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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口氣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從拉斯維加斯那一夜之后,兩人間的氛圍還是第一次這樣劍拔弩張。季潮卻沒什么怒色,垂眼看了他幾秒鐘,忽然伸手扣住了蘇飛渝的下巴,俯下身狠狠吻住了他。蘇飛渝沒反抗,但仍舊很快嘗到了口中擴散開來的血液的鐵銹味,是季潮把他的唇咬破了。“因為作為叛徒,你必須死?!?/br>季潮也發現了,微微離開了一點,舔舐他唇上血跡,低聲說,“你活著,會給我帶來很多麻煩。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那為什么不干脆直接殺了我呢?蘇飛渝想這么問他,最終卻還是沒有開口。原先他以為季潮要他三個月是因為季家出了什么麻煩,季潮還要他有用,可如今三月之期只剩近一個月,季家產業一片風平浪靜,季潮也只讓他做了兩件不痛不癢的小事:像以前那樣跟他上床和給季笙當保鏢。雖然沒有任何證據,只是出于直覺,蘇飛渝仍隱隱覺得季潮還有什么事瞞著他。“以后別跟季笙走那么近?!?/br>一吻結束,季潮又說,“我可沒要你當他保姆?!?/br>蘇飛渝從思緒中回神,“哦”了一聲,抬眼問他:“說完了嗎?我可以出去了嗎?”季潮眸色深沉,注視了蘇飛渝片刻,抬手把他的鬢發撥到耳后,又意猶未盡地摩挲了兩下那雙泛著紅的唇,才直起身放開了他,說:“走吧?!?/br>蘇飛渝立刻等不及似地站了起來,正要轉身出門,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季潮書桌,他眼尖,輕易捕捉到放在一沓文件合同旁的一支鋼筆。那筆通體黑金,線條優美,筆桿上卻有些不太明顯的劃痕,又掉了幾塊漆,在格調高雅的房間里破舊得有些突兀,看著卻有些眼熟。他又按慣性走了幾步,直到手觸到書房冰冷的黃銅門把時才猛地想起來。那是季潮十八歲時蘇飛渝送他的生日禮物。※:引用自諾亞姆(真的就很符合有木有,我想引用很久了)“mama曾經的告誡”指的是以前mama對??說過“愛人很苦”,應該在第二章左右吧…里維好久沒出場,我估計你們也忘了,他就是四年里收留??的那個好心人?。??)意大利某中小型黑手黨的boss,??的好友p.s.因為他中文發音很爛,私下里叫??的英文名比較多,因為知道的人很少,??偶爾也把這個名字當假名用第三十二章心臟忽然很輕地跳了兩下,蘇飛渝覺得自己的思緒像是被強行按了停止鍵,大腦空茫茫的一片,明明清醒著,卻又如墜夢中。有那么幾秒,那些一度退去的幻覺又回來了,他甚至能聽見那聲從耳畔飄過的輕笑,少年擦著他的肩風一樣地掠了過去,眉眼彎彎,回眸間的一抹笑意月光般明亮。蘇飛渝木然地望著這個幻影。15歲的他自己腳步輕快,手里捏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懷抱美好祝愿,要去送給他最在意的那個人。鬼使神差地,蘇飛渝邁開雙腿朝他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虛空,輕飄飄的,觸不到實處。——他不該這樣做的。蘇飛渝心里清楚這一點。他理應無視和回避,就像曾經對待少年季潮的幻覺,而不是如現在一般,失了魂似的想要靠近,伸出手去試圖觸碰這個他怯懦內心的投影。他不該這樣。只是當蘇飛渝看著眼前的幻象,很久違地,好像終于能回想起一點過去的自己——原來還曾有過這樣的時刻,那么多藏也藏不住的開心擠在他的笑容里,眼睛亮得仿佛落了一片星光。“我的愿望實現啦?!?/br>他年少時的影子說。幻覺消失了。蘇飛渝呆滯地站在原地,不知不覺他竟走到了走廊盡頭的次臥——蘇飛渝被軟禁在香庭這么久,卻一次也沒試圖進入這間曾屬于他的房間。他怕,怕少年時代的往事纏上來,怕自己會懷念會軟弱會動搖,更怕腦海中那份被埋葬、被封印的16歲時的該死記憶,他就是在這間房里被季薄祝打暈帶走的,連接著那生不如死的兩個月,帶著徹底摧毀他的力量。可就像被過去的亡靈附了身,蘇飛渝的手不受控制地動了,遵循曾經的肌rou記憶,握住了冰涼門把,往下一壓——鎖舌發出了“咔”的一聲,掌心處也傳來一股阻力,房門紋絲未動,蘇飛渝呆愣了兩秒,才意識到面前的房間竟然上了鎖,而自己已經無權進入。-這天傍晚有一場Y市商界主辦的宴會,季潮自然受邀出席,卻不知出于什么心態也開口讓季笙同去,蘇飛渝因此重新將自己變裝為安保顧問肖恩?李的模樣,跟他們一同坐車前往宴會地點。這天的隨行保鏢之一是黃文,這段時間共事下來兩人相熟不少,見了蘇飛渝便笑著打了聲招呼,問:“你也跟著?”里座的季潮忽然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蘇飛渝裝作毫無察覺的樣子,沖黃文點點頭,默不作聲地坐了他身邊。到了舉辦宴會的酒店門口,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快步走了上來,替季潮拉開車門,態度恭敬,神態自然而熟稔。蘇飛渝正跟在黃文身后彎腰下車,習慣性地抬眼環視四周,目光掃過幾步遠外的季潮和那個男人,動作不由一頓。那人跟在季潮身邊正背對著他們往酒店大門走,并未注意到他們。蘇飛渝很快收回了視線,隨口似的問身邊的黃文:“那是誰?”“哦,你還是第一次見吧?!?/br>黃文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了然地笑笑,“那是沈特助,季先生參加今天這種商業宴請一般都會帶上他的?!?/br>“沈特助……是嗎?!?/br>蘇飛渝點點頭,回身替正下車的季笙護住頭頂,神情并未有什么變化,像真是順嘴一問。黃文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又聽見季笙笑盈盈地補充:“沈特助是三年前被我哥提拔上來的,肖恩你不認識他情有可原啦?!?/br>但蘇飛渝并未理會季笙明目張膽的試探,只溫和地沖他笑了笑:“二少爺,外頭風大,該入場了?!?/br>他在外的態度永遠這樣符合自己的身份。季笙頓時感到無趣,聳聳肩,看了一眼他哥和沈特助在不遠處跟其他人寒暄的身影,想了想,問蘇飛渝:“你不跟我們一起進去嗎?”理所應當地,蘇飛渝搖頭:“保鏢是要在外面等的?!?/br>季笙想說今天夜里這么冷,他哥大概也不愿意蘇飛渝就跟一般保鏢似的在外面呆站著吹風。但礙于黃文在場,他猶豫了半天,仍舊不好開口,畢竟季潮什么都沒說,蘇飛渝也沒有提出任何要求——有時候季笙會覺得這兩個人在奇怪的事上相當沒有默契,都較著勁等對方先服軟,真是別扭透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