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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道:“這么張狂?”“嗯,你走后不久,那人就開始斷斷續續出手了?!比鹜鯇⑹种械募堖f給荊寒章,道,“也多虧了他的張揚,我暗中挖出了不少東西?!?/br>荊寒章接過來那張紙,發現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自己根本認不得,便將紙扔給晏行昱。“挖出了什么東西?”荊寒章直接問。瑞王嘆息道:“那是攝政王留在京都城的蟄衛名單?!?/br>荊寒章一愣,晃著的腳尖也頓住了:“蟄衛?挖出來多少?”“不過十分有一?!比鹜醯?,“那些蟄衛埋得太深,有些人在幾十年前先帝未死、攝政王羽翼還未豐滿時便已埋下?!?/br>晏行昱正在看這張名單,順便小聲地挑選幾個身份貴重的人把名字念給荊寒章聽。荊寒章湊上前掃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名字,不禁有些頭皮發麻。這么多人,才不過十分有一,看來攝政王戰死沙場,指不定真的事出有因。晏行昱念著念著,話音一頓,他在最后的名單上瞧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荊寒章聽到他不讀了,疑惑道:“就這些嗎?”晏行昱拽了拽荊寒章的袖子,小聲道:“殿下,封塵舟?!?/br>荊寒章詫異道:“他也是蟄衛?”瑞王道:“他自幼被培養成驚蟄衛,但還未成年攝政王便戰死沙場,封塵舟在驚蟄衛數年后才被人拎了出去?!?/br>所以才有現在的大理寺少卿。“被誰?”“晏修知?!?/br>荊寒章這下眉頭都皺起來了:“怎么又和晏修知有關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駭然道:“晏修知也是蟄衛?”一直在看名單的晏行昱卻笑了,他自嘲道:“我叔父應該算是攝政王余黨,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常年征戰在外,許久都不歸京一回?!?/br>瑞王不好當著晏行昱的面說人家叔父的不是,尷尬地咳了一聲,對荊寒章道:“行昱前些時日病了一場,你還是先送他去休息吧?!?/br>“病了?”正在沉思的荊寒章嚇了一跳,忙對晏行昱道,“怎么又病了?你沒好好吃藥嗎?”自小到大,瑞王從沒見過自己貓嫌狗憎的弟弟這么溫柔地說過話。瑞王莫名有些酸。晏行昱笑道:“心疾犯了而已?!?/br>一說起心疾,荊寒章渾身一僵,猶豫半天才訥訥道:“我……我在西北沒尋到佛生根?!?/br>晏行昱早就知道西北尋不到,也沒抱太大希望。荊寒章見他小臉蒼白,不忍心讓他陪自己在這里攪和京都城的是非,和瑞王說了一聲,便扶著他去休息。晏行昱大概真的累了,根本沒在意自己被荊寒章帶去了哪里,被扶著倒在榻上,周圍全是荊寒章的氣息,他幾乎是瞬間就陷入了沉睡。荊寒章站在榻邊看了他許久,將身上的外袍脫下來披在他身上。片刻后,他再次回到前廳,瑞王似笑非笑地瞥著他。荊寒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含糊道:“怎么了?”瑞王淡淡道:“你膽子還真是大,就這么到相府把人搶來了,就不怕晏戟尋你麻煩?”“哼?!鼻G寒章不怕,“他盡管來尋,我可不帶怕的?!?/br>瑞王:“……”瑞王的眼神像是在看小傻子,他嘆息道:“那你偷便偷了,怎么不把相府的神醫也一并偷過來?”荊寒章嫌棄道:“那個好幾天都不換衣裳的庸醫,我才不想偷他?!?/br>瑞王:“……”“你傻啊?!比鹜醵加行﹣須饬?,“晏行昱的身子這么差你沒看出來嗎?沒有神醫在旁邊時刻看著,你讓他在你府里等死???”荊寒章傻坐了半天,才著急道:“他……我走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怎么現在就、就非得神醫在身邊看著了?”瑞王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輕聲道:“這兩年我不止一次聽過他病重,還有一回差點沒醒過來,好在那個相府神醫妙手回春?!?/br>荊寒章呆坐在原地,怔然道:“可才……才只過了兩年?!?/br>荊寒章說完這句傻話就想起來晏行昱之前對他說過的話。“能活多久啊你和我說說?”“四年呢,已經夠久了?!?/br>荊寒章一直以為自己有足夠久的時間來對晏行昱好,所以才敢遠走邊境,兩年方歸——若非是他答應了晏行昱兩年尋不到佛生根就放血給他,八成要在今年年底回來。荊寒章近乎恐懼地想,現在的晏行昱身子已經這么差了,若是自己真的再拖延到年底……等自己回來了,他……還在嗎?荊寒章坐了半天,突然起身,二話不說往外跑。瑞王忙道:“你做什么去?”荊寒章頭也不回:“把那個神醫也請來?!?/br>瑞王:“……”現在叫人家神醫了?剛才誰庸醫庸醫的叫來著?***晏行昱攏著荊寒章的衣袍,一覺睡到了晚上,被一股熟悉的藥香喚醒。那藥太熟悉,晏行昱迷迷瞪瞪地坐起來,恍惚間以為自己還在相府。“醒了?”荊寒章穿著一襲單衣從外面走來,手中端著一碗藥,坐在了床沿。晏行昱看到他才松了一口氣,熟練地將藥碗接過來,仿佛是飲茶似的,面不改色將黑乎乎的苦藥一飲而盡。他喝完后,將藥碗遞給荊寒章,啞著聲音道:“魚息來了?”“嗯?!鼻G寒章拍了拍胸口,自豪道,“我把他請來了?!?/br>雖然被魚息趁火打劫坑了不少銀子,但奈何七殿下有的是錢。晏行昱見他這么生龍活虎的模樣,情不自禁笑了起來。荊寒章熟練地將一顆蜜餞塞到他嘴里,道:“藥苦嗎?”兩年前晏行昱從沒叫過藥苦,荊寒章本來以為這次也是,但沒想到晏行昱竟然輕輕一點頭,道:“苦?!?/br>荊寒章一怔。晏行昱垂著頭,輕聲說:“殿下給了我太多糖,我受不得苦了?!?/br>荊寒章被他這句話說得心尖一疼,他摸了摸晏行昱的臉,聲音放得極其輕柔:“我們把病治好,就不會這么苦了?!?/br>這話就是要放血取佛生根了。晏行昱聽到這話,沉默了好一會,沒吭聲。荊寒章見他眼皮又開始打架,蹙眉道:“還想睡?”怎么好像睡不飽一樣?晏行昱靠在軟枕上,看著又想要睡過去。荊寒章有些慌亂,忙拽了拽他的手:“行昱,別睡,和我說說話?!?/br>聽到荊寒章這么說,晏行昱才勉強打起精神來。“好,殿下想說什么?”荊寒章被噎了一下,他只是想讓晏行昱別這么嗜睡,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才問道:“你這兩年,在京都城做什么?”晏行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