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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再慢慢調查。有罪量刑,無罪釋放。跟玄甲衛就沒法講道理,人家只聽蘇傾容的。更讓人咬牙切齒的是,蘇傾容手下的這批玄甲衛簡直就是工作機器,都不帶出一點紕漏的!他們交給刑部的證據,從帳本到口供,從官倉帳冊到官吏家裡的私帳,包括各色人等的供述等等……一樁樁一件件嚴絲合縫,還有不少積年的帳冊,一看就知道不是短時間內內炮製出來的。刑部大牢收人的時候輕輕鬆松,侍郎和尚書基本沒有什么工作量────只要翻翻證供量刑就好。玄甲衛事先早已將罪囚的所有供詞和指印核對整理好,順便,連刑都已經替刑部上過了。“皇上,現在說的是衣妃娘娘的案子,皇上把刑部罪囚召來做什么?”慕容尚河嘴裡發苦,澀澀的燥感從舌底一直蔓延到嘴唇,目光閃爍不定,心頭直發虛。這些官吏,全是慕容家的手下!有鳳鳴城太守,有參知政事,有樞密使,甚至還有幾個翰林學士……這些人官職未必很大,然而,正是這些在中級職位上安插的官吏,織成了一張嚴密的網路,織成了慕容家手眼通天的權力系統。這些人效忠于慕容家,然而和慕容家的關系卻極為隱秘。不少人在官場上日日相見,卻彼此間都不知道對方的真實立場,只聽憑慕容家一手調遣────慕容家不能缺少這些人!除了慕容尚河,極少有人知道他們慕容家的關系,就連大部分慕容本家的人,也都只知道慕容家有一批神秘的效忠者,卻不知道他們的具體身份和分佈。慕容尚河只覺得昏眩────蘇傾容是怎么在人海一般的官員中,準確抓出這些對于慕容家來說,不可或缺的暗樁?******“朕再說一遍,衣妃這件事到此為止?!背两j淡淡的看著慕容尚河,“明日早朝,由你帶百官奏上書,改口另指真兇,此案不許和衣妃有一絲一毫的干系!否則,朕今日就在這裡清算罪囚,你如果有興趣,就一起看著罷?!?/br>皇上這是要來的硬的,逼他點頭!慕容尚河咬牙,“皇上,這事豈能隨便改口?目擊者不是老臣,而是公主和葉容華!就算老臣改口,她們又如何忘記樓常在的慘死?又怎么會忘記真兇是誰!”范提刑官嗤笑,“慕容大人糊涂了?后宮之事向來撲朔迷離,難以分辨。對于這種事,天下士子要的不過是個交代,難道誰還真的去查兇手是哪位娘娘?慕容大人您揭發的真兇是誰,真兇就是誰。關公主和葉容華什么事,難不成她倆還能上衙門擊鼓鳴冤不成?”沉絡唇角含笑,微彎的鳳眸先是被長睫一掩,隨即挑起,慵懶優雅,勾魂攝魄。“慕容卿,你若不放心,讓她們永遠閉嘴也可以?!?/br>慕容千鳳立刻嚇得尖叫一聲,面色慘白的縮著身子倒退幾步,驚慌失措的看著慕容尚河,葉子衿更是嚇得張圓了嘴,淚珠子晃悠悠的不敢掉下來,絕望的看著葉兆侖。“皇上!這是顛倒乾坤,反正黑白!衣妃禍亂宮闈,皇上切不可因為私心偏袒而令百官齒冷??!”葉兆侖一個激靈,急的想要越過慕容尚河跪著上前幾步,卻被慕容尚河一把抓了回去,他臉色驚怒交集,回首狠狠瞪著慕容尚河,“慕容大人你────”沉絡笑意一冷,看了葉兆侖許久,“葉卿,朕再也不想聽到‘衣妃禍亂宮闈’這句話?!?/br>慕容尚河虛弱的喘了一陣氣,“可是皇上,這事……”“朕今日就要顛倒乾坤,反正黑白!”沉絡垂眸看著慕容尚河驟然微笑,“慕容卿,你猶豫一刻,朕就斬一個人,你慢慢考慮罷?!?/br>范行止立刻上前,做了一個冷厲的手勢,登時第一排第一位玄甲衛舉起手臂,扣動弩弓的機簧,凄厲箭鳴掠過所有人耳膜之后,精淮的刺入他箭端所指的囚犯心臟正中!大殿裡如斯靜謐,甚至有了一分安詳意味,連微風的響動都能聽清。閃爍著金屬銳利的箭頭在每個人暴睜的眼睛裡放慢,劃過夏日潮潤的空氣,楔入人體血rou,發出清晰的阻隔聲,然后是,肌rou血管崩裂,血花噴灑的響動。沉絡舒適的靠在椅子上,雙手交疊,修長指頭彼此攀附,竹簾外透出的光暈有迷蒙幽微的紅色,柑橘味道的的甜鬱在空氣中如細霧彌漫,混著鮮血的殷殷腥氣。地上一汪鮮血迅速暈開,也不知道是人血還是花的光影。慕容尚河的臉在陰影裡模糊不清,隱隱有暴烈猙獰的目光從他乾涸枯皺的眼窩裡冒出,他動了動嘴唇,似乎有什么極為激烈的感情迸出,卻生生壓抑回去。“本朝太祖曾經下旨,貪瀆三百兩以上者,剝皮吊以示眾。這些人,個個足夠死上百遍,慕容大人不用諫言,諫了也沒有用?!?/br>范行止交握手臂,聲音黑壓壓的沉著,看了一眼皇帝,“下一個,仗斃?!?/br>第二個玄甲衛起身,握了一根軍仗上前,揪住抖抖索索的幾乎散了魂的囚犯按在地上,劈手就打!軍中刑杖,和內宮太監所謂的廷杖完全不一樣,木杖中心灌了鉛,每一杖都打得結結實實,一棍子下去就是皮開rou綻,再幾下傷處就露出白生生的骨茬。殿中一片輾轉哀嚎,行刑的士卒瞥了一眼范行止的眼色,就把軍仗從囚犯的股臀處上移了兩尺。幾仗落下,就