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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白鹿第一次清醒著與他作愛開始,兩人身體纏綿不休,可歡愛后留于身體莫大的空虛和對方眼中那些不可名狀的情緒,都是他的伏筆。也不排除在自己助攻下,白鹿終于攢夠他需要的錢,一反往常與他熱情迎合開始。那人明明笑著卻總給人并不快樂的錯覺,細想來,白鹿在金屋摟著自己說‘現在還不晚’時分明是一種追回不及的口氣。難怪再多身體的溫存都填不滿對方心口的熱量。所以性是之后白鹿總喜歡緊緊貼著他胸口聽他劇烈的心跳,來證明他們曾經有過一場?他似乎把每一場兇狠作愛都視作離別,帶著做一次就少一次的決絕。或許也獨自彷徨過,可終究還是走了。腦袋像吃了一記悶棍,秦冕很難長時間清晰地回憶,只得閉著眼睛長舒口氣。指間捻了捻腕上的表帶,又下意識拍怕胸前的口袋,確定里頭的東西還在。他襯衫的口袋里,是一枚五百面值的日元硬幣。剛出事第二天,趁杜衡生還沒冷靜回神,秦冕先一步將白鹿留在會所保管柜里的東西全部取走。除了一套制服,還有一塊手表和那枚他從不離身的日元硬幣。制服是工作時候穿的;手表是一回性是后秦冕親手給他戴的;而硬幣,該是他特意留下來的道歉,或者是他帶不走的,不可說與人的隱秘感情?兩人最后一次作愛,正好是婚禮前一天。那日秦冕忙了整日,白鹿卻突然提出想要見面。秦冕當然不曉得那一面就是訣別,甚至不多猶豫就拒絕對方。可他凌晨兩點走出公司時,不僅看見門口的何亦,還看見和何亦一同等他的白鹿。那時他竟然都沒有懷疑過。白鹿似乎笑著,他見秦冕出來,兩三步走到他跟前,和以往每次調情的語氣一樣。他踮起腳尖,掛在他身上,“秦先生辛苦了,今天晚上讓我陪你吧?!?/br>秦冕當然沒有拒絕,和往常一樣將人帶回金屋。云雨過后,他實在太累了,倒在床上將白鹿攏進懷里。即便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對方執著的視線,他不豫地兇他一聲,“太晚了,趕緊睡覺?!?/br>白鹿卻像不困似的,慢慢跟他說話,“秦先生送了我好多東西,我都不曉得該送你什么?!?/br>秦冕皺了皺眉,聲音比方才嚴厲兩分,“睡覺?!?/br>白鹿置若罔聞,接著又說,“我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最寶貴的可能就是硬幣了,帶著它之后似乎總能撿到好運氣?!?/br>后面還絮絮叨叨說了幾句,可秦冕再沒有精力回他,眼皮一重,直接睡著過去。朦朧之間,白鹿似乎整夜未睡,時不時在他懷里蹭來蹭去。不知是真實還是夢中,秦冕總有個錯覺,他覺得白鹿在他懷里仰著腦袋,盯了他整整一個晚上。不能更明顯的暗示,然而當時惘然,后知后覺也并不給人好受。原來那夜半夢半醒間聽見的東西,竟是白鹿在跟他告別。若時間能夠追溯,他真恨不得提前替他解決所有問題,就算那晚上折騰到累死,也要把這人牢牢栓在身邊。白鹿想解決的麻煩對秦冕來說并不算真正的麻煩,可那人就算做出這種無法挽回的事情也不愿跟他開個口?這身倔強得不近人情的臭脾氣,秦冕簡直愛極恨極。他愛他獨一無二,也恨他決絕偏激。白鹿留下的回憶不多,可每一個但凡還能記得的,都足夠深刻。秦冕終于肯承認,可能從兩人在會所的第一面開始,他就沒可能再當他不存在過。一次,兩次,三次……‘啪’。秦冕起身動作太大,一翻手肘將桌面的鋼筆掃到地上。那是他隨身帶了六年的東西,潤澤卻已褪色的筆身頓時又多一條碎紋。碎紋延伸的地方正好印著‘某某大學五十周年紀念’的字樣。那是他們第一次遇見的地方。秦冕彎腰撿起來,盯著那顆后嵌在筆帽上的貓眼石出神,“……”記憶中的那間教室,教室里的那個男孩。他笑起來的模樣干凈美好,讓人如何都想象不出那人骨子里的決絕和兇狠。果然。秦冕終于恍然,為什么白鹿即便等到凌晨,都要來見自己的理由。不是告別,至少不只是告別。十次。算上婚禮前一天晚上,他們作愛的次數,正好十次。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償清了,可以理直氣壯離開?從此不賒不欠,再不相見?秦冕起身離開辦公室時將鋼筆順手揣進口袋。“我不會讓你如愿的,白鹿鳴?!?/br>第六十三章他身上有鹿鳴的氣味杜芷若下了出租,幾乎是跑著進來酒吧。她繞路半天才找著別人電話里提及的吧臺。“這呢這呢!”一個男人沖她招手,“美女jiejie你可算來了,蔚哥昨晚上進來至今還沒出去過?!?/br>杜芷若面色凝重,晃了晃趴在臺上不知睡著還是清醒著的秦蔚,“他喝一天了?”秦蔚的小弟回她,“這個酒吧喝一天了。你也知道,他這狀態持續半個月了……上周末還差一點酒精中毒,掏喉吐了兩回才沒進醫院?!?/br>杜芷若瞪他,“那你們怎么不早一點聯系我?非得等人喝病了才知道著急么!”男人一噤,尷尬地搓了把頭,“一時沒想到你嘛……我們就記著蔚哥他大哥……那個男的太兇,我們一般都不愿意招惹……”“算了?!倍跑迫魶]心情與人算賬,“幫我搭個手,把人抬出去?!?/br>兩個人連拉帶拽,好不容易將牛皮糖秦蔚從臺面上扒拉下來。秦蔚被他們既不專業又不干練的動作折騰得反胃,左手無意識一揮,不知就給了誰一拳。小弟兩聲叫慘,“哎喲痛死了!別打別打,媽的,做好事怎么這么累?!?/br>杜芷若竭力穩住秦蔚右邊,頭都沒空扭過去看他,“啊呸!你們約他一起喝酒算個屁的好事,活該!”小弟連呼冤枉,“不是我們主動約的,是他威脅我們出來的!蔚哥這破狀態還不夠掃興嗎,誰沒那眼力色敢主動叫他啊……”“他人都這樣了,還有個屁的威脅!”“小jiejie你別看他醉成這樣,只要不斷片,他什么都知道。清醒之后還特么特記仇!我跟你說啊……他每年換手機都不刪我們的黑歷史!微信還加了我現女友前女友和前前……哎喲我擦!”小弟話沒說完,秦蔚突然發瘋似的一抬頭,推開兩人,掙脫著自己就站起來。不待二人回神,他已朝著相反方向趔趄,朝一個擦肩不久的陌生男人迎面奔過去。“鹿鳴你不要走!”他連步貼近那人,奇跡般的,中間竟一步都沒有摔倒。直到他緊緊拽住陌生男人領帶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