷般白皙又清冷的臉上,被壓抑的情//熱浸染上了一層攝人心魄的瑰色,灼燙極了。赫連戎川道:“你可知,我是誰?”仿佛遇到了一個很難的問題,晏長清有些僵硬笨拙難地向后退,仍舊艱難地重復著一個字。“走!”花蠶蠱,是能讓最貞潔的圣女墮落的烈/性情/蠱。按照中蠱時間,晏長清已經失去了幾乎全部意識。他到底是憑借什么力量,能夠抵抗到現在?再如此下去,他只會把自己生生逼死。赫連戎川不再遲疑,解下腰間柔軟的紅色緞帶,蒙上晏長清的雙眼,在他腦后不松不緊地打了一個結。中蟲蠱者皆趨光,蒙蔽了雙眼,晏長清果然安靜了些,有些茫然地抬起頭,赫連戎川就勢將他靠在自己懷里。每一寸都經過鍛煉的,充滿韌性的肌rou,線條極其優美而不顯突兀,guntang的身軀,既想要貼近,又不肯輕易屈服于情/欲,晏長清微微顫抖著,俊秀的面龐上顯出赫連戎川從未見過的掙扎和無措。盡管知道絕對不是時候,赫連戎川還是覺得心中那早已有之的星星之火在此刻被點燃了,熊熊烈火,幾近燎原之勢。赫連戎川苦笑一聲,擒住晏長清仍在無意識抵抗的手腕,聲音有些嘶啞。“晏大人,得罪了?!?/br>花蠶情蠱三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輕輕滑入晏長清未受傷的右手指縫,兩人手背相疊,十指交叉,赫連戎川耐心引導著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晏長清睜大了眼睛,轉過頭想看清什么??墒且暰€被紅布遮著,只看到滿目緋紅。赫連戎川伸出長臂一把摟住他試圖掙脫的雙肩,用仿佛哄騙小孩吃藥般的口氣,對著晏長清仿佛滴血的耳朵,低聲道:“乖?!?/br>灼熱之氣噴在耳邊。這個誘惑太甜美,太強大,而所靠的身體,又是那樣溫暖,莫名讓人覺得可靠。危險似乎已經消除了。晏長清瑟縮了一下,腦海中一直緊緊繃著的那根弦產生了一絲裂隙。迷迷糊糊中,他放棄了抵抗。不知過了多久,晏長清突然半仰起下頜,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發出一聲沙啞的,壓抑許久的低吟,尾音卻驟然變調,消失在短促的鼻音里。赫連戎川深深看了晏長清一眼,低下頭,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吻住了他。充滿雄性侵略性的味道。晏長清一愣,本能地抵抗著??墒窃綊暝?,赫連戎川就吻得越深。他的手指插入晏長清后頸的發間,像是誘哄小動物一般,輕輕安撫著他,漸漸加深了這個吻。鮮紅的血液順著兩人的嘴角流下來。赫連戎川俊逸的長眉微微皺著,狠狠咬破了自己的舌頭。晏長清睫毛巨顫,鼻息有些急促。赫連戎川修長有力的手指扣住晏長清的下頜,強迫他吞咽下自己的血。晦暗的石梯隧道里,安靜極了,只聽得見隱隱約約,壓抑而破碎的小聲嗚咽。那本記載著解蠱之術的邪書上,其實還記載著花蠶情蠱的第二種解法。陽剛男子之精可解蠱,血,亦可。只不過連著書者都認為,天底下絕不會有哪個傻小子,放著送上門的銷魂鄉不入,非得用自身的鮮血,解了那奇蠱。所以這種解法,只寫了寥寥幾筆,至于到底要喂多少血,到底解蠱者本人會不會有危險,一概不提。————————————————晏長清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他仿佛掉進了波濤洶涌的大海里,海水似乎被煮沸了,分不清哪些是汗水,哪些是海水。浪頭一個接一個打過來,晏長清拼命劃動著胳膊和腿。奇怪,他明明會游泳,為什么卻不斷地往下沉?海水很燙,熱烘烘的浸透了自己身體的每一寸,灼傷般地痛楚??墒菨B透到骨骼里,又變得極其冷。呼……呼……呼!心里似乎有一個誘惑的聲音說,算了吧,不要掙扎了,整個人沉浸在海水里,就可以解脫……解脫就不會疼了,很舒服……很舒服?不可以,他絕對不可以沉淪,絕對不可以!于是憑著身體里僅存一絲力氣,晏長清掙扎起來。像是在黑色的海洋里游泳一般,他拼命地掙扎著,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不讓自己沉下去。太燙了,他不得不張開嘴大口呼吸,胸膛隨之劇烈起伏著??墒强諝馊耘f不夠,仍舊很燙,吸進去的空氣燃燒著他的胸膛。呼……呼……呼!耳邊突然想起一個溫柔的,磁性的男聲低語。好熟悉,這是誰的聲音?……是誰?你是誰?…………沒有回答。只聽見那個聲音說,別怕。“乖?!?/br>晏長清不禁對這種哄小孩般的語氣感到惱怒,卻來不及發作——一個吻。很柔,很輕,卻帶著很強烈的雄性的氣息。晏長清睜大了眼睛,他生氣極了,想反抗,卻動彈不得。想要看清,可是眼前只是一片模糊的緋紅。一股溫潤的細流,緩緩地流入了他的身體,一雙手,一雙厚實的,帶著幾分涼意的手,堅定而有力地從海水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