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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改變。就像所有人被他自黑暗中帶出,到老到死,都在仰望著他。他是所有人的精神依托,沒人愿意去想象失去他的家會變成什么樣子,會從精英團體變成偏執瘋狂的極端化存在嗎?大家都說游公是位圣人。古語有言: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這話不僅在外界各有爭議,家里的人各有自己的見解。古言古文的研讀,本意并非試圖翻譯它最初的意思,而在于各種思想觀念的碰撞交匯,使自己對天地哲理的感悟更進一步。對這句話,家人們大體上有統一的觀點:天地不仁,乃循天道。天道是絕對公平的。不會因為一個人虔誠的祭拜而偏袒他,不會因某人悲慘的人生動惻隱之心去幫忙;也不會因一個人馬虎不誠心的祭拜而厭惡他,因不信老天而懲戒他。天地只遵循自然法則。自然律在于兩面,保持平衡,不出現完全的極端。沒有永遠的白天或黑夜,日月交替、晴雨改換、山河變遷。天才、鬼才、大運順遂的人總會遇到困境;自小深陷苦痛的人一定能有一線生機。圣人不仁,也在于循律。將自己置于世外,旁觀人情,遵照自然規律行事。游公獨獨多做的一點是:成為那一線生機。當然,這些都是前輩或集會上的智者之言,他理解并不透徹。雖然不可能世上所有的病人都由游公來治,但他明明做了很多,也救了很多人,為什么說他只是在遵循自然律呢?短暫的安寧被有規律的輕叩聲打破。“小佑~小佑?出來吃飯啦?!?/br>“啊,是!”[又出神了。]徐佑不舍地起身掐滅燃香,打開窗戶,回頭一看,康公仍以龜身伏在桌面,頓時內心苦澀漫開。[消失了啊......哦對,要給每個滿月劃上標記。]STC俱樂部里新來了位叫池爽兒的國中生,據說是奈津jiejie介紹的,兩人本來是青梅竹馬,鷹崎覺得池爽兒網球天賦很高,于是把他拉來STC。確實天賦極高,至少身體素質上較徐佑好些,當然沒打贏他就是了。徐佑偶爾會看著池爽兒的頭發發呆。[這到底是金發挑染了黑色,還是黑發染金故意留那么點呢?]不,問題在于他怎么會出現這種吐槽欲吧?是不是幸村君傳給他的?幸村表示很無辜。又一年冬季的某天,兩人練習賽結束,兩球之差落敗的幸村感嘆:“感覺佑君最近輕快很多呢?!?/br>“誒?”“以前佑君總給人心事重重的感覺?!?/br>“是嗎......”徐佑沒想到幸村能對個人心緒這么敏感,真的只是個十一歲小孩子?“是啊,我還想著要不要帶佑君去立海海原祭的鬼屋里轉轉,”幸村似乎回想起什么好玩的畫面,笑得很開心,“說不定讓鬼怪嚇一嚇,煩惱啊、包袱啊都被丟開了呢?”“鬼怪什么的,當敬而遠之?!?/br>“哈哈,佑君太認真了吧?”幸村眨眨眼,暗自記下這句。[遠離可以理解,為什么要敬?]徐佑正在擦汗:“安全最重要?!?/br>“唔...話是這么說...”幸村坐在他一邊,低聲自語幾句,突然發問,“佑君對上院長的時候怎么沒想到安全為先呢?”[!]半年前的舊事重提,徐佑措手不及,擦著兩鬢的動作僵硬,“額...院長?幸村君是說上原桑還是渥美桑?”“啊啦,我不知道呢~據說福利院還鬧過鬼哦?!痹溨C的語調意有所指。“是啊,鬧鬼之后父親就沒讓我跟著去了?!庇朴频妮p慢語氣。“這樣啊,那佑君大概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毙掖逡恢眰戎槖咭曅煊拥纳袂?,“畢竟在我家才住了四五天而已嘛?!?/br>“......”“傳得很神呢,我也相信一下這是鬼怪做的好嘍?!?/br>“三人成虎,流言不可以偏聽偏信?!毙煊尤滩蛔〕雎暩嬲]。“噗~”幸村又樂了,“是是~說起來佑君打算去哪個國中?”“幸村君有什么打算嗎?”“哦?佑君該不會是想跟著我報學校吧?”幸村本意是調侃,沒想到徐佑干脆地承認了:“嗯,想和幸村君讀一所學校?!?/br>“...還真是...受寵若驚呢?!?/br>“我相信幸村君的眼光,”徐佑淺笑,“離國小畢業只有兩三個月了,幸村君應該考察過吧?”“bingo~沒獎勵?!?/br>“哪所?”“立海大附中?!?/br>“聽說是網球團體賽里的王者?!?/br>“沒錯?!毙掖逄峒熬W球社便神采奕奕,“實力至上的地方,你不覺得很適合我們嗎?”“嗯......”“我已經和弦一郎約定加入網球部,然后稱霸全國!”“嗯?!毙煊右娦掖迦绱硕分景簱P,欣然一笑,“如果是幸村君的話,一定能做到?!?/br>“佑君呢?”“我在俱樂部已經有專門的訓練計劃了,所以——”“這樣啊......”幸村好像被澆了盆水,顯得有點失落,“好可...唔...佑君打算去參加青少年組賽事了?”“暫時不急?!鄙磉叺纳倌晷煨煺f道,“現在的身體素質不適合接連參賽,所以還在調整心境,不過會加大練習賽的比重?!?/br>“佑君的練習賽我可以幫忙哦?!?/br>“不勝感激?!毙煊拥闹t辭似乎把話題帶死了,兩人陷入沉默,于是他決定彌補一下,“額,話說我和幸村君約的時候似乎一直沒見真田君?”“......”幸村想了一會兒才開口溫柔地解釋,“真田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劍道、將棋、書道之類的。我也有自己的一些愛好,佑君不也是這樣,偶爾約出來一起打打網球?!?/br>“這不一樣吧?”徐佑理理有些散亂的頭發,覺得哪里不太對,“我和幸村君之間的友誼和幸村君、真田君的情誼并不同一,你們不是四歲就一起相處嗎?”應該更近似于家人的情感了。“我們確實是在一家俱樂部當了很久搭檔,也各自邀請過到家里......”幸村摸摸手上球拍的拍線,“總之,我和佑君兩個人練球不是剛好嗎?還是說佑君...如果想和弦一郎練球,那我下次也叫上他?!?/br>“我不是這個意思?!毙煊硬恢雷约耗膫€字撥到幸村那根弦了,為此盡力放柔語調,“幸村君的動作很美,和幸村君交手令人愉悅?!?/br>“呵呵,我和佑君同感呢?!?/br>滿月的清晨,徐佑帶康公到海邊,潮水漲上來將爬行的黑殼龜收入水中,但神奇地沒有被沖遠。天色未明,滿月還在飄浮的云后顯身。徐佑站著眺望地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