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
里,仿佛被一雙無形大手掐住了脖頸,怎樣都發不出聲音。“你說要‘問問他的意思?!?/br>他聽見父親平靜的聲音,“可是季潮,你真的接受得了被拒絕嗎?接受得了蘇飛渝離開你嗎?”原來季薄祝真的看透了他,像無慈悲的屠夫,用輕飄飄的質問做成的手術刀,輕而易舉將他剖開,把那些深埋于心的齷鹺想法和軟弱遲疑統統拽了出來,晾曬于日光之下,暴露無遺。季潮是無可辯駁的罪人,失魂落魄,狼狽不堪,在充滿煙草味道和寂靜的室內,在慌亂和絕望中聽到自己真正的回答。在與父親結束對話,離開書房前,季潮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不久前自己做的那個夢。他早就不是剛步入青春期的青澀男孩,夢中zuoai的對象卻還是第一次有了具體形象——蘇飛渝,漂亮的、仿佛蜜桃般成熟多汁的蘇飛渝,在那個甜美春夢中對他微笑。但是季潮強暴了他。那一天宿醉醒來后季潮做了最無恥的逃兵,不愿細想不敢深究,自欺欺人地蒙蔽雙目。他是懦夫,那被刻意逃避的真實卻從不曾放過他,鬼魅般如影隨形,終于在這一刻追上了他——原來是這樣的,原來這就是他對蘇飛渝的感覺、他想對蘇飛渝做的事情。季潮想要放聲狂笑,卻又在同時眼角酸澀,心臟抽搐,讓他幾欲嘔吐。他終于看清自己。-書房的門被重新關上,發出不大不小的一聲輕響。吳運華等了一會兒,才默默點了一支煙送到季薄祝手邊。“先生,氣大傷身?!?/br>他低聲勸道。季薄祝接過那支煙,垂頭吸了一口,又重重吐出:“季潮長這么大,我還是第一次對他這么失望?!?/br>“少爺估計只是一時糊涂,您看他后面已經明白過來了,他自己也舍不得,所以態度才那么模糊?!?/br>吳運華說完,又頓了頓,“倒是蘇飛渝……我比較擔心他以后會出岔子?!?/br>季薄祝不置可否,倚在窗邊安靜地吞吐煙霧,像在沉思。從書房的窗戶望出去,倒也能看見剛才蘇飛渝跳舞的草坪,只是離得遠了,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只有彩燈的光頻率穩定地持續閃爍。“您曾說過將來在少爺身邊的那個人必須具備最佳的素質,能力、膽識、智慧缺一不可?!?/br>吳運華繼續說,聲音放得很輕,語速卻快了起來,“但一個人越優秀,就會越有野心,也越難掌控。先生,我跟了您二十多年,自問也達不到您口中的那種‘心腹’——我不明白,您對那個人的標準為何如此之高?!?/br>季薄??戳诉@位意圖規勸的心腹一眼,聲線冷淡:“因為他是以后要站在季潮身邊的人?!?/br>他回答得含混不清,吳運華卻不敢再追問下去——他過了線,季薄祝吐出的每一個字眼都在這樣警告。兩人靜立半晌,才又聽見季薄祝緩緩開口:“蘇飛渝是個好苗子……聰明能干,該有的特質都有,現在看來唯獨缺了最重要的——”“忠誠?!?/br>吳運華接道,“這個人是要把整個人生都奉獻給少爺的,他必須忠誠,必須心甘情愿為少爺去死?!?/br>季薄祝挑起眼角看向他:“不,運華,讓人心甘情愿地去死很容易,不容易的是讓人心甘情愿為你而活。你覺得,蘇飛渝做得到嗎?“吳運華思考片刻,搖搖頭:”可能少爺的態度也誤導了他……可惜了?!?/br>“我本來想,他們間的感情說不定能起點作用,但我錯了,今天瞧見季潮的樣子,才發現還遠遠不夠?!?/br>季薄祝嘆息著,十足惋惜的模樣。吳運華心中一動,試探著問道:“那么要放棄蘇飛渝嗎?”季薄祝卻沉默下來,仿佛凝固成一尊蠟像,唯有指尖香煙一點紅光無聲明滅。久久,他兀自扯開唇角笑了一下,想通什么似的搖搖頭,緩慢而溫和地說:“罷了,好狗總是訓出來的,之前是我天真了?!?/br>吳運華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但季薄祝已無意解釋,只沖他揮揮手,是想要自己一個人待一會的意思。吳運華心領神會,沉默地退了出去,卻在關上房門時聽見家主近乎呢喃的低語。“季潮以后會恨我吧?!?/br>已經不再年輕的男人背著對他,抬頭眺望遠處無盡夜色,似乎是笑了一聲,其中意味卻十足冰冷,“畢竟,為了季家的未來,為了脫離他們,是得付出代價的?!?/br>季爹:變態,心黑,但是是寵兒狂魔(。)厚著臉皮求贊求評論求收藏~就,雖然我知道我寫的不好,但辛辛苦苦寫完了沒人理真的好難受…?_?第二十七章季潮酒量一向不錯,但這晚他是主角,不時便有人過來敬酒問好,來來回回喝了不少,到宴會散時幾乎已經維持不住清醒的表相,硬撐著送走賓客后,傭人才敢過來扶他。半睡半醒間季潮感覺只是閉了個眼的工夫,自己已經暈乎乎地倒在了臥室床上。季潮雖然喝過了頭,卻還沒到人事不省的地步,躺了會愈發覺得縈繞四周的酒氣和身上衣物令人難以忍受,便自己爬起來跌跌撞撞去了浴室,草草沖了個澡后剛走出來,居家服才套了一半,房門突然輕輕響了兩聲。送他回房的那位傭人離開之前好像有說要去拿醒酒湯,季潮沒多想,說了“進來”,緩緩開啟的門扉后卻是蘇飛渝的臉。他還穿著宴會上的正裝,只脫了外套和領帶,露出里面筆挺的白襯衫,配合手上端著的托盤和湯碗,乍一看倒像什么高級餐廳的服務生。而季潮只下身一條淺灰的棉質長褲,上半身赤裸著,未擦盡的細小水珠正順著他胸腹的肌rou紋路緩緩往下滑落,叫蘇飛渝一下子局促不安起來。說來好笑,他們一起長大,但卻不像普通發小或兄弟那樣于彼此面前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不論何時何地,季潮總是得體的,蘇飛渝與他同進同出近四年,看到他衣冠不整的時刻屈指可數。“……我、我把醒酒湯拿來了?!?/br>蘇飛渝完全沒想過進來后會看見這么一幅光景,因此罕見地變得倉皇無措,出口話語也結結巴巴。季潮卻像是并不在意,又或者是完全沒注意到蘇飛渝的異常,低低“嗯”了一聲,垂著眼走過去作勢要拿托盤里的湯碗。他喝醉了,自己不覺得,步子卻還是晃的,沒走兩步就被地毯絆得一踉蹌,蘇飛渝眼見他就要往自己這兒倒,眼疾手快地把醒酒湯往旁邊的小茶幾上一放,上前幾步把他攬住了。“沒事吧?”季潮幾乎整個人都靠在了他身上,像什么大型猛獸似的,灼熱而沉重,蘇飛渝只覺得心突突跳著,下意識深呼吸了兩下才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