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
床的卿雪藏,正自陰暗潮濕的小黑屋里悠悠醒轉過來。這間屋子里唯一奢侈的就是從天窗降下的那束光,然而這光也離卿雪藏特別遠。卿雪藏渾身無力,剛挪了一下腳,黑暗中就傳來一道喑啞怪異的聲音:“主人,他醒了?!?/br>臟亂的角落竄過只老鼠,奇詭的嘶嘶聲不時響時停,那束陽光照亮的方寸地方滿是干涸的暗沉血跡,那血跡還潑墨般染在墻上,地面鋪著的那層枯草下也不知是誰的斷骨。卿雪藏艱難地抬起頭,看向那個聲音里所喚的主人,那人穿著一襲艷極的紅衣,頭上一根血玉簪松松散散地挽著長發,背對他坐在離光束不遠的地方,一條白色小蛇纏在他的手腕間,陰森森地盯著卿雪藏吐杏子。紅衣人居然還能忍得惡心,在這般骯腥的地方倒了杯茶喝,喝完后慢騰騰合上蓋子。他僅露出一點側臉,光是那一點完美無瑕的輪廓,就能看出是個傾世的美人,況且聲音也好聽如天籟,溫溫柔柔的,全然看不出是個心狠手辣的主。紅衣美人道:“卿公子,勞煩你在此處待上片刻,只要你乖些,明日天亮,我等自會完好無損地放你回去?!?/br>卿雪藏嗓音干澀的嗤笑了聲:“既然敢綁我卿三,何不露個真容讓我看看,是誰如此有膽魄?!?/br>“這有何難?!?/br>紅衣人噙著一抹笑,側過半張臉,狹長的丹鳳眼微揚,赫然是名動京城的玉如蘭。18、第十八章卿雪藏被刺鼻的腥氣刺的咳了聲,見是玉如蘭后,反倒懶洋洋地往后靠在朽爛的木柜上,臉上露出紈绔特有的□□:“怎么?想我想得這么狠,綁也要把我綁來?你直說啊,直說我就算在千里之外,也非得去摘月樓找你一度春宵?!?/br>黑暗里的殺手狠狠踹了他一腳:“嘴巴放干凈點!”“哈哈哈,這就不干凈了?還有更不干凈的,要不要聽?”卿雪藏咧嘴笑得頗不怕死,一口白牙在黑暗中尤為醒目,然而玉如蘭至始至終也沒任何反應,神色未動絲毫,垂目又喝了口茶,才淡淡道:“有人一千兩買你一天一夜?!?/br>之前踹卿雪藏的那人譏諷道:“我看這東西根本不值一千兩?!?/br>“所以我覺得很值,就接了?!庇袢缣m輕輕一笑,剎那間再森羅的地方也宛如仙境。卿雪藏人不正經,思想也齷齪,當即就道:“爺怎么就不值一千兩了,爺可還是個處男,如此風華正茂俊逸非凡,被你們玩弄整整一天一夜,怎么說也得要五千兩才行??!”玉如蘭摸了摸盤上指尖的小白蛇,嘴角勾了勾。卿雪藏堅持討價還價,誓要把自己的身價提上去:“爺可是卿府的三公子,京城里多少閨中女子的夢中情郎,爺跟你說,你要不開一個拍賣會,絕對能給你競價到萬兩白銀?!?/br>“你倒是……”玉如蘭目光閃動了下:“不知廉恥?!?/br>卿雪藏嬉皮笑臉道:“但若要是如蘭公子買我,爺分毫不要,還倒貼?!?/br>玉如蘭眸底一貫的柔情蜜意,看人似含情脈脈,出口的話卻極為無情:“把他的嘴,給我縫上?!?/br>國宴過后,俞禮算是名聲大噪,以賀壽詩名動京城,徹底擺脫了草包探花的名頭,一時間,無人不知少師俞禮的風采,那首燃香間所作的詩被文人墨客爭相傳看,傾慕非凡。正是風光無限時,卻有一個聲音以迅如閃電之勢飛快得傳遍整個京城。由于腿疼,那會兒俞禮留宿在東宮午睡,脫下了繁瑣的官服,正穿著一襲寬松飄逸的白衣趴在涼榻上看執書給他帶來的盲文書。外面的花枝探進窗戶,灑下三兩花瓣,俞禮摸著盲文,覺著這書頗為奇怪,說是話本子,怎么看了這么久也不見女主出場?反而話本里的男二戲份頗多,跟主角間的互動也十分奇怪。看盲文書的感覺尤為新奇,他無聊間不知不覺已看了大半,看著看著,他就看到男主和男二親在一起。俞禮心道:大概這個朝代里男子間親親抱抱不是稀罕事?再接著看,他看到了男主和男二寬衣解帶。俞禮:“……”或許是天氣太熱了,也沒什么,挺正常。再之后的劇情,就不正常了,男主和男二上床了!???俞禮一臉被雷擊中的表情,僵硬地將書翻到前面仔仔細細又看了看,確定沒有女扮男裝的劇情,男二真真切切就是個男的!發現新大陸的俞禮驚訝地微張著嘴,憶起當時執書給他帶來盲文書時說的評語:“丹青妙筆,拍案叫絕?!?/br>俞禮整個人都恍惚了,他怎么就沒看出,執書居然還是個資深腐男,并且妄想著把他也帶腐?還是說,原主原本就喜歡看這些?正在俞禮懷疑人生的時候,破例入宮的劉常端著熟悉的湯藥進來,俞禮連忙做賊心虛地將盲文藏在毯子下,接過藥熟練地悶著鼻子灌了下去。劉常欣慰地看著,突想起外面的那則傳言,留了個心眼打聽道:“主子,聽說您在宮宴上對太子爺投懷送抱,太子爺不僅不推開,還縱容您如此,外間都說你們早已……私定終身?”噗的一聲,俞禮將藥全噴了出來,噴了劉伯一臉,隨后拼命地咳起嗽來,劉常顧不得擦自己的臉,忙過去順了順小主子的背,慌道:“主子別急,我也就問問,若這事是真的,奴也絕不會傳信回去告訴老爺,定為您守口如瓶?!?/br>俞禮咳得更兇了。他想要解釋,但咳得說話磕磕絆絆,臉也憋得通紅,這在劉常眼里像是因為事情暴露而害羞。劉常焦心地遞了茶給他喝,邊說道:“奴也只是怕主子您被太子爺欺負,想問問你倆走到哪一步了?”俞禮咳得眼淚都出來了,斷斷續續道:“沒……做……”沒做什么。劉常舒了口氣:“沒做就好,主子您這身體,可扛不住太子爺的?!?/br>俞禮氣道:“想……”想什么呢你!劉常怒道:“主子您可不能想,那可是太子爺,未來要繼承皇位的,您跟他能有什么未來?!?/br>俞禮急著想解釋清楚,越急咳得越兇,說話越含糊:“我們……清……”我們清白的!劉常扼腕痛惜:“主子,就算你們親過了,那也是不作數的?!?/br>俞禮:“……”這話他沒法反駁了,他們確實親過。俞禮放棄了掙扎,仰躺在軟墊上,咳得撕心裂肺,直把氣都咳順,最后咳得眼眶通紅,他望著抵窗的花枝,聲音都啞了。這番模樣看在劉常眼中,無比像認清事實后在那落寞失神,那紅紅的眼眶,讓劉伯也跟著老淚縱橫。他家小主子自小就遭了許多苦,到長大了,沒料到于情愛上亦是諸多波折,劉常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